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 新年

全家团聚 热热闹闹过新年

一

这个新年，因为有了赵君财的加入，方家显得格外的热闹。大年三十晚上，方平，方启，加上赵君财，陪着方妈坐在火炉边，谈论着这些年来，方家的变化。方妈向方启告诉道：“启儿啊！我们方家有今天，你有今天，全都要感谢君财给我们带来的福份；还有平儿和玉英这些年的努力。”

“是！妈！我永远都会记得，是平儿和弟妹帮着我们全家人脱离了苦海。”每次说到这里，方启情绪总免不了激动。

“哎！你爹和升儿去的时候，我以为整个天都要塌了。……”妈发出一声深深地叹息。

“在平儿找到我之前，我从来都没觉得有天。不管我怎么做，苦难的日子总是没个头。……”方启此时的激动原因，即有对苦难的回忆，也有对方平的感激之情。

大年三十，热热闹闹地，方平怕母亲又说些不高兴的话，只等方启话说完，他连忙接口说道：“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有赵哥帮忙，您以后的生活啊，只管过好每一天就好了。”

赵君财是个不喜欢翻古、不喜沉默的人。见方平不愿意提起那些往事，他于是赞同道：“干妈！方平老弟说的是。你现在过得好好的，以前的事就少去想它。已经过了的苦难，您就当它是在修行吧。修行过后，肯定是苦尽甘来。看看您现在的生活，有多少人羡慕！小弟这么能干，又这么孝顺，肯定是您前半辈子修来的福份。”

方妈幸福的瞧着赵君财，笑着感叹道：“君财啊！我这辈子修得最好的，就是修来了你这么个干儿子。因为有你，我们方家算是不愁吃，不愁穿了。外带还养活了这么多人。”

“干妈！您这样说，就不怕小弟生气，不孝顺你了？”赵君财笑眯眯地瞧着方妈。

“平儿啊，在我面前从来没生过气。都是我瞎操心，无缘无故地生他的气。”方妈说罢，脸上的笑容随之消失。

赵君财装做很不解的表情，用疑惑的语气感叹道：“这就怪了，他怎么只在我面前生气？并且，还非常容易生气。一句话不对脾气，他就不理我了。”他说罢，还狡黠的朝方平笑笑。

方妈用惊异而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赵君财，问道：“他在你面前生气？”

“妈！您别听他的。我对他生气，是因为他说了让我生气的话，每回还都是故意地。我要是不生气，他会越说越没底线了！”方平这一回，表情很平淡，既没有表示生气，也没有表示高兴 。

方妈换上笑脸，向赵君财回应道：“我说呢，如果不是你故意地，怎么会由着他生气。平儿在外面啊，其实还是蛮招人喜欢的。”

正闲着找乐的赵君财，将头凑近方妈，神秘地告诉道：“就是因为他招人喜欢，我才故意要逗他的。看到他生气，我就高兴了。他这人没大脾气，最多就是生点小气。”

“你啊！怪不得平儿生你的气。原来你是拿他逗着玩啊！”方妈装做生气的样子，却又藏不住内心的那份幸福。

赵君财看出了方妈的心思，但他还是辩解道：“干妈！我可当他是亲兄弟才这么逗他的哦。我小时候啊，没有弟弟妹妹，看着别的大哥哥大姐姐逗着弟弟妹妹们玩，那个羡慕啊！回家就找老妈要。可是，老妈就是生不出来啊，她只好象大姐姐一样，带着我玩。结果相处得是，娘不像娘，儿子不像儿子，倒像是姐弟俩。”赵君财说罢，双手摊开，做个很无奈的样子。

“像你们母子这样的关系，多好啊！我都羡慕呢。”方妈这话是真心实意。赵君财地到来，虽然解善了与平儿的关系，但是，要像改进到赵家母子一样，那是不可能了。几十年养成的性格与生活习惯，已经筑起一条深深的代沟。

方启听着母亲与赵君财的对话，心中涌起少年时代的酸楚。不到八岁离开父母，儿时对父母的记忆，永远留下的是那个伤心离别的时刻。现在的他，对父母说不上恨，但也说不上爱。有所牵挂的是那砍不断的血缘亲情，再加上如今兄弟间的这段恩情。坐在这里一直不声不响的他，流泪了。

方平发现兄长的情绪不对，他反复打量一番后，关心地问道：“哥！你怎么啦？想家了吗？要不，你明年还是早点回去？”

“平儿啊！不是，我是为赵老板感动了。”其实，方启内心是因为赵老板母子的关系感动，但是，他不能当着母亲这样说。

方平没太明白方启的内心，他安慰道：“哥，赵哥的好，我们记着就行。”

因为方启比赵君财大，赵君财便也以大哥相称。他出面劝道：“大哥！你别这么想，更别这样说。我们这生意，要是没有方老弟的聪明能干，种出这么好的烟叶，我到哪里赚钱去。我与方平老弟啊，是互助互利。就像你给他做工一样。你给他做事，他给你工钱，其实谁也不欠谁的。”

“哟！大家喝杯热茶吧。我招呼孩子去了，把你们凉在这里，不好意思哦。”玉英端着一个茶盘，茶盘里放着四杯热茶，她首先来到方妈面前，招呼道：“妈！喝杯茶吧。”

方妈伸手一边端茶，一边说道：“先给君财吧。”她说罢，把已经端到手里的茶递到赵君财面前。

赵君财也不推辞，顺手接过茶来，朝着玉英问道：“今天过大年，不让孩子们也跟着乐一乐？这么早就让他们睡了！”

“小孩子早点睡好。大姑娘志慧有点毛病，让她早点睡去，免得坐晚了再着凉。”玉英把还剩两杯茶的盘子送到方平面前。

方平又和方妈一样，先端一杯茶递给方启，然后才把剩余的那杯茶端到自己手里。他抬头看着玉英，问道：“志慧的病不严重吧？”

“有点发烧，应该是着凉了。用棉被捂她一个晚上就会好的。”

见玉英说得轻松，方平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老人睡得早。到了这个时候了，方妈站起来，向大家告辞道：“你们聊吧，我去照顾志慧睡觉去。”

“好！干妈！明天见！哦！不是不是，应该是明年见。”赵君财说罢，笑着目送方妈离开。

这个三十晚上，方妈似乎忘记了在远处的香儿了。

PS:祝大家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