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3点。
颜可儿本来想连夜开车回颜宅的。
但在路上，她想了想。
出来市区一趟不容易。
要不趁着这个机会，去看一下老爸也好。
既然程女士已经开始趁机兴风作浪，那实在不得不防。
去了，求个安心也好。
于是她掉转车头。
直接把车开到颜大老爷所住的私人医院。
颜大老住在医院里的特级监护病房里，24小时都有他的首席秘书派来的人守着。
颜可儿纵然已经来到了监护病房外了，但根本进不去。
而且没想到都这个点了，颜大老爷的首席贴身秘书居然还在医院里。
在守卫们用对讲机向他报告了颜家大小姐的到来以后，他很快就从病房里走出来了。
他对颜可儿的出现并不惊讶。
“大小姐，您好。”首席秘书无论什么时候，说话都这样彬彬有礼，“老爷他病情稳定，请您放心。且不说现在已经夜深了，就算是其他时候，老爷也吩咐过了，他暂时不想见任何人。”
但颜可儿也不恼。
说实在的，她还觉得老爸的这个贴身秘书做得挺好的。
懂分寸，知进退，条理清晰，能力过人，是一个上好的人才。
颜可儿就不懂了，为什么之前一直是由程女士，而不是他，来主管她老爸的病情。
像颜大老爷那种纵横商界多年的老狐狸，应该知道要为自己多留条后路才对。
于是，颜可儿便想着趁这个机会来试探他一下。
她点点头：“也好。我尊重老爸的意见。”
首席秘书微笑着，伸出手臂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让颜可儿离开。
但颜可儿无辜地眨着眼睛：“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首席秘书依然礼貌地笑着解释：“在颜总他之前签署的委托协议里，如果我蓄意隐瞒事实的话，不但需要赔偿天价违约金，还要因此而接受法律的惩处。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不想因此而去吃牢饭。”
回答得可谓滴水不漏。
但一心想套话的颜可儿，不会因此而放过他。
“有此疑问的，我不是第一个人吧？程女士她也有来找过你吗？”
秘书还是笑着：“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颜可儿又问：“那我哥呢？有来过吗？”
秘书还是那句：“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
无情是真无情。
简直油盐不进，刀枪不入啊。
颜可儿只能换一种问法：“那昨天我递给你，让你拿去化验的营养粉，真的如我所说，含有钋210放射性元素吗？”
秘书大叔，这会儿倒沉默了。
颜可儿乘着这个机会追击：“我也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判断对不对而已。毕竟我老爸的命，是我亲手救回来的。这点儿知情权，应该还是有的吧？”
虽然问得极具攻击性，但其实颜可儿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这位秘书，是真的很专业。
但没想到秘书大叔低头考虑了2秒钟之后，居然再一次伸出了手。
但这一次，不是请颜可儿走的。
而是——
“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
颜可儿跟着秘书大叔，走到医院走廊的尽头。
秘书大叔开门见山：“大小姐，您是怎么察觉出颜总的饮食里出现问题的？”
呵，就这么想知道吗？
颜可儿偏偏不能这样快招实话。
她翘起了嘴角：“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察觉的，那我也想知道有没有其他人来找过我老爸。这……你说怎么办才好？”
秘书大叔是聪明人，马上就懂了。
一个消息换一个消息嘛。
他说：“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也多亏了你提供的信息，让颜总得到了及时的救治。而你也是所有颜家人当中，来这医院来得最晚的一个。”
颜可儿心想：也对。其实从颜大老爷送院到现在，已经快24小时了。其实她忙着去给柳二爷做伤口处理去了。她是最后一个到的，也很正常。
颜可儿也信守承诺，回答了秘书大叔的问题。
当然了，她不可能将事情和盘托出，所以做了点艺术加工处理。
“我爸病得蹊跷，久治不愈，我早就有所怀疑了。也是机缘巧合吧，我发现给他治疗的所谓医学专家不太对头，所以就考究起小细来，没想到还真让我找到了中毒源头。”
秘书大叔听完了，又陷入到新一轮沉默当中。
他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包烟。
“这里是医院的吸烟区，不介意我抽一根吧？”
颜可儿：“你随意就好。”
秘书大叔抽出了一根烟点上，往窗外吐了一个大烟圈。
颜可儿耐心地等着。
这个势头，她知道接下来他肯定还有话要讲。
果然，半根烟的时间过去了以后。
秘书大叔摁灭了烟头，又开口了。
“我是颜总在颜氏财团的第一业务助理。颜家的家庭内部问题，不应该在我的职责范围内。说实话，我也不太了解你们之间的矛盾，但——”
“但你跟了老爸这么多年，已经超过了一般上司与下属之间的普通关系了，是吧？”颜可儿很快把话接了过来。
只见秘书大叔戏谑一笑。
这还是颜可儿第一次看见他露出除了职业笑容以外的表情。
“医生检查说了，颜总昨天之所以会突发急病，并不完全是放射性元素中毒的关系。而是因为误服了兴奋剂。”
“误服？”颜可儿冷笑一声，“没有误服这一说。药都是我继母请过来的那位医学专家带过来的，只有投毒这个说法吧。”
秘书大叔眯起了眼睛：“您这是……确定要指认程女士蓄意谋害颜总吗？”
颜可儿把手一摊：“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秘书大叔话锋一转，“但似乎……您也很懂医学啊？”
不是吧。
颜可儿表情逐渐严肃。
这大叔，该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