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节
“玉英！原来你在这里啊！”
夜已深了，大大的柴火烧完了一根又一根，正当玉英看着火苗入神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喊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方升喜出望外地大步跨进门来。玉英迎着进来的他，又高兴又纳闷地问道：“嗯，你以为我在哪里啊？”
方升笑着来到火炉边坐下，注视着火苗回答道：“我以为你会在房间里呢，没想到这时候了还在这里。”
“我猜你还没吃饭，所以在这里等你。”玉英起身一边给方升盛饭一边回答：
“哎，我还真没吃饭呢！”经玉英这么一提醒，方升这才觉得肚子饿了。他边说边站起来接过玉英递过来的饭碗，转身坐到桌边。玉英随即坐到边上打量着他。
“你今天辛苦了，还是我去给你打水来吧。”方升才放下筷子，玉英急忙抢着要去给他打水。
方升赶在玉英前面端了脸盆，同时告诉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妈很担心你的身体，一听说你怀孩子了，她又是高兴又是担心。我回来的时候她告诉我，说等几天她要来看你。大家都说天太冷，要她不来，后来她又说要让玉贞过来。为了让她放心，我也没有拒绝。”
“那玉贞什么时候来呢？”
“玉贞啦，听说要她来看你，高兴得快要疯了，她还以为看到你就做上姨了呢。她等不及以后，今天就想跟来，是妈不同意，说是还要准备些东西。”
“哦！你今天在那里呆了几乎一天，爹的庄稼大概也收拾完了吧。”
方升洗完脸，微笑着走向玉英：“我只带了个头，是大家帮着做完的。玉昆跟着我做事还是蛮认真的。”
“玉昆没说要跟着来吗？”
“他呀！跟妈直嚷嚷要你快点生呢，他急着要做舅舅了。”
玉英不再问了，默默地回忆着小弟那天真的笑脸。
方升帮玉英把厨房收拾好，夫妻俩正要回房去睡。在堂屋里碰上方平从外面回来，他一进门就热情地招呼道：“二哥，二嫂，你们还没有睡啊？”
方升每每见到方平，那种对小弟的怜爱之心不自觉地会表露出来。此时，他笑着用爱抚的语气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朋友们都散了吗？”
“今天只和一位大哥去办了一件小事，没有和大伙在一起。”方平说罢，还向兄嫂送来一个甜美的笑。
方升想逗一逗这个可爱的小弟，于是接着问道：“你们能有什么样的事，该不是上树掏鸟窝吧？”
面对兄长如此的猜测，方平立即收起笑容，换上少年那肤浅的认真，一本正经地争辩道：“二哥，你看我都有多大了，现在比你还高呢，哪里还会去做那种事！”
“我是说着玩的，你回房去吧，我来关门。”
方平回应一声，摸黑向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玉英目送方平的背影消失在门那边的黑暗中，然后转向方升好奇地问道：“平儿每天这么晚回来，也不知他在外面干些什么？”
“我没跟他出去过，不过有人说他经常跟一些大户人家的少爷在一起，也不知他们整天干些什么。”方升一边关门一边回答。
“妈知道这些吗？”玉英对方平的好奇之心越来越浓，觉得他就象一团迷雾。
方升摇摇头，解释道：“没敢告诉妈，要是她知道了啊，肯定不会让他们来往了。她总是认为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们，除了会享受先人的财富之外，其它没有让人羡慕的长处。平儿要是学着跟他们一样，家里又没有祖业可吃，将来只怕老婆都难找。”
“那也不一定，那些少爷都喜欢和他来往，说明他很招人喜欢。”对于方升的解释，玉英不能认同。
“是！这点没错，他和香儿都招人喜欢。”见玉英对弟弟是如此地看法，方升心里自然高兴。夫妻俩讨论着，进到自己的房间。
自从方升带来消息说玉贞要来，玉英天天拿着针线在大门口做活，一有间隙，还时常朝那条小路看去，盼望玉贞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塘边的小路上。两天后的上午，公鸡叫过两遍了，玉英正要起身做午饭，门外突然有人大声喊道：“姐！姐！我来看你来了。”
玉英随着声音看去，只见池塘边的拐角处，玉贞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向这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笑着招手。玉英慢步迎出门，待玉贞到了面前，她接过玉贞手里的包袱关切地询问道：“你走累了吧？”
“不累！”
姐妹俩一同走进堂屋里，玉贞天真地围着玉英的身子转着圈仔细打量。看了好一阵，她不解地问道：“姐，说你有孩子了，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玉贞过于直白地询问，玉英只得害羞地回答道：“你以为一下就有那么大的肚子啊。”
“没那么大的肚子，那你怎么知道有孩子了？”玉贞更加显得惊讶了。
面对玉贞的询问，玉英觉得跟她说不清楚，只得切断她的话题，回答道：“等到你自己有了孩子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接着把手里的东西提到眼前，问道：“这是什么啊？”
见姐姐转换了话题，玉贞也不再纠缠了，而是学着母亲关心的语气回答道：“是妈做的一些菜，说是给你补身子的。姐！你身体还好吗？”
粗心的妹妹也知道关心人了，玉英于是开心地答道：“好啊！你看我不是很好吗？”
“我说呢，你在家的时候从来不生病，现在啊，妈妈天天在家里念叨说：‘不知玉英好不好啊，不知玉英轻松不轻松啊……’哎哟！还有很多很多。姐！他们一家人真地待你有那么好吗？”玉贞装出一副懂事的样子，直视着玉英。
“等你看清了可别羡慕我。来，你跟我一起做饭去吧，要洗的菜你姐夫已经洗好，只要过火了。”
“嗯！”玉贞嘻笑着跟进厨房。
姐妹俩做好了饭菜，又交谈着等了一会，忽然，玉英从厨房的窗眼中看到远处出现了方家父子俩的身影，她于是向玉贞邀请道：“你跟我一同去喊我婆婆和香儿去，她们没事就在房里绣花，或缝补衣裳。”
“好啊！”玉贞兴奋地答应。
姐妹俩来到方妈的房门边，玉英没有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外边喊道；“妈！吃饭了，我家玉贞来了，正在这里等您呢！”
“亲家妈！我来看您来了，您还好吧！”玉贞也乘势向屋内的人打招乎。
“哦！玉贞来了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方妈说着话儿走出门来。看到玉贞，微笑着继续招呼道：“玉贞啊，长得这么秀气，眼睛象是会说话。香儿啊！你快点出来，来见过你玉贞姐姐。”
“哦！就来了。”隔着门，香儿温柔的声音在屋内答应。
站在门前的方妈，打量着玉贞继续表扬道：“看得出，你比我家香儿能干。这么远的路是你一个人来的吧？”
“嗯，是我一个人来的。”玉贞自豪地连连点头。
香儿来到方妈身后，羞喜地偏着头，小声招呼道：“玉贞姐！”
面对站在方妈身后的香儿，玉贞眼睛里立即放出光来，惊羡地问道：“这就是香儿妹妹啊！你简直就是天仙女下凡。听说你比我还小，却比我高这么多！”
“玉贞，客气话别说了。”玉英说罢妹妹，转向方妈招呼道：“妈！我们吃饭去，爹正在等我们呢。”
“好！”你让玉贞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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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情索
世人说聊斋，几人见鬼怪？别说无鬼也无妖，看看黄昏后。
恶人见恶鬼，善人遇善妖，百味人生鬼神瞧，只是人难觉。
泱泱人世间，包揽千般态，豺狼虎狍鬼神妖，样样由人看。
人看人如鬼，鬼看鬼如人，理所当然难说清，自在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