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回京去查那个穗子了,此时夜半归来,发现陈景砚的屋子灯还亮着,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汇报。
进屋之后,陈景砚也没有抬头,只是翻着手底下的书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风站在一边汇报着自己的调查结果,“这个穗子是用苏锦丝做的,不比蜀锦华贵,但是能用得起的人也不少。”
“我去京中的各大铺子查过了,今日有三人去店里换过穗子,这是三人的名单。”
清风将名单递给陈景砚,陈景砚接过看了一下,齐家家丁董宝驹,卓家管家高大洪,孟家曲元成,这个结果,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这三人今日有来过仓河吗?”
“董宝驹和高大洪这几日都外出过,曲元成离京去过青衡山。”
“确定行踪了吗?”
“今日时间急,还没来得及调查。”
“明日把这一切查清楚。”
清风离开之后,陈景砚手指敲击着桌子,倒是没想到,就连孟家这次都没牵扯了进来,这事儿,有点难办了。
孟家是太子妃的母族,如果这事儿真的牵扯进来,衍之怕是不好办啊。
陈景砚眸子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出发去了那个混子老贺的家里,有些事情,总得找当事人确认过才知道。
老贺家住在一个破旧的巷子里,从巷子里走进去就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沈又灵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没有说话。
到地方之后,众人只见一座破烂的屋子出现在眼前,那个门扇松松垮垮的,沈又灵看着那门,再没了推门的欲望,她可不想手上在折一扇门了。
这次是清风开的门,门一开,屋子里的味道就冲了出来,那是霉味混杂的酒气,还有一些奇怪的味道,只是这样,便让人不由得升起一股反胃的感觉。
捕快伸手扇了扇,强忍着内心的抗拒,一脚塌了进去,还没等进屋,就看屋子里躺着一个人,捕快一惊,也顾不得什么不喜了,快走两步上前,在那人鼻子前试探了一下,当下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活着。
看着周围的酒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捕快对着外面大声道,“世子爷,你且稍等一下。”
说着,不知道从哪里端出来一盆水,尽数浇在老贺的脸上,男人呛了一口水,这才悠悠转醒。
捕快看着老贺,“快起来,有事儿问你。”
老贺笑嘻嘻地看着捕快,“我哪知道什么事儿啊,你们找错地方了吧。”
闻言,捕快面色一寒,腰间的佩刀微微出鞘,露出森寒的锋芒,老贺平日里无赖惯了,不过也是畏惧这些刀剑的,一看这阵仗,再看看外面黑压压的站着的人,也不敢造作,当即从地上爬了起来。
捕快看着老贺,把刀插了回去,拉着人走了出去。
陈景砚站着老贺身前,老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被对方眼中的寒意给吓到了,再不敢抬头,哆哆嗦嗦地开口,“大人,不知大人找小的有何事。”
云峥看着老贺,“你与那赵天德有过矛盾?”
一听到那个名字,老贺哆嗦地更厉害了,颤着声音,“我……冤枉啊,大人,那赵天德觊觎我媳妇,我们这才打过一架,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死的啊,人不是我杀的。”
“有人看到你那天从赵家的宅子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你怎么解释!”
云峥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的,这一但沉下脸,冷着声音说话,还真没几个人能受得住。
“我……我,大人饶命啊,我就是想着那小子把我的腿打瘸了,现在他有钱了,能买得起大宅子,想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真的没杀人啊。”
“那你为何慌张逃窜。”
“我,我一进门,就看到赵天德死……死在了院子里,我害怕啊,当即就跑了。”
“老大,屋子里有一件血衣。”
身后的卫兵突然来报,云峥看着老贺,“既不是你杀人,你的衣服上为何会沾染上血迹!”
老贺脸色煞白,哪还有那会儿嬉皮笑脸的样子,“我……我这是逃跑的时候摔了一跤,那地上都是血,我这才沾上的。”
老贺眸子转着,低着头,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宿主,他在说谎。】
闻言,沈又灵挑眉,“哦?”
小草莓语气坚定,【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摆,眼神飘忽不定,是典型的撒谎表现。】
沈又灵唇角微勾,“你倒是观察的仔细。”
云峥问的差不多了,看向陈景砚,“世子,现在怎么办?”
陈景砚淡淡撇了一眼老贺,声音古井无波,“带回去。”
闻言,老贺慌了,“大人,大人我知道的我都交代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陈景砚转身已经走到了门口,老贺在身后喊冤,陈景砚也不回头,就那么径直离开了。
捕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吩咐人把老贺带了回去,虽然现在看似与老贺无关,但是世子爷智绝天下,说不定他发现了什么也不一定。
临走之际,云峥又派人将屋子里彻底搜查了一遍。
府衙。
沈又灵跟在陈景砚身边,“你为什么要把那个人带回来?”
陈景砚神色淡淡,“他有隐瞒。”
沈又灵挑眉,“这你也知道?”
【我都是才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早,真那么厉害?】
陈景砚看着沈又灵,嘴角忽地一勾,平白带上了些许邪肆的意味,“你不是那会儿就知道了?”
沈又灵一惊,看着陈景砚,心底已经疯狂刷屏了,卧槽卧槽卧槽,这都能知道,难不成他还会什么读心术不成?
【哔——哔——】
小草莓心累,这禁不过来啊,它真是好难好可怜一统子。
“你……你怎么知道。”
陈景砚收回目光,声音淡然,“猜的。”
沈又灵心下微松,她就说,他肯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读心术这种东西,怎么可能。
没等一会儿,那群人就压着老贺到了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