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节

一行人结伴来到兰园，看见玉英带着两个做工的人早已经等在这里，大家一边招呼，一边向她走去。方平紧走几步，当他来到玉英面前，玉英却反而迎向他，问道：“你要把亭子建哪儿啊？你不来，这两个人没法动工。”

面对玉英的询问，方平没有及时回答，而是急走几步来到他早晨已经看过的地方，向跟过来的兄长们问道：“就选在这里，大家来看看，怎么样？”

立信首先走过去，在原地转了几圈，审视一番周围的山势，然后感慨道：“这地方好，三面环山，冬暖夏凉，环境清幽。只是这里好象没有水源啦？”

“只有很少的泉水，没有大的水源。”方平回答着，但他的表情却很随意，似乎并不在意立信提出的水源问题。

“这里要是有大的水源就好了。把房子建在这里，保管地灵人杰，比你现在住的那个地方更好！”立信说罢，继续巡视四周的山色。

一直没有说话的立诚，此时却提出了异议，他说：“这地方好是好，不过，有两点不如意，一个是没有大的水源，另一个就是东西两向的距离太近了一点，这样，建出房子来窝在里面，不显得气派。”

“我看大哥说得有道理，这里最适宜建一个休闲玩乐的园子。在亭子前面最低洼的地方再挖四尺深，建成一个水塘，把山上流下来的雨水全都引到塘里，这样既能留住水，又可以在水塘里种上荷花。”

立真的话刚说完，赵有德就怀疑地问道：“挖一个水塘！那要费多少工夫啊。”

“不管现在有水源没水源，我都觉得这个地方好，等亭子建起来以后，这里便是吟诗作画的好去处。”立信对此处是充满信心。

一邦人在这里谈论着，谁都没注意静为。此时，他竟一个人站在了兰园中间，向这边大声喊道：“哎！你们怎么还站在那里说话，快点过来啊，怎么到了这里反而不急了呢？”

“你也到这边来吧，大家都把亭子的位置安排好了再过去，这边马上要开工了。” 立理反而唤他过来。

随着立理的召唤，静为慢腾腾地向这边走来。他一边走还一边念叨道：“你们这些人啊，本来是急着来赏兰的，怎么一下子都把心思挪到建亭子上面去了。我看啦，小弟你自己想怎么建就怎么建，他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整个上午都会开不了工。”

“趁着还没有开工，大家多提些想法不是更好！一个人总有想不到的地方。”方平还是想征求大家的意见。

静为来到人群中，大大咧咧地指点道：“如果听我的意见啊，一次性把它盖豪华一点，雕梁画栋，飞檐走兽，再在前面修个荷花池与兰园相配，把这些人工美景镶嵌在这个天然翡翠盘中，春有兰香，夏有荷香，秋有桂香，再种上几株梅花树，一年四季都有花香撩拨你的诗意。……。”

“六哥！我本来准备今天上午半天时间搭个风雨棚，要按你这么一设计，岂不要一年或几年才能正式完工。我看没有那样的必要吧？”玉英忍不住打断了静为的话。这样一来，中了静为自己前面说的那句话，大家越说越没边了，方平也失去了主张。最后还是玉英表决道：“还是按方平原来的意思建吧。方平！你是怎么想的，按你想的告诉他们动工。”见玉英做出了决定，其他人这才不再发表议论了。慢慢地，结成几伴向兰园里散开去。

方平指挥完平地的两个工人，他也向兰园这边走来。行走间，他抬目扫视着整个兰园，察看兰园里人员的布局。只见里面的六个人已经分做了三部分，立理、静为、还有有德，他们三人做了一伴。有德一边赏花，一边在静静地听立理和静为说话。首先是立理笑道：“静为！你那双手摸了那不该摸的女人，太脏了，别污了这洁白的兰花！”

立理如此这般欺笑，静为并不生气，他反而笑着答道：“我这是一双桃花泡出来的手，你别眼红不着就说酸话。”

“嗨！你这一口的脏臭气，别薰坏了这一园子兰草。这一园子的人就你不配蹲在这里。”

“这样没有风情，你简直就是一块麻石，不知你老婆怎么爱与一块麻石同床共枕。”静为说完，还得意地笑看着立理，很有不屑一顾的架势。

一旁的有德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帮着立理回答道：“静为，你来生应该化做河里的石头，每时每刻都有新的水来拥抱你。”

有德的这一说法，立理立该赞同道：“你说得对，他这一生的女人，除了结发老婆之外，其余的还真象那河中的水一样，抱过之后就走了，走得那样绝情。”

静为没料到有德会帮着立理说话。在立理说话之时，他斜眼看着有德说：“有德！还看你不出来哦？此话说得如此深奥，是不是被两个老婆磨砺后的切实感受啊？”

被静为质问，有德一时答不上来，立理立即替他回答道：“有德的两个老婆都是他父母作的主，明媒正娶。哪象你！别说你父母搞不清你跟过多少女人，只怕是你自己的手指头都弯不过来了吧。”

静为手里拿着一朵采下来的兰花，正把那清丽的花朵放在鼻子底下闻着。等立理说完，他拿着兰花在立理面前摆弄着说：“女人就和这花一样，盛开的时候不怕欣赏的人多，等到枯萎时也就不枉此生了。那些没人欣赏、自开自落的花，她来世一遭又有什么意思？”

面对静为这番妙论，立理立即气恼地驳斥道：“你这是哪方道理，简直是强词夺理。我原本以为你是管不住自己，只想玩玩而已。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一通歪理。”

“立理，你别跟他扯那粗话了，还是和大家说雅致一点的吧，别辜负了这些兰香的薰滔。”有德实在不愿意再听他们争论下去了。

一时被静为带进了沟里，大家便自动转换话题，用他们诗人的情怀，描述着面前秀丽的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