第八卷——暗流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许浑《咸阳城东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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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9日，14：34，上海市第二分局。

“我说，你们到底还要做多少项测试啊，怎么还没完没了呢。”冯杰从一台不知名的医疗探测设备后走了出来，一边扣着衣服，一边抱怨道。同时，他还在心里嘀咕着，这是要把我当做非正常人类来研究，还是要把我当成天外飞仙来解剖啊？

自冯杰“复活”以来，已经过去24小时以上了，这期间，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时间，几乎全部用于不停地做着各种检查和测试。从一个检验室到另一个检验室，从一个设备到另一个设备，从一张病床到另一张病床……冯杰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既无助、又无聊。

走出房间，冯杰一眼便瞅见了靠在走廊座椅上的段薇薇，只见她微闭双眼，脑袋略微斜着，似乎正在打瞌睡。冯杰不免有些心疼，她可是全程陪着自己做各项检查啊，仿若一副病人家属的模样，也算是尽心尽力、身心俱疲啊。

“薇薇，你怎么不回房间休息一下啊？”冯杰走过去，关切地问道。

段薇薇惊醒过来，一副睡眼朦胧地样子，倒是挺萌的。当她看到来者是冯杰后，立刻面露惊喜之色，起身说道：“没事儿，我不困，咦，你的检查都做完了吗？”

“你啊，关心我甚至都超过关心自己啦，我可承受不起啊，你再这样，我说不定会骄傲哦。”冯杰半开着玩笑，很快又恢复了严肃，“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咱们最多还有半天时间就又要进入进化游戏了，你可不能打疲劳战啊。”

“嘻嘻，我看你这记性确实是需要好好锻炼一下了。”段薇薇一边嬉笑，一边骄傲地说，“进入进化游戏后，参赛选手的身体机能将恢复最佳状态，这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哟。怎么，你自己不记得啦？”

对啊，冯杰一愣，竟然把这茬给忘记了，再次败给了段薇薇的超强记忆力。不过现在，他对此又有了新的理解，因为，这可不是什么身体机能恢复了最佳状态，进入地铁空间后，根本就是一副全新的躯体啊，当然不会有什么困倦或者疲劳的感觉了。

当然，这一切，冯杰并不能与段薇薇明说。但他仍然不甘心地辩解道：“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先休息休息吧，就算是身体机能保持着最佳状态，可精神上还是会出现疲劳，我说的没错吧。”

“好吧。”段薇薇耸耸肩，轻松地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不过，你得送我回房间！”

“好好好。”冯杰极其夸张地鞠了一躬，笑道，“行，小的这就护送娘娘回宫。”

“嗯，这还差不多，起驾吧，小冯子。”

我去！冯杰顿时傻眼了，怎么还整出个“小冯子”来了啊，咋不叫“小疯子”呢？造孽啊，自己简直就是给自己挖个坑往里跳啊！

正当意外成为“公公”的冯杰陷入沉思时，却突然发现云晓雯和罗毅并肩出现在走廊尽头。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冯杰如同发现救星一般迎了上去，开口便问，“张医生不是说，你们半小时前才出发吗？是太顺利了，还是太悲催了啊？”

直到走到冯杰两人面前，停下脚步，云晓雯才勉强吐出三个字：“都不是。”

“因为，我们根本就没进入游戏。”罗毅补充说道。

“哦？”这回该轮到冯杰纳闷了，急忙问道，“48小时不是已经到了吗，难道，你们是准备挑战72小时的随机任务？友情提示一下，那可是失败了，便会彻底死亡的致命赌博啊！”

“不，看来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罗毅掏出自己的DNA记录卡，对冯杰展示着，“你现在可以调阅查询一下，然后你就全明白了。”

哦？冯杰将信将疑地在心中默念。

调阅查询！

姓 名：冯杰

性 别：男

年 龄：23岁

进化方向：频率掌控

进化状态：三阶

DNA点数：65

新增点数：0（迷宫Ⅱ完成，评分B）

成就点数：360（新增成就：局外人）

挑战任务：剩余挑战次数0次。

特别公告：11月9日——11月30日，暂时无法进入地铁空间，若为您造成不便，请见谅。

我去，什么情况？冯杰大惊失色，这是进化游戏要倒闭的前奏吗，怎么还突然停服22天啊！还有，就算只是二流的手机网游，若是出现类似问题，也会有相应的补偿措施吧，就这么一句“请见谅”就完了，这也……太才草率了吧！

“据我的推测，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大概有3种可能性。”虽然无人询问，但罗毅还是自动进入了解答模式。只见他右手推着眼镜，镜片仿佛闪烁着某种光芒，是不是“智慧之光”不敢确定，但确实闪得人眼疼。

“第一种情形，进化游戏中出现了某种可以导致时空逻辑出现混乱的情形，以至于不得不暂时关闭；第二种情形，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决定对进化游戏的基本规则进行修改，又或者是加入某种新型的任务模式。也就是，个人常规任务、个人挑战任务、团队合作任务、团队对抗任务以外的新模式；第三种情形，个别选手已经快达成进化游戏存在的目的了，所以，那些家伙不得不加快游戏进度。”

切，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处理BUG、版本升级，还有平衡性出现问题吗！冯杰可是游戏老手了，想拿这几条来忽悠他，可没那么容易。等等！他忽然反应过来，连忙问道：“你说的‘那些家伙’，是谁？”

“进化游戏幕后的操纵者。”罗毅冷冷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能做到这样的根本就不是人。所以，我只能称他们为‘家伙’。”

冯杰顿时无语，本还以为罗毅又有什么重大发现呢，原来还在是瞎猜啊，不装能死啊！

“好了好了，反正这下我们都有时间了。”云晓雯见缝插针地说道，“不如，先去趟北京吧。”

“好啊，我还从来没去过北京呢。冯杰，咱们也一起去吧。”段薇薇兴奋地说道，丝毫没有了此前的疲惫神色。

……为什么又要拉上我……你们难道不知道我还在复活适应期吗？

“我说……什么时候出发？”冯杰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云晓雯妩媚一笑，看了看其他几位脸上的表情。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

昆明，异安局二十四分局。

“小谢，你这儿的临时安保队长焦言，我先借用一下，让他跟我去被北京走一趟，事后我再把人还给你。”

“嗨，局长，您看您跟我这么客气干嘛，这还不是您说了算，不是？”

“好吧，我回去以后，这里的重建工作可就交给你了。”

“是！请您放心！”

……

香港，D.I.E组织东亚分部。

“22天……冷锋、雷烈，你们俩听好了，这可是我们追踪那些进化者的绝佳时机啊……尤其是那个冯杰，若是我们掌握了他那种随意进入他人任务的能力，便可以实现对固定选手的游戏内定位捕杀。到那时，随机进化方向的DNA记录卡，可就是唾手可得了……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调动全部捕手团队，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属下明白！”

……

上海，佘山紫园，神之手总部。

“雷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你就放心吧，蔷薇。只要我出面，就没有搞不定的事儿，一阶天堂的人已经答应我们了。哼哼，一帮贪财的家伙。”

“那就好，按照计划开始实施吧。”

……

大同，“一阶天堂”据点。

“怎么搞的？22天，这得耽误我赚多少钱啊？我的损失，谁来补偿啊！你们说，这还有天理吗？有王法吗？”

“老板，你快冷静冷静吧……放下那个花瓶，那可是明代的……还有那只猫……”

“喵——”

“……”

“算了，事已至此……正好现在大家都有时间了，先把神之手交代的那件麻烦事儿给办了吧。都给我注意点，若是让D.I.E的探子给发现了，那咱们可就没钱挣了啊！”

……

未知地点，“涅槃”组织所在地。

“天龙，通天进程已经停滞了。”

“我已经知道了。”

“另外，那些没有信仰的通天者们，最近倒是表现的异常活跃啊。”

“你是说那些世俗之人吗……一阶天堂？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堂。D.I.E？死亡又怎么能阻止我们通天的步伐。神之手？呵呵，我们才是新世界的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