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锦官城就必须经过奉元,沈又灵也就一路都与陈景砚一行人同行。
越往南去,就越是能感受到那与京城截然不同的景象,本是江南水乡,该是一副繁荣景象,可如今却是饿殍遍野,一路上光是路边饿死地百姓尸体都见了不少了。
翠儿看着那些人,眸子里带着悲伤,“小姐,他们好可怜啊。”
路上有不少北上的百姓,至少前往京城,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
看到沈又灵一行人的马车,就有人冒死前来拦车,只为要点儿粮食。
“这位公子,求求你了,给我们点儿粮食吧,我们已经四天没吃饭了,我无所谓 可是我的孩子,他才只有四岁啊……”
外面传来一个妇人的哭诉声,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波人了,他们虽然带了不少粮食,可也要支持这一车人的生计,断不可能全然给他们,再说了,这么多人,他们这点儿,也是杯水车薪。
暮白也是为难,沈又灵掀开车帘,“暮白,给他们点儿吧。”
沈又灵都这么说了,暮白断然也没有违抗的道理,给那些人分发之后,暮白回来禀报,“沈小姐,在这下去,我们怕是支撑不到奉元了。”
沈又灵看着他,路上我们再想想办法吧,总不能不管。”
“是。”
后面的路上,陈景砚搞了辆大马车,沈又灵,顾南萧与陈景砚共乘一辆。
“这里的情况远比我们想的更严重,庭轩,你打算怎么办?”
顾南萧眉心紧蹙,想不到这外边都成这样了,真不知道京城的赈灾款都去哪儿了。
陈景砚脸色也不太好,有些沉,“经过这沿途官员一层一层剥削下来,能到奉元的,也所剩无几了,再加上丰源当地地剥削,怕是最后根本就没有落到百姓手上。”
“畜生!”
顾南萧猛地一拍桌子,“人命关天的时刻 ,这些人竟然敢这么做。”
顾南萧常年身居漠北,吃住都与民众在一起,他清楚民众的不易,这个时候,也就更气愤。
“这种事一直都有,只不过如今闹大了罢了,而且,我怀疑,这件事情地背后,有人为因素在推波助澜。”
顾南萧拳头紧握,要真是人为,那也太可恨了。
还没到奉元,雨就多了起来,江边水声震天,直听的人心里发慌。
外面雨势渐大,天色渐暗,实在是无法前行,众人找了一出破庙进去避雨,等天亮了再出发。
进了破庙之后,沈又灵四处看了看,庙里供着一个已经看不清是谁的神像,估计很久没人来过了,香火早就断了。
庙里蜘蛛丝缠绕,可奇怪的是,竟然也不显得那么杂乱,就好像是有人随意打扫过一般。
翠儿收拾出来一个位置,沈又灵过去坐下,小草莓一路精力旺盛,还跟着时枯打闹呢,庙里燃起了火堆,时不时传来“噼啪”声,伴着庙外雨声,显得静谧而平和,让人忍不住想要昏昏欲睡。
忽地,屋内火光晃了一下,沈又灵看了一眼陈景砚 却发现陈景砚也在看着他,屋外传来了轻轻浅浅的脚步声,在雨声的遮掩之下,并不清楚,可沈又灵还是听到了。
明明是该紧张的时刻,发现沈又灵看向了自己,陈景砚竟然还冲着沈又灵笑了一下,沈又灵也不由得唇角微勾。
顾南萧手握着刀鞘,看着两人这种时候还眉目传情,默默嘀咕了一句,“肉麻。”
随后就移开了视线,突然觉得,这江南之行,对自己似乎不太友好。
京城。
肃王府。
“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吗?”
史颂今(从一品都统,史晴岚之父)站在殿中,“殿下,说是已经追到了,今晚行动。”
李元清冷着脸,“既然他们都要找死,那就送他们去死,记住,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到奉元,我的大计,绝对不能毁在他们的手中!”
“是,殿下。”
“如果完不成,就叫他们提头来见,本王这里,不留废物。”
……
火光晃动的更厉害了,沈又灵让翠儿在原地待着不动,向顾南萧要了一把弓箭,顾南萧看着沈又灵,“那什么,这弓一般人拉不……”
开字还没说出口,就见沈又灵无比轻松地拉开了弓,顺便用茫然的眼神看他,“怎么了?”
顾南萧默默咽了咽口水,“没……没什么。”
这沈小姐好生彪悍啊,怎么和外表截然不同呢。
不等顾南萧细想。
“嗖!”
“嗖!”
“嗖!”
的破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数箭矢穿越门窗射了进来,索性陈景砚早就让人警戒,大家的反应都很快,躲开了第一波攻击。
沈又灵把翠儿护在身后,看向香案,“躲进去。”
翠儿默默钻了进去,这个时候,她在外面也是添乱。
沈又灵闭上了眼睛,仔细分辨声音来源。
随即,伸手,拉弓,一气呵成,“嗖!”的一声,伴随着外面的“扑通”一声,一人自树上掉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没了生息。
顾南萧看了看陈景砚,又看了看沈又灵,这是个什么牛批的技能,听声辩位?
外面的人又射了一波箭,众人在庙里没有发声 外面的人也摸不准,但是上面下了死令,那些蒙面人也不犹豫,跳下树提刀杀了进来。
一进来就与庙中早就埋伏好的士兵相遇,刀剑相撞,战争一触即发。
沈又灵也不参与战局,时不时看哪个人打不过了就拉弓射箭帮个忙 一时之间,很是安逸。
顾南萧当场就提刀冲上去了,到底是战场上下来的人,手法都是一招致命的,那些黑衣人也是招架不住,不到半个时辰,对方全部伏诛,顾南萧留了两个活口,刀架在那人脖子上,“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瞪着顾南萧,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地咬了舌下的毒药,死了。
顾南萧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死完了。
“是死士。”
陈景砚走了过来,沈又灵也收起了弓走到了那具尸体的面前,看了看,拉下了那人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