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伙计们,我很高兴你们在这下面陪我,但是怎么觉得这么压抑呢?”
克蕾雅来回看着卡洛和卡雅两人。
“哪有,我们开心的要死,怎么想赶我们走吗?”
卡雅阴沉着嘟囔了一句。
“随便吧,别把我扯进去。”
克蕾雅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继续教球球画画。
“为啥安德烈亚斯也认识那女的?”
卡洛喝着闷酒沉吟着,“我从未听他提起过这个人。”
“怎么,嫉妒了?”
卡雅瞪了卡洛一眼。
“嘿,我可以与你站在同一阵线的。”
卡洛摊开双手。
“嘿,伙计们。”
埃尔刚走进了地下室,笑着看向闷闷不乐的两人。
“感谢上帝,你可算下来了,快把他们带走吧。”
克蕾雅欢呼了一声。
“怎么不在上面陪老朋友了呢?”
卡雅酸酸的说道。
埃尔刚叹了口气,自己拿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我知道她不该这么对你们,卢克西原本不是这样的。”
“我能理解她对人类的歧视,毕竟你们同胞的思想根深蒂固了,但是对卡雅,我实在想不通。”
卡洛有些疑惑的问道,“我觉得她有些疯狂。”
埃尔刚收起笑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没错,是有点疯狂,她战斗时更疯狂。这不是她的错。”
两人疑惑的看着埃尔刚,克蕾雅也好奇的聆听着。
“卡雅知道她曾是夜之破坏者的一员,不仅如此,她是夏普伦的几个得力战将之一,实力可能不弱于当时的雅凡娜。”
埃尔刚示意卡洛给他倒杯酒,“她是个好战士,从不乱问问题,服从命令,但私底下很豪爽,非常讲义气。一次合作任务,我们相识,虽然我比她大很多,但是还是意气相投,成了莫逆之交。”
“她与你一样,卡雅,她也是孤儿出身,来自诺伊佩拉。”埃尔刚喝了口酒,神情有些悲凉,“不同的是,她知道她是被抛弃的,因为‘鬼手’的诅咒。”
“鬼手?”卡洛不禁咕哝了一声,“在这地底也会感染卡赞瘟疫吗?”
“看来无论是地面还是地底,卡赞的亡魂都能渗透。”
埃尔刚继续说道,“她就这么被抛弃了,没人认为这么小就感染卡赞瘟疫的她能活下来,但是命运就是如此难以捉摸不是吗?她活了下来,‘鬼手’还赋予了她无与伦比的力量和速度。”
“当然还有些许的疯狂。”埃尔刚回忆着往事,“她被元老院看中,招募进夜之破坏者,卢克西本不感兴趣,但是他们承诺会研究‘鬼手’并治好它,于是卢克西同意了这个交易。”
“我觉得更多的是她也厌倦了孤独的生活,于是她就这么加入了这个臭名昭著的组织,成为了元老院的一枚棋子。”
埃尔刚暂停了讲述,喝了口酒。
“让我猜猜,夏普伦根本就没打算治好她的诅咒。”
卡雅轻轻说了一句。
埃尔刚点点头,“元老院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强大的战力,他们确实研究了‘鬼手’,但并不是为了治愈它,而是为了创造更多像卢克西一样的强大战士。很遗憾,研究并不成功,莎兰曾告诉我说,只有卢克西能控制住‘鬼手’的发作,似乎暗精灵的体质并不能像人类那样比较稳定的和卡赞共存,大多的实验对象都在感染后很快变为恶魔一样的怪物。”
“听起来与伪装者如此相像。”
卡洛抱着肩膀思索着。
“实验终止了,而卢克西还在不知情的期盼着有一天能结束这份痛苦,但同时,她也习惯了军旅生涯,起码她不再孤单。”埃尔刚喝了口酒,“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对是错,但不论怎样,她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和信念,她有了在乎的人,这不正是我们每个人都需要的吗?”
“但是生活就是如此,一切美好被撕的粉碎,”埃尔刚闭上双眼低下头,“‘秘密战争’打向了,卢克西不得不把刀对准曾经的战友,如我所说,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好士兵,她服从着命令,但心中的根基在逐渐崩塌,当面对着哈蕾斯时,她彻底崩溃了,‘鬼手’被解除,暴走的她击败了哈蕾斯,还亲手撕碎了她的恋人。”
众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她没有死于暴走,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人形,从坟墓中爬了出来,自此离开了夜之破坏者。”
埃尔刚终于重新开口道,“信念崩塌的卢克西走投无路,而我恰好在当时发现了在‘萤火虫’门口踌躇的她,我让她暂时在店里住下,并隐瞒她的行踪。”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能恢复,我很担心她,但好在她终于再次能够开口说话和欢笑,我认为那是好兆头,而再那之后不久,她不辞而别。”埃尔刚喝干了杯中酒,“一走就是十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看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一段操蛋的往事啊。”
卡洛惨笑了一下,喝了口酒。
“是啊,没错。”
埃尔刚赞同的点点头,“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给她些时间,她只是很难去再信任他人,并非针对异族。我想对于卡雅,她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才会这样。所以,伙计们,我们说开了吗?”
“为什么不呢?”卡洛耸耸肩,“为你,老兄,一如既往。”
卡雅也点点头。
埃尔刚笑着拍了拍卡洛的肩膀。
“但是,我会替你盯住她,你真的以为十年她不会改变吗?”卡洛突然说道,“她为何要回来,我只能说,小心点,老兄。”
埃尔刚收起笑容,沉吟半晌,“不,我相信她,我只能如此,就像我曾相信你会走出来一样。”
“要我说,你的酒量不怎么样了啊,安德烈亚斯。”
卢克西拍了拍旁边矮人的后背,安德烈亚斯打了个嗝,晃了晃头,“去你的吧,卢克西,老子还能再喝两桶!”
“我深表怀疑。”
卢克西嬉笑着,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挑衅的晃晃杯子。
矮人咕哝了一句,看了看手中的酒杯,有些打怵。
“今天就到这里吧,安德烈亚斯,来日方长。”
卢克西站起身。
矮人暗自松了口气,“你这十年都去了哪里?”
“四海为家。”
卢克西耸了耸肩。
“为什么离开?”
矮人转头看着她。
“你知道为什么。”
矮人点点头,“你知道俺会帮你的,埃尔刚也会,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不想某一天醒来,看见你们尸首分离的景象。”
卢克西沉默半晌,缓缓说道,“我要走了,告诉埃尔刚,谢谢他的酒。”
“你要去哪?”
矮人跳下凳子,一脸严肃。
“放心,安德烈亚斯,暂时我不会离开暗黑城的,我还有事要做。”
卢克西走向门口,“明天我再过来。”
“卢克西。”
卢克西转过头看着一脸关切的矮人。
“你知道的,你只需要一句话,赴汤蹈火,你不必……”
“明天见,安德烈亚斯。”
卢克西停在街道上,看向黑暗的上空。
“欢迎回家,女孩儿。”
她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冷哼一声,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