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的人却都好像不知道这事,直到我上完课回寝室的路上,听到有两个路过的同学在讨论徐氏集团的董事长突然死亡的事情,我突然就都懂了。
大家不是不知道,只是事没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不在意罢了。
我拐了个弯出了学校,没有选择回宿舍,我还是太年轻了,没有办法像常萧那样,经历了这样的事还能这么容易地放下。
至少常萧表面上放下了,我却连表面都做不到。
……
五天之后,学校要举办一个医药相关的讲座,据说还请了一个制药公司的主理人来给医学生们讲解。
学校要靠这些企业为即将毕业的学生找工作岗位,这些企业也把一些产品的第一次发布选在学校,在校领导和企业高层的眼里,这叫双赢。
我不是学医的,但是我大三,由于属于即将毕业的一批学生,学校强制,所有大三大四的学生都要参加。
看着张贴在每栋宿舍楼和教学楼的宣传海报,就连在食堂也到处都是讨论这件事的人,一时间,就连我这种不常待在学校的学生也记住了这个公司,季氏生物制药公司。
季氏生物制药公司。
“老板。”
二十一楼办公室外有人很是恭敬且谨慎地敲了三下门。
半晌,里面终于传来一声慵懒且漫不经心地,“进。”
小助理这才轻轻推门进入办公室,“讲座的各项事宜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办公桌后倚靠在转椅上背对着大门的男人头也没回,背对着他的助理挥了挥手,“把消息放得更远一点吧。”
得到命令的小助理连忙退出了办公室,把门关上的下一刻似乎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娇笑声。
小助理浑身一抖,再不敢停留,把门带上立马转身就走。
时间过得很快,明天就是我所在的大学要举办生物医药研究的讲座的时候了。
季氏生物制药公司将会作为演讲嘉宾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光是在学校里面,就是学校外面也很多人都知道了。
这就像是释放了某种讯号一样,不少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心照不宣地来到了学校附近,更不用说本就闻风而动的记者媒体们,现在学校旁边的酒店旅馆已经几乎住满了人,房价也一翻再翻,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学校里的学生们估计还不知道,明天不光是学校的医药讲座的举办,更是季氏生物制药公司最新型药物的发布会。
是的,他们把发布会定在了学校里。
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好在学校还是控制着人数,先进了所有必须要进的学生,我也跟着几个平时上同一节大课的同学一起进了大礼堂,等学生都进完了,才慢慢轮到各类社会人群进去。
一时间,原本还算宽敞的大礼堂一楼展厅都被挤得几乎是水泄不通。
除却被邀请的校领导和与学校有往来的大企业派来的重要人物之外,这学校的地势本就处于人流量较大的地方,慕名前来围观看热闹的路人也数不胜数,校门口已经被团团围住了。
我注意到,大礼堂的各个角落都站着隐藏在黑暗中的黑衣安保,心里不由得一惊。
这不就是个普通大学里举办的普通讲座吗?
而且还是每学期都开,一学期开两三次的那种?
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我知道,今天这个讲座,恐怕是不简单了。
今天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除了学生可以坐着,其他人都是站着互相挤着的。
我只是站起来看了一眼,感觉自己就要迷失在不停攒动的人流里了,赶紧又坐下,意识才清晰了些,终于不再折腾。
讲座开始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随着一声“有请季氏生物制药公司的现任执行总裁季承上台发言”,人潮再次攒动,不停的往前面挤,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我被突如其来的音浪惊醒。
四周看了看,人群已经更加密集了,有几个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同学只是稍微坐偏了点,就被裹挟在人流当中,身不由己地被人潮挤向最中央的台子。
“哎哎哎……你们别挤我啊我去!”
“别挤了别挤了……”
看到这一幕的我瞌睡终于醒了,连忙抓紧自己坐的椅子扶手,我已经感觉到椅子似乎都在摇晃了。
来的每一个人都想一睹这位大名鼎鼎的生物制药公司老总的风采,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想听清楚他说的话,想知道季氏生物制药公司最新出品的药剂“WS”是不是真的像他们打出的招牌那样神呼其技。
而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早知道这么多人,还不如在寝室里躲着睡大觉,就算辅导员打一百通电话喊我,我也不来。
众目睽睽之下,无数摄像机镁光灯都对着台上,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先简单阐述了自己对即将毕业的学生的厚望,然后打开了大礼堂最大的投影屏幕,开始侃侃而谈,在无数意味不明的目光中游刃有余地介绍起了他们公司的新型药物。
一切正常得就像一场普通的发布会一样,只是在前面插入了一段半个小时的推广学校的广告罢了。
如果忽略满场巡逻的训练有素的黑衣安保们越来越严肃的神情的话,一切都是那样的简单。
我刚注意到周围安保们的不对劲意外就已经发生了。
只是这意外来得太过突然,几乎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就连训练有素且一直严阵以待的黑衣安保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如众星拱月一般的大舞台忽然发出一声轰响,同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火光,随之而来的是迎面扑来的灼烧感,浓烟与硝石的味道霎时间在整个大礼堂弥漫开来。
我第一时间护着身边的两名学生卧倒在椅子下,紧接着大礼堂和整个学校的警报同时响起,安保系统不合时宜地被强制启动,原本敞开的大门以飞快的速度关闭落锁,只有最靠近门口的几个人趁乱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