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丽莉离开龙成集团办公大楼后,既没进市区,更没去机场,她直接到龙成宾馆要了个房间。
把随身唯一的手包往桌上一放,仰面朝天躺到床上,把枕头拽过来盖住脸嘤嘤地哭泣着。
她无助,她绝望,而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孤独。
遇到这么大的坎儿,她却无人可以诉说。
她不想告诉刘岩,不想告诉爸妈或者周海洋,她不能让关心她的人为她担心。
她更不想告诉经理或者公司的同事,她不能让不关心她的人开心。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哭累了,范丽莉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洗手间,认真地洗了把脸。
然后对着镜子里披头散发的自己,握紧拳头,对自己说:不能就此认输,不能听天由命,一定要想出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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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自己顿时有了双倍力量似的。
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她拿着房卡走出房间,在宾馆昏暗的走廊里来回溜达着,苦苦思索着……
偶尔有人经过,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她,但她全然没有在意。
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少个来回,她突然发现前方站着黑乎乎的两个人。
走近一看,只见两名身穿黑色西服的女服务员,互相挽着胳膊,紧紧靠在一起,近乎恐惧地望着她。
范丽莉见状,顿时一愣,问道:“怎么了?你们有事吗?”
两个服务员用胳膊肘彼此拱了两下,最终个子高的开口反问道:“小姐,请问您怎么了?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助吗?”
“我?没事儿啊,就是想散散步。怎么?有问题吗?”
见范丽莉一切正常,两个服务员旋即松了口气。
个子高的有些尴尬地说:“您没事就好。刚才有客人给前台打电话,说走廊里有一个女的,披头散发、脸孔煞白,不停地走来走去,而且上半身一动不动,说差点把她吓出毛病,非让我们上来看看。”
塔读@ 范丽莉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她试着摆了下胳膊:“那个人形容的也太离谱了吧!走路怎么可能胳膊不动,她以为我是僵尸啊……” 高个服务员连忙点头,另一个说:“她可能是被吓的吧,怕您有什么想不开。” 范丽莉闻言,忽然灵机一动,喃喃自语道:“吓,对,吓他一下……” 她随即大喝一声:“哈哈,我想开啦!” 然后掏出房卡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却听到身后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原来是心有余悸的两个服务员,被她这一惊一乍吓得掉头就跑。 龙成集团的生活区距离宾馆不算太远。 中层干部的住宅楼,是几座前两年刚建好的五层砖混楼。 用一条绣花丝巾扎着马尾辫的范丽莉,很容易就找到廖主任的家。 敲门前看一眼手表,晚上九点刚过。 开门的是位中年妇女,她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身材高挑妙曼的年轻女孩,顿时一脸写满了戒备,冷冰冰的问道:“你找谁?”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您好,请问廖主任在家吗?” “你是谁?”中年妇女闻言,愈发警惕地盯着她。 范丽莉刚准备回答,只见正在系着短袖衬衫扣子的廖主任已经出现在中年妇女的身后。 他一见范丽莉,便皱起眉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中年妇女闻言,旋即扭过头盘问廖主任:“她是什么人?” “外企的,MBI公司的。”廖主任不耐烦地回答道,然后招手示意范丽莉先进来,并立刻在她身后把房门关上。 随即一脸不快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有事去办公室说嘛,大晚上的到我家,这算什么?” 范丽莉还没来得及解释,中年妇女已经仰起下巴质问廖主任:“喂,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事情不能到家里说,干嘛非要到办公室去说?” “当然是工作上的事。”廖主任心想,如果这个时候强行将范丽莉撵走,恐怕更说不清了,便极不情愿地把范丽莉让进客厅。 嘴上却对范丽莉说:“你肯定是一路打听才找过来的吧?搞得谁都知道大晚上我被一个小姑娘找上门……” 讨论群五六三七四三六七五 范丽莉笑着说道:“没有,我只问了一个人,很顺利就找到了。” 中年妇女对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男孩训斥道:“马上就要开学了,整天就知道看《小龙人》,回房间看书去!” 将孩子撵走以后,她却没有回避的意思,拉过一把椅子坐到旁边。 廖主任又皱起眉头:“你去忙你的,在这里做什么?” “喂,这是我家,我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不行吗?” 廖主任一口闷气出不来,沉下脸对范丽莉说道:“我已经跟你讲了,我这次帮不了你,你又跑来找我做什么?求我也没用。” 范丽莉很平静地笑一下,不卑不亢地说:“廖主任,我这个时候来找您,并不是为了求您,而是为了救您!” 廖主任两口子闻言,顿时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他老婆的想象力更丰富,脑子里立刻构想出N个生动画面。 范丽莉本可以第二天上午再去办公室找廖主任,但她却是特意选择晚上登门入室。 读者身份证-五六③⑦四三陆七伍 这个举措更有冲击力和震撼力,事实证明果然效果不错。 见廖主任夫妻俩呆呆地不明所以,范丽莉便从包里拿出两张名片,放在玻璃茶几上推到廖主任面前,而且是挨着摆在一起。 廖主任看了看两张名片,两眼一愣,顿时就明白范丽莉的意思了。 “廖主任,这位邱先生的底细我很清楚,他的正式身份是道腾系统驻华夏代表。”范丽莉指着茶几上的两张名片:“他是一套人马两个牌子、一颗黑心两手准备。 因为龙成集团一期工程买过MBI的大型机,二期工程又买了一些二手的MBI设备,所以他很清楚龙成不会接受道腾系统这种低档次的兼容机,便隐瞒了他道腾系统公司驻华代表的身份,以另外的身份向您推销MBI的二手大型机。”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您和外企打了好些年交道,如果道腾得知他们的驻华代表私下另起炉灶向客户兜售MBI的二手机牟利,他们会饶得了他吗? 我上次纯属帮忙为龙成介绍二手设备的供应商,就几乎引火烧身,您觉得他的下场会比我好吗?” 廖主任的嘴硬道:“即便他被道腾公司开掉,也并不影响我从他那里买MBI的二手机嘛。 反正我们龙成也没指望将来靠他给我们提供维修和技术支持,从他手里买MBI的二手机就是一锤子买卖,一拍两散,他以后即使关张也和我没关系嘛。” 见廖主任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架势,范丽莉只得进一步把话挑明:“这个姓邱的,欺骗公司,欺骗客户,说他是不法商人,不算冤枉他吧? 龙成集团这样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型骨干企业,在已经完成选型论证,而且预算审批到位的情况下,却莫名其妙地在大型关键设备采购中与这样的不法商人合作,您作为直接负责人该如何解释呢? 我相信,您的初衷完全是为给集团省钱,没有一丁半点的私利。 但事情一旦暴露出来之后,恐怕绝大多数人就不会这样想了。 廖主任,我最近的亲身经历已经告诉我,人们最不愿意承认的,就是真有人能做到大公无私。人们最容易相信的,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您想想看,自己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为龙成省钱,可龙成几百亿的投资差这点钱吗?您这样做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