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纤云老实道。
"你是说,公主自己将箭插在了自己的马背上?简直是无稽之谈!"
轩辕景说道这里冷笑道。他虽然不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肯定,景阳绝对不会自己对自己下手。
"这就要问公主殿下了。"
风纤云看着景阳,冰冷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
景阳看着她的眸子,刚刚还幸灾乐祸的心情顿时变了样。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以这件事来栽赃风纤云,没想到她居然反将一军。
如今她若说是风纤云欲图杀了自己,可那箭却分明是自己的。
若说出箭如何到了风纤云的手里的经过,那不是向别人承认是自己先对风纤云下的手?
她也想过告诉大家,自己的箭是被风纤云偷去的,可自己刚刚才对大家说过,风纤云是因为打不过自己,才暗害她的,那就证明风纤云的武功不及自己,如何会连自己的箭都看不住呢?何况,这射猎比赛两人是分开挑马儿,至于箭,也是各自拿各自的,她身为公主,身边的宫女众多,若说是那个时候偷的,也根本说不过去。
这种种迹象表明,自己的落马并非那么简单,可若是真相大白,自己的恶行暴露不要紧,墨哥哥只怕会更加看不起自己。
想到这里,景阳不敢再想下去,她权衡了半晌利弊,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哦,对了,我想起来,真是不怪风小姐,刚刚我可能是脑子被摔晕了,所以...真是不好意思。真实的情况是...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把箭插进马臀的。我当时...我当时原本是要射杀一只兔子的,是的,是兔子,可是,马儿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手中拿着箭差一点儿便被它摔下马去,便急着伸手一扶,没想到居然将箭插进了马臀!"
这个谎言漏洞百出,明眼人一听就知道,然而,当景阳将所有的话说完之后,所有的人全都不露神色,故意选择相信。
这里站着的人,都是聪明人,其实,一开始就已经明白了过来,不过是给公主留一个面子而已。
轩辕景见景阳已经如此说了,他便一缕胡子道:"既然是个误会,那就无事了!今日大家也累了,各自散了吧。"
说完,看了风纤云一眼,眼里已不似之前那么冰冷,闪过一丝欣赏之情。
皇帝发了话,所有的人于是全都退了下去。
帐篷里,只剩下了景阳公主和风纤云。
风纤云也打算离开,身后,景阳却道:"你赢了!"
风纤云一愣,正欲抬腿继续走,景阳却又道:"可是风小姐,我真的很爱墨哥哥,算我求你,算我求你,你把墨哥哥让给我,你把他让给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求求你了!"
风纤云再一次呆立在了那里。
再回头,只见景阳居然真的跪在地,满眼是泪的看着自己。
这个临时的帐篷里,只有她们两个,自然没有别人看到这一幕,然而,作为一个公主,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跪自己,还是很令风纤云震惊。
风纤云看她半晌,这才说道:"景阳公主,我很同情你,真的!可是,感情不是礼物,说送人就可以送人的。感情是自私的,不能赠予的,我希望你能明白。"
说完,风纤云又要走。
然而,脚下却一滞,景阳已经抓着她的衣裳道:"我只求能在墨哥哥身边,我求你让我做嫁给他,哪怕只做侧妃,哪怕...哪怕只是个丫头我也愿意,我求求你..."
"呵..."
听了这话,风纤云想笑,便也真的就笑了,她回头冷眼看向景阳,道:"高高在上的景阳公主这是怎么了?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如此屈尊,跪一个你时时刻刻都想杀了的女人,居然只是为了做一个婢女,景阳公主,我想问问你,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何况,我风纤云自私的很,自己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因此,不管你如何求我,也恕我不能答应!"
风纤云说完,再不理景阳,从她手心里将自己的衣袖拽了下来,大踏步走了出去。
门外,轩辕墨已经收拾妥当,在马车外等着她了。
见到她出来,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出来,景阳对你说什么了?"
"秘密!"
风纤云悠悠吐出两个字,接着便上了马车。至于她同景阳之间的谈话,她不想被轩辕墨听到。
轩辕墨见她不肯说,也不再问,命令车夫赶车。
皇帝他们已经先走了,如今只有景阳的马车还在,有些不放心,轩辕墨走出一段路,向后看去,见景阳的马车已经跟在身后了,这出放心下来。
"放心好了,她只是受了点儿轻伤,这里的地形我都看过了,一路都很平坦,即便是摔下马也不会有事,我当初只想想给她一点儿教训,并未曾想要杀她。若果真有危险,我也不敢如此做的。"
风纤云明白他在担忧什么,于是说道。
轩辕墨听了她的话,终于勾了唇角笑道:"就知道我的云儿是最善良的了。"
风纤云白他一眼道:"是谁说我不该那样对景阳的?"
"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我的媳妇儿!媳妇儿,那就莫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轩辕墨知错就改,且这语气,忽而变的有些...风纤云找不出一个形容词来形容,不过,身上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故意嫌弃的"诶..."了一声,急忙在身上一阵乱抓,这才好了些。
见她笑了,轩辕墨这才舒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同风纤云继续闹别扭。
仿佛雨过天晴,心里的阴霾散尽,两人便又一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回到了太子府。
而此时的皇宫里,皇后极其无奈的对皇上道:"皇上,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让那个风小姐做王妃?您真是甘心吗?"
"不甘心你又能如何?是景阳自己不争气,怪不得别人!不过,我看那女娃儿果然是有些本事的。别的不敢说,只这份机智和镇定,别的女子是无法同她相提并论的。由她作太子的王妃,朕倒也放心!"
皇帝却一改当初的态度,对风纤云赞赏有嘉。
"可是皇上,咱们的景阳...她从小可是心心念念的要嫁给墨儿的。如今...我可怜的景阳啊!"
皇后说着,竟然抹起了眼泪。
轩辕景看了她一眼,蹙眉道:"你当朕不难过吗?可景阳这丫头叶太不争气了。好的不学,净学些歪门邪道,若不是今日那丫头放她一码,只怕在大臣面前,朕都无法下台。我看你还是莫要在替她说话了。朕累了,你下去吧。"
见皇上如此态度,皇后不敢再说,后退两步,颔首道:"臣妾告退。"
"去吧,去吧。"
轩辕景一摆手,已然不愿多说。
皇后看他一眼,这才退了下去。
刚刚回到自己的寝宫,景阳就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一见皇后,扑倒在地就哭诉道:"母后...母后,您要为孩儿做主呀!母后...孩儿不能没有墨哥哥,孩儿自幼就一心想着长大后嫁给墨哥哥的。可如今...母后,我愿意做侧妃,只要墨哥哥同意,我什么都可以...母后,景阳求您,帮帮我,帮帮我!"
皇后听她如此一说,心中不由的也被触动,景阳虽说不是她亲生的,但自幼便养在身边,且她命中无女,自然把个景阳当做亲生闺女一般养着,当初本是感激她爹对皇上的救命之恩,可养着养着,就越发的喜欢了,到了如今,已经全让不拿她当外人。
这自己闺女受了委屈,做娘的如何能不心疼?
因此,皇后走上前去,将景阳扶了起来,这才说道:"景阳,这件事,如今母后也无能为力了,你父皇一国之君,说出去的话便是一言九鼎。你既然将这场比赛弄的如此声势浩大,又如何能够出尔反尔?"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看向景阳。
景阳的表情顿时便的沮丧万分,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看她如此委屈,皇后叹息一声,这才又道:"不过,我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倏地,景阳眼中顿时一亮,急声道:"母后,您是说..."
"母后什么也没说,不过是看清楚了一件事。"
皇后转头盯着景阳的眼睛道:"你同风小姐的比赛,只是你们之间的,同墨儿没有关系是不是?你还是他的妹妹,他照样是你的哥哥,妹妹去找哥哥,天经地义,无可厚非,不过,景阳,母后可提醒你一句,这件事你可要把握尺寸,莫要做过了头,否则,母后也保不了你。"
"母后..."
听了皇后的话,景阳的脸上顿时闪现出欣喜之色,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一般,忽而看到了生的希望。
她想了一想,急声道:"母后,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急急施了一礼便跑了出去。
皇后上前几步,倚着门框看景阳欢快的跑出去的背影,喃喃道:"孩子,母后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这一场比赛结束后,果然,一连几天,再没有听到景阳的消息。羌国皇上轩辕景和皇后似乎也已经默认了风纤云同轩辕墨的关系。再也没有为难过风纤云。
风纤云在太子府的日子,可谓顺风顺水,她又开始研究起了她的制毒和针剂,没事的时候练练琴,写写字。
因为,她觉得,要想在羌国立足,没有一技傍身是很难立足的,那日她不过是靠着投机取巧赢的景阳,若日后还要在人前露脸,老是弹那一首曲子可不行,老是秃笔开花更是不行。
她是会五线谱的人,起步就比这些古人高,因此,只需多加练习,琴定然会比他们弹的好的多。至于书法嘛!只能好好从头学习了。作为一个准太子妃,自己可不能给自己的太子老公丢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