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龙之挽歌 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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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以食为天。

从这个世界上出现生灵开始,这句话就确立了绝对的正确性。无论何时,所有人第一要满足的需求,就是吃一顿饱饭,之后会要求有个地方安稳的吃饭,然后是希望有人陪着自己吃饭,进而希望自己的朋友都能吃饱饭,最后祈祷天下苍生都能吃饱饭。吃,永远是人类需要面对的第一大问题,从龙和精灵统治世界的时代开始,到东西方贸易往来频繁的今日,这一真理都不曾改变。

那么,就让我们把目光投向新历10年,那个距离现在1400多年前的冬天,那个在教会的圣典中记载的,人类最后一个冬天去吧。

在那时,人类与龙和精灵的斗争,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人类的足迹,已经从大海中的孤岛和大陆南部的小国家渐渐拓展开来,和精灵的武装冲突逐步升级,也多次抵挡下龙的进攻。然而象征人类自由的海中岛屿——乐园,传出了不好的消息:人类即将面临第一个,没有庇护的寒冬。

“原来这就是‘凛冬将至’吗……珑那家伙,每次都藏着半截儿话不说出来。”人类的领袖“导师”汤姆拄着拐杖站起来,身旁的约翰伸出手,扶住老师的另一条胳膊。“导师”汤姆的话十分沉重,甚至令约翰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他们两个正站在枯萎的田地里,那些死气沉沉的幼苗,是“导师”汤姆的实验结果。得出的结论令人绝望:乐园地处南方,冬天的寒冷气候无法养活任何农作物,所有的居民都将面临饥荒。乐园的周围都是其他种族的群落,文明水平远低于乐园中的人类,有些地方的人甚至还不会耕地,因此他们也无法向外界求援。考虑全员迁徙,更是天方夜谭。

“约翰,我们的储备粮还有多少?”汤姆在约翰的搀扶下,一点点离开田垄,返回自己居住的地方。

“大概能撑一个月。”约翰回答道,“不过,要是天气再冷下去,柴火的需求量就会率先变大,我们存储的木柴只够支撑一周左右。”

约翰刚说完这句话,天空中就飘起了雪花,仿佛在证明他的正确性。

汤姆瞥见约翰脸上为难的表情,不禁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开始觉得受到龙和精灵奴役的生活也不错啊,至少再带项圈的日子里,冬天也能吃到东西,也能有个避风挡雪的地方啊。与那两个种族相比,我们很无力,在各个意义上,都是这样啊。”

师徒二人不约而同地想起珑国皇帝曾经给予他们的警告:花儿需要铠甲才能熬过凛冬,现在竟然一语成谶,两人陷入沉默。在漫天飞雪中安静地走了一段路之后,地面上积起薄薄的一层雪,汤姆的拐杖开始打滑,扶着约翰的手便加重几分力道。就在这时,汤姆在心中做出决断,开口打破沉默。

“看来只有那个办法了啊,去把那五个人叫来吧。”

“老师,我已经叫他们过来了,现在应该在家里等着我们。”约翰早就替老师做好了打算,而且还有把握让老师满意。

“你啊,我看明天,就能把我身上的担子交给你了。”汤姆欣慰地笑着说。

几分钟后,师徒二人在温暖的室内,与五名“英雄”见面。他们都是以一敌百的勇者,也是决胜千里的智将,不过最出名的功绩,要属在一年多以前,从凶悍的“星辰之主”手中,保护人类的乐园这件事。一年以来,这五人结成小队,在整个世界上奔走,与各种龙作战,子在多数情况下保护友军,少数优势局面可以反败为胜,因此被冠以“英雄”的名号。不过他们本人,似乎对这样的称呼不太满意。

在汤姆和约翰两人还没踏进屋子,就听到了来自阿伦·帕特莱利的抱怨声。

“上次在北方和那几只飞龙交手的时候,你小子就在背后一个劲儿地用风吹我,算几个意思啊?”听话的内容,仿佛是在吵架,不过语气却饱含玩笑的意味,“有时间的话,还不如把那些留下来看热闹的小姑娘带走呢。”

“我可不敢那么做。”回应阿伦的是姬仲,一个来自珑国的树精,“她们可都是你的爱慕者啊,总得让他们见识一下你伟岸的身姿吧,英雄?”

“拜托你别提这词儿。”这个稚嫩的声音属于菲比·洛利利,“凭什么你们都很正常的被认为是’英雄‘,而我每次都要受到一群白痴的蔑视,上次那几个……”

玛法尔达·拉文的声音响起,盖过了菲比的怨言:“还不是因为你长得矮,不过这也算不上蔑视吧,还有很多人觉得你的身材正好符合他们的胃口啊,比方说上次在珑国碰到的那几个大叔,不是说你很像他们的女儿吗?”

“玛法尔达,那几个老家伙另有所图……”恩尼克·史克威尔的声音很沙哑,在与“星辰之主”拉吉奥的战斗中受伤的喉头,永远地毁掉了他的声音。

这时,“导师”汤姆介入他们的话题,说:“看来我托付给你们的任务,让你们很困扰啊,真是不好意思啊。”原本姿势很随意的五个人立刻恭敬起来,在“导师”汤姆面前站成一排,行礼问好。汤姆和约翰分别还礼,之后七个人席地而坐,开始讨论正事。

“这一次把你们叫过来,是因为一件事情,必须要你们去办。”汤姆的表情严肃,让那五个人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一次,你们要击杀一条龙,一定要确保击杀它,决不能给它活下来的机会。这次战斗,关乎人类的生死,不容许失败。”

“老师,难不成,拉吉奥又活过来了吗?”阿伦最担心这件事,毕竟拉吉奥死前的话萦绕在他们五个人的耳畔,久久不愿散去。

“没有。”汤姆如实回答道。

“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一年多来我们几个都不知道打退多少次龙的进攻了,现在……”阿伦夸下海口,这是他身为佣兵的毛病。

“’冬王‘瓦尔特,这条龙你们听说过吗?”汤姆问道。

可还没等阿伦得意洋洋地回答“知道”,顺便炫耀一下自己的见识,姬仲就先发话了,他说:“对不起,在下有皇命在身,不能领命。”

此话掷地有声,惊起在场众人心中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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