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私底下交流并不深,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前几日都是由同一个火头兵送饭的。”月栩白一大早就去问了那几个昏迷的小将,待问出来之后便赶忙来找慕云染。
“那那个火头兵呢?”慕云染问道。
“哥哥已经带人去抓了。”月栩白含笑说道,自从昨日他明白了自己对慕云染的心思之后脸皮就厚了许多,这才一晚上就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叫慕云战哥哥了。
慕云染被他的一声哥哥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带着几分害羞的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哥哥呢。”然后才恢复了那平澹的声音道“走吧,我们过去找哥哥。”
“不用找了,我把他带过来了。”慕云染话音刚落,慕云战就撩起帘子走了进来,他一脚将火头兵踹倒在地。
“是这个吧?”慕云战问道。
“嗯,是这个,那几日的饭菜都是他送去的。”月栩白点点头道。
“那便好,我刚刚抓他的时候他就喊着冤枉,我便直接将他拎了回来,想着云染你应该能问出来。”慕云战确认了一下自己没抓错人便对着慕云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慕云染也确实是有办法的,本来若只是一个小小的火头兵直接杀了也便算了,可慕云染和月栩白都觉得背后应该另有其人。
火头兵不发一语,慕云染眼神冷冷的盯着他,直盯的他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或许你是真的冤枉,可那些小将确实是因为你才出了事,说吧,是谁让你给他们的碗里下了灰。”慕云染语气中带着几分压迫感的问道。
慕云染看了看火头兵的面向便知这个火头兵确实不是自己叛了国,而是误信了他人,等到出事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干了错事,又怕因为叛国罪被砍头所以才想着隐瞒。
小兵还是不发一言,只头低的快要挨着地。
“真的不说吗?如果你不说的话可知道军中有内奸会给军队带来多大的隐患?想想军队本后站着的百姓,想想那些被蛮兵疯狂残杀的老弱妇孺,想想你的家人,若是北辰军守不住,蛮兵的铁骑一朝踏破边陲受苦的可有你的家人?你现在不说,未来你就是北辰的罪人!”慕云染发了狠,语气也带了些暗示意味。
“可,可依照他的军阶并不会对军队做出什么大的危害。”小兵怯懦的开口,但却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呵,不会对军队做出什么大的危害?那这些小将,这些统领是怎么晕过去的?如若不是他们出了事,军队又怎么可能退回城内?”慕云染伸手一一指过刚刚走进来默默旁听的受害者。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小兵被慕云染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他这才想到,那人虽然品阶不高但善于利用人心。可他抬手指的人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怀疑了起来。
“是他!”小兵在所有人脸上巡视了一圈,用手指了一个姓江的统领,而这位姓江的统领也是受害人之一,所以他们才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可慕云染却没有丝毫惊讶,她昨日治疗时就觉得这位江统领和其他人比起来症状要轻上许多。
小兵看着所有人怀疑的表情,神色有些崩溃的道:“就是江统领,我本来送给你们的饭菜都是伙房出来的一模一样的,是他,是他拿出来一包黑色的粉末让我放到你们的饭菜里。”
“他让你放你就放?”一个暴脾气的小将向前走了一步竖起粗黑的眉毛喝道。
火头兵被吓得一颤,然后解释道:“是江统领说那些粉末能够强身健体,但是只有这么一小包便只能给你们吃,他自己也吃了。”
“那你跟我们说都不说的?”
“是江统领说什么要是说了别人要他没有会破坏军心。”火头兵在小将愤怒的语气下说话声越来越小。
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蠢的人,可这个火头兵又确实是好心办了坏事,虽然事后想隐瞒但是还是说了出来。
火头兵将真相说了出来,在场的人终于将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从他身上移了开来,他松了口气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江统领早就被左右两边的小将压了起来。
“殿下,殿下我冤枉啊!”江统领痛哭流涕地道。
月栩白却不吃他这一套,但还是问了问:“哦?你说你是冤枉的可有什么证据?”
“殿下您想想若是我真的知道那药粉有问题怎么可能自己也吃了,我承认我是让火头军将药粉倒在了他们的饭菜里,可我确实是一片好心啊!殿下!”江统领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身后压着他的小将一听到他的解释便信了几分,手下的力气都不由得松了些,军营里勾心斗角的事情向来不多,所以他们都还是比较纯善的。
“哦?是吗?难道不是你一早给自己想好的退路吗?”慕云染嗤了一声道,眼神里充满了讽刺。
江统领听到这句话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一下子急了,“军营里那有女子说话的份!我在和殿下说你插什么嘴!”
“对她说话客气点!”月栩白听到江统领的话,直接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噗,咳咳。”江统领被月栩白一脚踹到了墙上,身体向下滑落的时候喷出一大口鲜血,胸口下陷的样子纵谁看了都知道他的骨头被踹断了。
“是我不能说话还是我说的是实话你害怕了?”慕云染纵是有再好的脾气此刻都被消磨光了,她一步一步的往江统领的身前走去,脚步声连同说话声给了江统领极大的压力。
就在他想反驳之际,慕云染走到了他身前,手掌往他头顶一压,所有反驳的话都被吞了回去,只剩下破碎的痛呼声。
慕云染在搜魂,从江统领的记忆中能够看出他之前也是一个北辰的好士兵,可却为情所困。
这一切对北辰的背叛也皆因为一个情字,而他自己也吃下那个药粉并不是为了给自己找后路,而是想畏罪自杀。
慕云染探知到了一切,叹了口气将手拿下来,月栩白立马递了帕子过去将慕云染的手擦干净。
“如何云染,可知道是谁指使他的?”月栩白一个眼神示意方景将江统领捆起来道。
“是天蛇教的人,给他们吃的那便是喂养过骨蝶的尸体烧制的粉末,尸气和阴气极重,所以才会有澹澹的腐烂味。”
“而他之所以会背叛北辰,也只不过是因为青梅竹马的恋人被天蛇教控制了,天蛇教的人告诉他只要将这药粉下入北辰军中十个人的饭菜或水里便会放过他的恋人。”慕云染扫了眼江统领道,语气中没有同情,只觉得他蠢。
“那为何他自己也吃了?”有一个小将问道。
“一方面是他知道自己不吃也活不下来,另一方面则是你们人数不够,另外也有良心不安的原因吧。”慕云染剖析道。
“既是如此,军中也没有别人参与就将他拉出去斩首示众吧。”月栩白脸色黑沉的说道。
江统领却咳嗽几声道:“属下死不足惜,可,可希望殿下和郡主能够将梅儿救回来,她是无辜的。”
“嗤,真是个蠢货,与虎谋皮还不自知,你真的以为梅儿还活着吗?”慕云染略带怜悯的说道,她刚刚搜魂的时候顺带看了看江统领的面相,从面相上看那个梅儿早就死了,甚至应当在天蛇教过来找他之前便已经被杀死了。
江统领听到此话,先是一愣,然后便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真蠢,我竟然仅仅凭着一个香囊就相信了他们手中的梅儿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