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宋清玥不同的是,当江雪辞从睡梦中醒来,她的心情是异常沉重的。度假时故意躲着应临渊,可当他突然之间从她的生活中消失,又觉得难以适应。
那个家伙就这么招呼都不带打地从宋氏集团跳槽去了其他公司,一点点缓冲的机会都不给。
唉,以后再也没有憨憨傻傻的小跟班了。
知道那小子是为了避免“办公室恋情”,但以后上班时身边再也没有他的身影了啊。她每天要花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在公司里,那里没有他的存在。
等等!
意识到自己居然在难过、不舍,江雪辞惊恐极了,忙从床上弹起来快步往浴室冲去。
不!不可以再想他了!
不是说好的要多多考验考验他的吗?他就这么毅然决然地辞职走人,连句准信都没有留下,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不管怎么样也得让他先追求一段时间、表个白再说别的。
怎么能先动心呢?
在爱情里,先动心的那一个往往输得最惨,而且,她都还没有做好谈恋爱、结婚、生子的准备。
说是这么说没错,江雪辞刷牙、洗脸、抹护肤品之时,还是会忍不住想象上班后旁边位置空荡荡是什么样的感觉,说不定会调来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同事。
唉,感觉公司里哪都有他的影子。
背上包包,江雪辞垂头丧气地出门、下楼,想到等下要扫共享小电驴或者单车去公司,眼前不禁又浮现两人一起上下班时的场景。
原来,在公司以外,也到处都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他一走了之,让她怎么办啊。
江雪辞心情低落极了,不知道为什么跟应临渊分开比从前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毕业和小伙伴们各奔东西还要难受。
明明他们认识也才几个月啊。
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像应临渊从未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一样,可江雪辞还是会忍不住一遍遍回想他那憨不拉几的笑容。
嘴上说着不想恋爱、害怕、纠结、抗拒,其实内心深处却在担心他根本就没有追求她的打算。
不该是这样的啊!
但她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
江雪辞快步朝小区门外走去,想着一鼓作气冲到宋氏研究所继续上班,就算心里再想应临渊也绝对不可以表现出来。
至少,在确定他真的喜欢她之前。
如果,万一,他没有暗恋她,那她傻乎乎地对他动了心,岂不是闹了笑话?难不成还要她主动跑去追求他吗?才,才不要呢!
她找的对象,一定要爱她比她爱他多才行。
江雪辞不停地、用力地给自己洗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假如以后应临渊不再找她,一定要表现出一副模样“无所谓”、“不在意”的模样。
万万没想到!
眼瞅着江雪辞就要洗脑成功,那些悲伤、低落的情绪慢慢散去,正要像以往那样笑着朝共享小电驴的停放点跑去。
结果!
“雪辞——”应临渊这憨货不知何时出现在小区门口,大力地向她挥着手,另一只手上还拎着早餐。
就好像他并没有离职一样。
江雪辞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在顷刻间崩塌,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像恋爱中的女人那样患得患失,生怕他说的那些暧昧不清的话只是开玩笑而已,只有她自己对号入座当了真。
不是抗拒恋爱的吗?不是觉得那些事情离自己很遥远的吗?这颗心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应临渊主要是担心江雪辞吃不上热乎的早餐,这才早早地拎着打包好的早餐溜到她的小区门口等着。
这不是机票改签了吗?再加上他之前在应氏挂过虚职,不用每天按时打卡上下班也是可以的,再说了,眼瞅着几天后可能就要死翘翘了,能有心思老老实实上班才怪呢。
如果生命只剩下几天,为什么要浪费在枯燥无味的工作上?他想多陪陪父母还有心爱的姑娘。
一锁定那抹熟悉的身影,应临渊便疯狂挥手。
但是!
她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笑着跑过来,而是站在原地久久地注视着他,应临渊心里一慌,再定睛一看,她的眼眶好像红了。
哭了?哭了!
身体比脑子快地向她狂奔而去,没两秒钟便出现在她面前,险些刹不住车将她扑倒。他喘着粗气,脸上是藏不住的担忧。
“雪辞,你怎么了?”
可恶!到底是谁把她惹哭了?
明明是那么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肯定是有人欺负她了!
“谁欺负你了?”应临渊握拳,“你跟我说,我去揍他,我把我的兄弟们都叫上。”
还是那个铁憨憨。
江雪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难不成你要叫你的兄弟们打你吗?”
“啊?”应临渊愣了好一会儿,原本怒气上涌的脑袋瓜这才捋顺了江雪辞的话。
他欺负她了?
什么时候?
应临渊挠了挠脑袋瓜,而后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手忙脚乱着急询问:“雪辞,我,我,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哪里惹你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掉一滴眼泪了,真的。”
这是他爸妈教他的道理。
老婆生气了,得赶快哄,不然后果很严重。
媳妇还没成功拐回家,这一生气跑了再也不搭理他的话,那事情可就大条了哇。
他这么笨拙地问着,急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江雪辞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不该质疑他对她的情意。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啊!为什么会担心他只是在临别前随便说几句暧昧的话逗弄她呢?
他是真的在为他们的未来做打算。
而她也是真的在不知不觉间也对他动了心。
为了能够更好地在一起,不想让流言蜚语伤害他们之间的感情,他毅然跳槽离开宋氏研究所。怎么能埋怨他说走就走?明明他牺牲这么大。
“你没有惹我生气。”江雪辞吸了吸鼻子,仰起小脸看他,乌黑澄澈的眼眸还泛着水光,但嘴角是上扬着的,那是种见到心上人的欢喜。
她一字一句:“我只是有点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