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真是......”自来也哑然失笑,又摸着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有时候真的看不透你想要什么。”“不知道,人不一定想要一样东西,不同的时候有不同的想要的东西。”
“你现在想要什么?”
“躺着。”鸣人在水里松了松筋骨,一手摘下了盖在眼睛上毛巾,“回家安安心心的躺着,先休息一个月再做打算。”
“等休息完那一个月,或许又有别的想要的东西。”
“这倒是像你会干的事情,至于我.......”自来也喝酒的动作顿了顿,“我好像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长门的事情让我反思,是不是教育的方式出现了问题。你这小子和我的理念完全不一样,但现在看觉得也还不错。”
“如果能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好色仙人,没事动不动就感慨,那才是真的老了。”鸣人笑着说道,“我回我的村子,你走你的路去寻你的预言之子。”
他伸手将毛巾举高,仰望着雾气腾腾的木质屋顶,眼神亮如星辰。
“大道朝天,各自有各自的选择。你寻求相互理解的和平世界,我回家去和朋友待在一起,也是一种风光。”
“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谁说了都不算,只有自己去找了,看到了,那才是真的。”
自来也灌了一口酒,笑了笑,觉得这是鸣人能讲出的话。骄阳有骄阳的风光,明月有明月的风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或是生来风光,或是低落尘埃。行走在人间,没有人知道未来是什么模样。
风光的人或许活得如履薄冰,又或许滋润无比。但低落尘埃的人历经苦难,也未必不能活出自己的风光。
自来也收过水门那样温吞如玉骨若骄阳的弟子,也收过弥彦那样的优秀弟子,温柔的小南,内向的长门。
他从来不去定义自己弟子的人生,只是尽力的将自己的理念教授给弟子。弟子继承师父的理念,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发生了长门弥彦那样的事情之后,他犹豫了,也彷徨了。忧虑了几个月的心事,终究也只敢借着玩笑话随口在闲谈中说出。
但鸣人的话让他明白,他所坚持的没有错。
如果太阳熄灭了,就想尽办法的点燃火堆。山川崩坏,世界毁灭,那就给自己挖一个舒服的坟墓。
总有些事情值得奔赴,总有些人生值得不被辜负。前途的风光永远在路上,少年的热烈坦坦荡荡,风光无限。
个人或许渺小,但永远相信希望。
这是自来也的忍道,所谓忍者,是指能够忍耐的人。无论如何,比高超的忍术更重要的是永不放弃的毅力。
即使面对挫折仍旧坚定向前,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
鸣人继承了他的忍道,并有了自己的想法。
前途风光无限,无论如何狼狈,尽力的去折腾。即使深陷泥坑,心仍旧是野草,一点星火就烧连了天。
“水门有个好儿子。”自来也似乎醉了,自言自语的低声说道。
靠在一旁的鸣人其实听见了,但并没有往心里去。ap.
汤之国,两人分别。
自来也继续踏上了旅程,鸣人也没急着回去。跑到汤之国玩了一圈,到处撒钱囤货。之后又跑到草之国,又大肆游玩了一阵。
中途他还没忘记给封印空间里的两个客人补充资源,坐牢除了人身不自由之外,似乎也没有亏待她们的。
紫阳花他另有它用,至于关押二位由木人则是为了压制云隐村。以后迟早要和云隐、岩隐起冲突,留着也有大用。
年关将近的时候,他终于回到了火之国,一口气赶路跑到了短册街。
他想起来多由也还在等他,但也不确定她到底回去了没有。当时情况紧急,这年头也没个通讯器属实不方便。
短册街最繁华的地带,人流如织,冬日明媚。
白天集市的人依旧多得数不过来,摩肩接踵的人群熙熙攘攘。属于他和多由也的那栋小楼外边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凸出的屋檐挂着雪。
他试探性的从封印空间里摸出钥匙开门,推门的瞬间,看见玄关处那双属于自己的拖鞋还没扔。
弯腰比划了一下,已经小到完全不合脚了。但鞋子上并没有灰尘,陈旧但是很干净。
时光在记忆里蒙尘,原来六年眨眼间已经过去了。过完这个年关,他就是大人了,原本的鞋子也小到穿不下了。
客厅里老式的电视屏幕亮着,沙发上没有人。电视的白噪音在一楼客厅回荡,上楼梯的时候他差点被自己的响亮的脚步声吓了一跳。
原本他记得这楼梯不是那么吵闹的,上下楼也不会发出那么大的声音。每上一个台阶,脚步声都会给予热烈的回应。
空荡荡的房子里,清脆的脚步声倒是显得刺耳。
二楼两间挨着的房间紧闭着,一间是属于多由也的,一间是属于他的。准确来说,他只住过一次,但确实留下了痕迹。
他站在两扇房门前,下意识伸手想去开多由也的门。但手摸到了门把手,却又像是被烫了一般缩了回来。
“或许她出去了还没回来,这样做不太礼貌。”他喃喃着说道。
于是他伸出手,推开了属于他自己的那扇房门。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房间给他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床和地板都很干净,简直一尘不染。
桌上放着他用过的毛巾,牙刷,换洗的衣服,全部都用透明的盒子封存了起来。
那一刻,鸣人终于明白在这陌生的房间里闪过的熟悉感觉是什么了。看着盒子里那小到完全不能穿的衣服,他不由伸手过去摸了摸。
在房间里四处转了转,找到了一床干净的被子。推开窗户,刺目的日光涌了进来,阳台的风铃叮铃作响。
那风铃与他老房子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去过一次记住了,所以顺手就给买下来了吗?
他随手将那风铃顺着细线慢慢的拉了过来,捏起来看了一阵,努力保持的和煦澹定瞬间就被打破了。
风铃上环绕刻着一行细小的字迹,“多由也和鸣人的风铃。”
他放开了风铃,任它晃过去叮铃作响。下意识的低下头,打开了透明的盒子开始查看里面的物品,并没有再出现字迹。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快步离开房间,连房门也忘了带上。匆匆下楼,踏踏的脚步声像是密集的鼓点。
他翻开沙发上的玩偶,背面系上了一个丝带,上面写着他和多由也的名字。抱枕、电视机,杯子,密密麻麻的字条让他有些慌了神。
怎么这人,说什么就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