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院使如今就直接住在大和宫里，负责检查杜颜颜的一日三餐，几乎是每日都要请脉。
不过，即便是这样。
那也不能大晚上的为了这事，让人家来一趟啊！
再说，她还是个脸皮薄的……
“算了算了。”杜颜颜赶紧摆手，将小脑袋缩进了被子，更委屈了。
被子一耸一耸，可里面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皇上，娘娘哭了！”东九急的跳脚，却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用嘴型。
刘章当然知道小媳妇哭了，便冲东九摆手，“先下去吧。”
待东九走后，这才拉起被子一角，“颜儿别哭。”
“你走吧。”杜颜颜抽抽搭搭，拽紧了被子。
刚才的哭确实不是真的想哭，可这会儿不行了，委屈上头。
“那朕真的走了？”刘章故意起身，脚下却丝毫未动。
一听他说要走，杜颜颜急了，一把掀开被子，“你要是走了就再也……”
下一秒，整个人被搂入怀里。
“朕知道了，别哭。”刘章给她擦泪，心下愧疚的厉害，“朕不该叫方院使过来，颜儿别哭了。”
要知道，他刚才看被子一耸一耸的，心里跟针扎了一般。
直到杜颜颜主动搂上他的脖子去寻某处……刘章一直用力绷紧的那根弦忽然就断开了，反身将她侧压了下去。
一手护住她的肚子，另一个胳膊则撑着自己的身子，小心翼翼。
“刘章哥哥……”杜颜颜声音娇娇软软，还带着刚才的一丝哭腔。
“嗯……”
门外的东九已经慌慌张张把方院使领了过来。
听着屋里似乎有些异样的声音，方院使的脸色也有些尴尬。
“皇上他……”
东九只知道皇后娘娘哭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哭，这会儿也愣住了。
如果是正常的后宫，怀孕的妃子肯定是不能侍寝的。
可只有一个皇后的后宫。
“能吗？”东九肺腑中的千言万语，就化成了这么两个字。
而方院使更是秒懂，可也不是那么自然。
平时要是能问他两句还差不多，可没想到直接这么碰上了。
“娘娘的孩子很安稳，皇上动作轻些还是没什么妨碍的。”方院使压低了声音，“想必皇上有数。”
当然，要是先帝那会，女子一怀孕，就要撤掉绿头牌的。
皇后虽没有绿头牌，可也是默认的事情。
“那就多谢方院使跑一趟了。”东九一听，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也压低声音。
两人滴滴咕咕，尤其是东九还不忘吩咐小太监烧水，等会伺候着。
不过。
屋里的两人却是没有进行下去。
两人有些呆愣的将目光放在光熘熘的肚子上，就见一点点很快鼓起，又消失不见。
“这是……”刘章已经隐隐约约心里有了答桉，可还是不太敢信。
而杜颜颜虽然心知肚明这是胎动，可之前见过，却不代表就能亲身体会过。
肚子里像鱼儿吹泡泡，又一下子破开，感觉很奇怪，却又带着一种欣喜。
“他在不停的动。”杜颜颜赶紧道。
其实也算不上不停地动，只是一会儿动一下，一会儿再动一下而已。
刘章想起方院使前几日跟他说过的一件事，一时心下有数。
欣喜是真的，可心疼也不作假，颜儿身子娇小，两个孩子肯定撑不到年底就要生。
因为这件事只是方院使跟他悄悄说了一句，刘章也默默压了下来。
生怕小媳妇到时候再有负担，吃不下睡不好。
“颜儿想要个男孩女孩？”刘章也彻底歇了做那事的心思，只轻轻搂着她。
“男孩子吧。”杜颜颜掰着手指头，“先给你生个太子，过两年再生个妹妹。”
太子加公主，真是人生赢家。
“要是两个儿子呢？”刘章不死心，继续试探。
却见杜颜颜有些皱眉，“两个啊……”
她是不太希望有两个儿子的，要是将来都想要皇位，那可怎么办？
这可不是那简简单单的侯府争夺世子之位。
“那就从小立了太子吧。”杜颜颜叹了口气，她好像有些明白外祖母跟外祖父的那些心思了。
要是太子不那么聪明，可另一个却很聪明，这可怎么办？
“要是两个女儿呢？”刘章倒是先不考虑太子不太子的，就想看看颜儿单纯对孩子的想法。
“两个女儿也好，到时候穿一样的衣服，一个娇娇软软，一个叱吒英姿，多好。”杜颜颜点点头，比两个儿子争夺皇位强。
可说到这，杜颜颜就有些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方院使跟你说是双胎？”
问出这话的时候，她自己都紧张了。
一个娃肚子就能撑破了一样，两个还不要命？
“不是。”刘章见她的表情，果断违背着良心摇头。
他已经很紧张了，就不能再让颜儿担着这份紧张，说到底，还是她怀的太早了。
要是再推迟两年，多好啊。
“不是就好。”杜颜颜松了一口气。
如今五个月，在肚子上还看不出什么，她也有意无意试探过方院使跟楚楚几次，都没人说别的。
她也想一步到位，可一想到怀了后，等后期肚子大起来，手脚浮肿，布满了妊娠纹。
于是杜颜颜又有点上头。
“要是过两个月，你的颜儿胖了，丑了怎么办？”
“……”
刘章本来就记挂着到时候她生产会不会艰难，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在朕的心里，颜儿只要好好的将孩子生下来，就很厉害。”刘章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什么胖了，丑了，那一点也不重要。
“骗人。”杜颜颜小声都囔，“男人说这话，都是骗子。”
刘章：……
两人到最后，也是各怀心思的失眠了。
一个担心小媳妇的肚子日后好不好生产，或者是等她知道了会不会觉得害怕。
另一个倒是不担心生，可担心要是自己胖起来，丑了，皇帝哥哥嫌弃怎么办？
反正，不管是怎么想，肚子里可怜的娃还没人顾得上考虑。
嗯。
倒也不完全是。
毕竟外面的东九等到脑袋一点一点的睡着，也没人喊叫水。
“太子……奴才扶着您啊……”东九都囔着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