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看那监控画面上除了一些顾客,什么都没有,顿时有些着恼。
他一脸莫名其妙的问我,“你到底要看什么?这什么都没有!我问你那塑料模特为什么会动!你让我一直捯这监控做什么?”
我扫了他一眼,干脆拿过他手里的鼠标,将画面又重新调整一番,把超市门口的监控画面放大。
那是一个中年妇女从门外进来,她一路走到蔬果区,挑菜的时候,一个巴掌大小的纸片子,从她脚下出来,迅速的钻到了那蔬菜柜台的缝隙里。
我将画面暂停了,好让唐正和老瞎子能看到那个小纸片,之后又点了播放,切换画面,不久之后,那个巴掌大小的小纸片,就前后出现在了调料区,生活用品区,和玩具区,最后消失在了衣帽区。
见那小纸片从监控画面里消失了,而我又播放了一段时间,那东西也没再出现。
唐正皱眉,有些错愕的问我,“那是个小纸人?它怎么还能到处跑?”
我没作声,继续看着监控画面,果然不久之后,那小纸人就从衣帽区出来,腋下夹着一个黄色的小纸卷。
那纸卷,卷得很紧,还不及一根香烟粗细,夹在小纸人腋下,那纸人走起路来却费劲了许多,闷着头,躲躲藏藏的避开行人,最后干脆钻到了一个顾客手提袋的缝隙里。
那顾客买了很多东西,有营养品,和水果之类的,大包小包的拎了很多。
等他到收银台结账的时候,那纸人又从两个包装袋的缝隙里钻出来,偷偷溜出了超市。
唐正看的一脸懵逼,缓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的问我,“它……偷了个东西?”
我没作声,将画面拉到我躲入玩具区货架后的时间,重新播放监控画面,果然在宁芳几人下班之后,没多久,那个小纸人又贴在一个买香烟的顾客的裤腿上,回到了超市里。
它腋下还是夹着那个黄色的小纸卷。
唐正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我不断切换着画面,给他看,那个纸人是如何回到衣帽区的。
在此之前,唐正为了确定我是谁,肯定也反复看过这段监控。
但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这监控画面里的小纸人都尽量避开了一个正常人的主视线。
所以虽然它一直游走在监控画面里,但这小东西只有巴掌大小,若不是我放慢了播放速度,将画面放大,唐正根本就注意不到。
之后的监控画面一直到那塑料模特忽然动起来,袭击唐正,后又被我制服,我打晕了唐正,又烧掉纸符,拎着菜离开超市,那个纸人都没再出现。
我将画面快进,唐正是早上醒过来的,之后去了一趟楼上,又下来开门,见门打不开,才给员工打了电话,这才有人来帮他开门。
最后唐正出门,员工上班,直到我们进来,那个小纸人也没再出现过。
看到这里,唐正的脸色已经不只是能用难看来形容的了,他张了张嘴,似是想问什么。
我却先一步说道,“能看看你的卧室吗?”
唐正一愣,难看的脸色忽然又多了几分紧张,犹豫片刻,才猛地皱眉道,“你稍等。”
说着,他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等人走了,老瞎子才凑过来,我问他,“看出什么了?”
老瞎子摸着下巴,认真道,“你买菜没给钱。”
我看他说的一本正经,低头就见老瞎子的两条腿都在哆嗦。
将监控画面调到正常时间,我靠到椅背上等了会儿,唐正才急匆匆的回来,神色有些古怪的请我去‘看’他那卧室。
临出门,他又进屋把那五万块钱拿上,塞到了我手里。
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显然是吓得够呛了。
我收了钱,跟他去卧室。
其实丰源百货的二楼很宽敞,有不少房间应该都是空的,但唐正休息的卧室,真就是个杂物间一样的地方。
不算宽敞,房间里有个大衣柜,还摆着不少衣架子,和那种等人大小的塑料模特。
拥挤的空间里,却放着一张双人床。
虽然那床挨着的墙面上镶了块大镜子,将整个房间映得宽敞了一些,可那些塑料模特,也映在镜子里,又显得十分诡异。
我和老瞎子进屋时,唐正的神色有些紧张,忽然说,“我昨天出了房间之后,这门一直锁着,再没打开过。”
听他那意思,他是想说,就算那纸人没走,也不可能藏在这个房间里。
我没作声,走到那大衣柜前,站了会儿。
最终还是没有打开柜门,转而说,“去别的房间看看吧。”
唐正赶紧点头,带我出去了。
老瞎子装作一副行动不便的样子,摸着墙走的很慢,唐正有些不耐烦,见我走远了,只好先追上来,没再管老瞎子。
他带我将二楼的房间看了个遍,才很是紧张的问我,“怎么样?”
我想了想,淡声道,“你知道是谁要害你吗?”
闻言,唐正一愣,却是点了点头。
见状,我也没再多说,只提醒他,“我白日里,还有些事,晚上再过来,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出门。”
唐正似是有些害怕,紧张道,“我不会出什么事吧?”
“暂时不会。”我淡声回了句,就招呼上慢半拍的老瞎子离开了。
唐正送我俩到楼下,真就听话的没有出门,还让店员拿了钱,帮我俩打了车回古董街。
我看他吓成那样,一阵无语。
到古董街下了车,老瞎子才问我,“那个纸人是不是还在他那超市里?”
“在。”我点头。
老瞎子又问,“没找到?”
“找到了,”我淡声说着,扭头跟老瞎子耳语道,“在他身上。”
老瞎子顿时一怔,忽然紧张道,“那、那你咋不管?”
我没答话,反而有些好奇的问他,“你在唐正那衣柜里看到什么了?”
老瞎子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忽然皱眉道,“这个唐正看着正儿八经的,有个人样,其实就是个变态!”
“变态?”我微蹙了下眉。
老瞎子郑重其事的点头,又说道,“那衣柜里都是女人的衣服,里面穿的,外面穿的,都有,胡乱塞在一起,还藏着不少你那女卦客的照片。”
我略微一怔。
老瞎子继续道,“我看那些东西堆得散乱,应该是刚才,你说要看他卧室,他匆忙之下收拾起来的。”
说完,老瞎子又问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个变态,才要看他卧室?”
闻言,我不做置否的瞧了他一眼,才说,“我只是觉得,要害他的人,将那符纸贴在那个塑料模特里有些奇怪,现在看来,那东西倒也算是唐正的贴身之物了。”
“贴身之物?那何止是贴身之物,我看那是他小老婆!这孙子没准儿整晚抱着那东西睡呢!有这怪癖,难怪他老婆跟他离婚。”老瞎子对唐正的人品,似乎很是嗤之以鼻。
我没作声,一个人喜欢做什么,愿意做什么,只要没有违背道德,旁人是没有资格去指手画脚的。
我和老瞎子回到古董街,继续摆摊,没多久,姜凯就拿着黄符来找我了,我也没给他换,只用手指凝着生气,重新描绘了一番,让那道小小的凝气咒重新作用。
若是灵气所绘的凝气咒,倒是能坚持很久,但我现在灵气匮乏,只能用生气凑合了。
见姜凯的神色有些怪异,我只好跟他说,“你若是嫌麻烦,可以找个道行高一点的风水师,让他给你画个长期有效的护身符,只是得多花点钱。”
姜凯一愣,赶紧说,“不麻烦不麻烦,你不嫌我烦就行。”
我收敛目光,没作声。
姜凯看我不说话了,又拿了个钥匙给我,说,“这是你那院子,西厢的钥匙,东厢那边房东死活不往外租。”
我扫了那钥匙一眼,没接,跟他说,“你自己的东西,我没义务帮你看着。”
闻言,姜凯也不着恼,还是将那钥匙放到了我卦摊上,又讷讷道,“那个断腿的伙计,我给了他一笔安家费,让人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