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冕听到林立果的回应，拿起了桌上的烟盒：“你既然能够费尽心思在疯马城遍布眼线，没理由不对这么一个神秘组织进行调查，让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吧？”

“不瞒你说，就在昨天接待你之前，我还在思考该如何获取城隍庙的信息。”

林立果叹了口气：“城隍庙的势力来到这里之后，生意并未涉足本地，也没有加入本地的帮派联盟。这些人像是狮子一样，拥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几乎不跟本地的帮会来往，也不在本地招新，就连我们的巡警都无法进入他们的地盘，所以我对于这些人，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吴冕有些意外：“虽然疯马城的警方跟这些组织没有发生冲突，但该给的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吧？你们竟然连巡警都派不进去？”

“疯马城的帮会们为了表现团结，从来不会私下跟警方进行交流，任何事情和贿赂，都是由本地的帮派联盟派出代表跟我们谈判的，这样可以避免有人暗中与警方勾结，也能避免警方获取帮会们的情报。”

林立果也拿起了烟盒：“而警方禁止进入城隍庙区域的条件，就是帮派联盟开出来的，我一直都没想明白，这些极度排外的家伙，为什么会为城隍庙那伙人给我们开条件！我侧面打听过这件事，据说这是几个大组织的负责人共同作出的决定，而我安插的人，是没有资格接触到这种秘密的。”

吴冕在调查姚雪松的时候，就发现他沿途更换了许多城市中转，踪迹最终消失在了疯马城。

根据沿途这些城市来看，疯马城无疑是最适合落脚的地方。

项龙和林寒酥都是能力出众的人，而他们来到疯马城之后，居然忙碌一天都没查到任何消息，已经说明了这地方的特殊。

种种因素结合起来，吴冕已经确定姚雪松肯定就藏在这座城市里，便继续给林立果施压：“你记得我们谈过的条件吧？你帮我找到姚雪松，我负责把你调离这个地方，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此人的消息我一定要查到，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当然，办法我已经想好了，只不过比较冒险，不一定能成。”

林立果点头道：“自从城隍庙区域被外来人占据之后，当地就实行了严格的封锁，就连平民都很难出入，我虽然没能在这些人当中安插卧底，但是在这个区域倒是有几个线人，准备跟他们联络。”

吴冕在沙发上站了起来：“这事我亲自去办，让你的线人跟我联络就可以了。”

“吴处长，城隍庙那边的情况，要比我讲述的更加复杂，你身居要职，我建议还是坐镇中军比较好。”林立果善意的提醒道：“虽然疯马城的警务系统相对腐败，但我也有一些亲信，如果真有需要，我的人完全可以效劳。”

吴冕打断了林立果：“不必了，正因为姚雪松的事情比较重要，知道的人才需要越少越好，疯马城风气如此，我信不过你的人。”

……

疯马城的街道上，一辆运输蔬菜的汽车经过帮派的一处卡口之后，便赶到了林立果说的城隍庙地区。

这里算是疯马城的郊区，而且面积不小，因为早期没有划入疯马城的行政版图，所以也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因为最早的时候有一座城隍庙，便因此取了这么一个地名。

后车厢内，伪装成搬卸工的项龙看着远处街道的卡口，蹙眉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这里距离京都只有几百公里的距离，小小的一座城市，像是军阀割据一样，经过他们的地点，居然需要接受帮派的检查，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吴冕走南闯北，对此倒是早已经习惯了：“联合政府在企业的压制下，对整个大区的管控力度并不强，许多远离中枢的区域，治安情况都是如此，甚至还有一些城市，完全就是有企业自治的，这算是一种权力的平衡，企业在故意利用这种局面给联合政府制造困难，让国会腾不出手来跟他们作对。”

项龙撇嘴：“难怪许多政客和精英都整天高喊着企业误国，要求对他们进行打压，现在看来，他们还真是这个社会动荡的根源。”

“你看见那些发声的人，都是企业豢养的狗，有人高喊这种口号，至少会让底层人觉得他们还有出头的机会。至于那些没有背景，真正敢于发声的人，没等他们的言论发表出去，人就已经没了。”

林寒酥扔下一句话，看到外面越来越近的收费站，将手伸到了一捆蔬菜当中：“九哥，我们到达城隍庙的检查点了。”

吴冕按住了林寒酥的手腕：“放轻松，不到万不得已，别跟这些人起冲突。”

运送蔬菜的车平稳前行，很快停在了进入城隍庙的路口前方。

吴冕顺着车厢向外望去，发现城隍庙区域跟城市连接的区域，已经全部筑起了高墙，街道上也有武装分子持枪明目张胆的巡逻，对过往行人及车辆进行着检查，俨然一副与世隔绝的模样。

项龙瞥了一眼卡口的武装分子，低声道：“看起来城隍庙区域这些人的经济实力倒是挺强的，他们的武器装备完全不亚于那几个大帮派的人。”

“咚咚！”

不等吴冕回话，就有一名带着面巾的青年用枪口敲了敲车厢，看着吴冕几人问道：“你们几个面生，怎么不是以前送菜的人，之前那些人去哪了？”

“啊？”项龙挠了挠头，憨笑道：“我们是蔬菜场的新员工，大哥，我就是个送菜的，也不是侦探，你这问题让我咋回答啊？”

“你们几个，下车！”

青年弹开枪上的刺刀，谨慎的对哨卡的其他人喊道：“我这里情况不对，你们几个过来检查一下！”

之前吴冕他们通过其他帮派地盘的时候，对方都是粗略看一眼就放行了，眼见这些人如此谨慎，吴冕也将手掌移动向一侧的箱子，握住了提前准备好的枪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