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归的身影从山林中一闪而过,风也跟不上他的脚步,可惜,御风飞行是地魂境才有的能力,否则的话御风飞行加上【风中龙】身法,这白日剑早就追到了,而不是只能远远看到白日剑的光影。
想必向阳是遇到紧急状况了,否则白日剑也不会飞得如此急速,连用仙术身法的叶归都追不上,同时叶归也有了疑问,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剑是从不离身的伙伴、战友,究竟是什么情况会使得向阳将白日剑放在远处?
叶归已不知跑了多远,但时间却连半柱香不到,叶归就感到体内龙气缺失了,身法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双脚也仅是机械地跑动,都已经感觉不到两只脚的存在了。
如此长距离,高强度的跑动,叶归的体力终究还是耗光了,若不是还有意念支持,他早就躺在地上不愿起来了,看着皇天白日剑越来越远,叶归只能咬牙坚持,不让剑脱离自己的视线。
仅靠身体机械地跑动,叶归自然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前进,跟着剑前进,尽管此时的速度不比马跑得慢,但却依旧只能看着剑光远去,好在剑飞行的路径必然是最短的直线,只要向着这个方向,叶归相信自己会追上的。
叶归在地下跑,天上则不时飞过修为高深的大能,目标自然都是那柄招摇过市的剑。
皇天白日剑作为太阳剑子向阳的佩剑自然不差,虽不是仙器,但在灵器中也排在前百,更有剑灵扶~桑鸟护剑,是一件难得的神兵,也难怪会有这么多修士觊觎。
在这几个飞过的修士之后,又急速飞来了上百火球,看上去犹如太阳经天而过,又如天地震怒,欲将陨石灭世而下。
为首的是一最大的火球,耀如烈日,叶归看去真的就像是天上又出现了一个太阳,在这火球后密密麻麻跟着大大小小不一而足的火球,每一个都散发着逼人的光芒,普通人根本难以直视。
叶归以天眼望去,每一个火球中都有一个人,最大的火球中是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着金色长袍,胸口刺有大日普照图,袖口又有阴阳双鱼的标志,背后背着一把巨大的金色大刀,其余火球中皆是相同造型的老老少少,不用想便知这些人都出自同一地。
“《曜阳经》?这些人是向阳的弟子还是后人?”叶归看着这些人心中猜测。
这些如大日经天的人修行的皆是向阳的心法《曜阳经》,但他们却都不是负剑,反而背着向阳最为讨厌的刀,这让叶归有些不明所以。
“各位道友,此剑乃我曜阳峰祖传镇派灵剑,今日不知何故竟自主跑了出来,望各位道友给个面子,切莫多事,否则,便是与我曜阳峰为敌!”为首的巨大火球中传来一道威吓,声震八方。
“哈哈,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上面有写你名字?灵宝,自然是谁抢到归谁!”前方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语气中皆是对曜阳峰的轻视之意。
“祖道友真要与我曜阳峰为敌吗?”为首大火球中,曜阳峰掌门阳烈震怒说道。
“哈哈,我们四兄弟何时怕过谁?魔尊来了我们也这样说。”
几人虽在斗嘴,但飞行速度依然不慢,叶归已经只能听到声音,看不见人了,只听阳烈说道:“老夫承认你们的大哥祖鸿钧乃是当世不世之高手,老夫尤难敌,但你,老夫让你一只手都能捏爆你们的脑袋!”
“哈哈,那就来试试吧,杀了我,待我大哥出山,你们就等着被我大哥一人灭宗吧,哈哈哈哈。”猖狂的大笑,有不屑,有桀骜,更是有恃无恐。
“祖菩提,老夫就让你先到阎王爷那报道!”
祖菩提?这么霸道的名字为何说起来是个这么渣的人物?
还有那祖鸿钧,似乎极其厉害,连这曜阳峰的都自言不敌,不过这些人叶归一个都不认识,他对当今修行界了解极其有限。
叶归倒也不在乎那些人究竟如何,他实力弱,反而没人在乎他。
剑都还没拿到,就已经先开始打起来了,该说这些人是有信心还是有病呢?不怕被人渔翁得利吗?
不过叶归等了好久依然没听到有打斗声,不知是距离太远还是没有打起来,但不管怎么说,盯上这把剑的都不止叶归一人,叶归实力更是与这些人相差甚远,好在叶归不是要夺剑,只是要找到向阳而已。
叶归不知不觉间已跑到了一座深山之中,这山间灵气氤氲,烟雾渺渺,倒是极好的修炼之地,灵药异兽怕是也有不少。
“喂,小心,不要踩到我的灵药了!”叶归身后传来一道极悦耳的女声,空谷婉转,悠扬动听。
叶归这才注意到前方生有一株灵药,但叶归如今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自己前进的步伐,他怕自己一旦停下就会再也跑不动了,一脚,一株灵药就这样被叶归狠心踩扁了。
“可恶,你赔我灵药!”叶归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女声,叶归没有转头看,也没有搭理她,继续往前跑,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话了。
“可恶的贼子还想跑,子孝叔,抓住他!”
一道厚重的男音响起:“言术·兹!”
随话落,从虚空中突兀冒出两条雾蒙蒙,如大道交织在一起的绳子,一左一右,紧紧缚住了叶归奔跑中的两条腿,此时的叶归跑得已经和乌龟一样“快”了,两条绳子轻而易举就缠住了叶归。
儒家言术,以字为术,言出法随,神妙非常。
天地间第一根被编织成的绳子被称为“玄”,受天地之力加成庇佑,也意味着“玄”字非是常人可以念出发挥威能的,至少江子孝无法念出【言术·玄】。
而“玄”分化两股称为“兹”,威能不及“玄”,但同样具有神威,是儒家言术中最为常用的一招,可做缚敌的绳索,可做攻击的鞭。
突如其来的束缚让叶归一个重心不稳,狠狠摔在了地上,他虽有心做一些应急动作,可是没有力气的双手却是根本抬之不及,只能任由自己直挺挺地直面摔下去。
叶归倒下之后两条绳子就像两条蛇一样绕着叶归的身子,将他紧紧缠住,动弹不得。
“哈哈,摔了个狗吃屎!”不用想,叶归也知道又是那个声音动听的女子。
“天命如此吗?终究还是要与向阳错过?”叶归心中懊恼道。
“哼,看你还跑不跑,说,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有什么企图?说,快说!”女子往叶归身上踢了踢,对他恶狠狠地说道。
叶归此刻知道无法再追上白日剑,便在地上休息气力,以便待会儿有能力逃脱。
见叶归没有动静,女子回头小声问道:“子孝叔,你不会是把他弄死了吧?”
“小姐放心,我只是束缚住了他,并没有杀他,他应该也不会那么不禁摔的。”厚重男音回答道,随即就将叶归翻了过来,叶归这才看见阻碍他的几人。
早前叶归为了最大发挥实力,脸上的面具也没有戴上,这几人也看到了他的模样。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女子,或许该说少女,因为她的年纪与叶归一般大小,至于那个有厚重嗓音的中年男子被叶归自动屏蔽了,有如此美貌的少女在眼前,任何人都会忽视她旁边的所有人。
娇柔体弱,病入膏肓,这是给叶归的第一印象,也是一个病人给医者的第一印象;手无缚鸡之力、毫无修为,这是给叶归的第二印象,也是一个普通人给修士的第一印象;高贵骄傲、美貌无双,这是给叶归的第三印象,也是一个女人给男人的第一印象。
前世见过各种美女的叶归初次看到眼前人也还是不由得感叹造物主对此女的厚爱,黑发如瀑,肤白如脂,眼中灵气十足,俏皮中更显可爱,一身月白长裙,在这山林中犹如精灵。
在少女背后,还有一侍女,同样美丽动人,一双大眼睛正好奇地看着叶归,在另一边站着一铁塔般的男子,接近三米的身高,魁梧结实的身材让人望而生怯,一看就知是苦练外功的修士。
最后便是蹲在叶归眼前的中年男子了,说是中年男子,其实已是花白的头发,只是面貌看上去并不大,但对修士来说,年纪是看不出来的,此人穿着一身儒士长衫,手中拿着一卷青竹简,再加上之前的言术,叶归确信此人应该是儒家之人。
“喂,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我啊?”少女叉腰骄横地问道。
叶归淡淡一笑,揶揄道:“我妈让我别和陌生人说话,你妈没告诉过你吗?”
“你!”少女还要再说,却被中年儒士挥手制止了。
中年儒士伸手摸了摸叶归额头的神纹,知道不是画上去的后,问道:“你额头的纹路从何而来?”
他认出来了吗?
叶归不知自己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