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脚步声远了,我赶紧拽过楚子婳的衣服,给她穿上,正要换上衣的时候,昏睡不醒的楚子婳,却忽然哼唧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解了一半的衬衣,又给她系上了。
可她又没醒,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给她把上衣换回来,这山洞里忽然传来一道人声,“那守山人,已经走了,你若想离开,抓紧时间。”
是传音术。
听上去是个老者的声音,是方世清?
我愣怔片刻,赶紧收拾东西,抱起楚子婳,就朝出口的方向赶了过去。
可等我出了这山洞,外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那个双目遮着布条的怪人确实是不见了,但方念休不在,也没见到方世清的踪影。
我又往那山洞里看了眼,觉得这事古怪,可楚子婳高热不退,也由不得我再多做逗留,只能先将她送回方宅,再做打算。
不过,更加古怪的是,途径那片密林的时候,这林子里原本弥漫的死灵之气竟一丝不剩了。
而那具古怪的尸身也不见了踪影。
就仿佛我们来时遭遇的那一切都是幻象。
可我心里清楚,那明明都是真的,应该是有人在我们之后,做了善后。
是方念休吗?
我狐疑着,回到方宅,抱着楚子婳,直接就去方之镜那儿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这地方,除了方之镜,和方念休,我也不认识其他方家人了。
方念休又在后山没回来。
我只能找方之镜要退烧药了。
他倒是很乐意帮忙,甚至还起身,用那病怏怏的身子亲自给我找来了退烧药,和热水。
见我拿着那药,有些无从下手,方之镜眼巴巴的瞧着我,说,“用嘴喂吧?她不会介意的。”
我略微一怔,看他一副瞧热闹的样子,顿时不快的回了句,“你早就知道后山有危险,知道我不是那守山人的对手,还怂恿我去后山?”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不怂恿你,你就不会去似的。”方之镜微微一笑,又问我,“怎么样?见到我师父了?”
“没有!”我态度极差的回了句。
方之镜一愣,似是有些没想到,奇怪道,“那你这本事也不小,能自己从那守山人手里逃出来?我都做不到。”
“是方念休去后山了,他找了你师父,将那守山人驱走了。”我皱眉回了句。
方之镜的脸色却瞬间就不好看了,看样子,他真的不怎么待见方念休。
“怎么又是他,”方之镜不快的说着,转身坐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轻啜一口,又嘀咕说,“这人真是讨人烦。”
我没作声,将退烧药含在嘴里,喝了水,喂给楚子婳,又将她放好,盖了两层被褥,捂得严严实实的。
方之镜瞧着我,忽然说,“她身上那衣服,好像是你的?”
我转过身来,神色阴沉的看着他,没作声。
这人又说,“可那床是我的,她睡在这里,我睡哪儿?”
我问他,“你夜里不是从来都不睡觉吗?”
方之镜愣了下,忽然就笑了,摇头说,“秦昭啊秦昭,你是真懂我,我不视你为知己,都枉活一世。”
“知己?还是不必了,”我淡声说着,坐到了那茶桌旁,问他,“方家宅子里那具古怪的断尸,是怎么回事?”
“这可不是我干的。”方之镜不在意的回了句。
我皱眉道,“没说是你干的,我是问你,那东西是怎么回事?”
闻言,方之镜这才说,“那不是什么断尸,只是个畸形而已。”
“畸形?”我顿时一怔。
他又点头,继续道,“是人和狐狸生的怪物,是不是很有趣?”
“这是你师父养的?”我无视了他那恶趣味的问题,试探着反问了句。
方之镜却摇头说,“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那东西,是在十八年前,它是跟着我那个小师弟一起来到方家的,但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个,似乎没人知道,你是如何见到那东西的?”
我思忖着这事,下意识的回答说,“是它自己出现在我面前的,我去后山,它一直跟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