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慈宫。
“姑姑——”
“跟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你倒是告诉哀家,你学会了些什么!”
“兰儿知错!姑姑,表哥两个月没有踏进灵凤宫一步了,兰儿一时控制不了自己。”
“你若有她半点能耐,皇上又如何不进你那灵凤宫。”
“兰儿是没有她的能耐,可姑姑就容她这样污了我狄羌皇室血统么?”
“放肆!我狄羌的皇妃怀的当然是我段氏的血脉!一国之母,心胸狭隘,搬弄是非,你可知罪?”
“兰儿知错!求母后息怒!”
“……哀家乏了,你下去吧。”
“是。”
先皇,臣妾即便不能为您报仇,又岂会留半滴大炎朝狗贼的骨血在眼前!
“姐姐,我们离开这里。”
“别人的话不要放在身上,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可是这里不安全。”
这天下哪还会有安全的地方……
“他说得对。”
阖上眼睛,终还是找来了。
“你是什么人?!”
长剑出鞘,小小的身子挡在我身前。
“是姐姐的朋友。去门外守着好么?”
警惕地对墨影审视一番,持剑往寝宫外走去。
望进他痛恨翻涌风雨如晦的眸中,想动动嘴角,鼻子却先发酸了。
“月儿……”
埋进他怀里,“墨影……”
几个月以来,积压的生离死别的悲痛,肝肠寸断的决裂,灰飞烟灭的震惊与悲怆、垂死挣扎的刺骨寒冷和麻木沉痛,纷沓而来,无声地痛哭起来。
……
“月儿,跟我走。”
“我不会再回那里。”
“不回那里,我已经跟他们断的干干净净了。”
“……我现在是云开的妃子,过得很好。”
对不起,绝不想再有第二个千寻。
“你不喜欢的!想想都嫌脏的地方,你怎么会过得好,怎么会喜欢!!”
“经历了一些事情以后,人,总会变的。”
“你骗不了我,月儿,跟我走,去一个绝对安全,绝对清净的地方!”
“皇上,我姐姐刚刚歇下了。”
“朕去看看朕的爱妃睡得好不好。”
“姐姐浅眠,皇上还是不要打扰好。”
“小家伙,你倒是尽职尽责。朕知道月儿还没睡下。”
对视一眼,“皇上请进吧。”
“擅闯朕的爱妃的寝宫,无极门主所为何事!”
“别拿那两个字来污了她!段云开,今天我定带月儿走!”
“墨影,你走吧,我,愿做云开的妃子。”
“不可能!月儿,今天我一定要带你走!这人虚伪狡诈,有什么好!!”
“朕虚伪狡诈?!朕若虚伪狡诈,你们那两位便是彻头彻尾阴险无耻!至少朕对秦月是一片真心!”
“够了!……我累了,两位请吧。”
“你这个狐狸精,你还不快去,你哪里来的野男人把皇上打伤了!”
叹息,往外走去,这么多天了,还没闹够么,继羌王宫数位皇妃失踪后,无极门攻打羌王宫的事,怕也要传遍三国了,他这是在逼我走啊……
身后传来杀猪般的惨叫,便唤了一声小阿牛。
“月儿——”
“别再闹了,我跟你走。”当初选择这羌王宫,跟段云开合演这出戏,只为这样最能掩那些耳目,秦月怎么可能是那夜夜独霸君王的妖妃……既然找来了,就走吧,即便遇上了,又能如何,心已慢慢死去,即使仍痛得蚀骨……
无极门,也许更适合孩子成长。
“秦月,不要走!”
“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留在这里,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我不怕,秦月,只要你留下来!”
“你没有资格求她留下来!”
“对不起,云开。”
“我狄羌堂堂皇妃,岂会受制于一个江湖匪类!”
颦眉看向游廊那端前呼后拥仪态万千而来的端丽女子,淡声道,“母后,墨影是月儿的朋友,月儿自愿随他离去。”
“不成体统!你是皇儿的妃子,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段太后,月儿挂着个月妃的头衔,不过是你们母子俩趁人之危罢了。这污秽康脏的地方,岂配得起她!”
“放肆!江湖草莽,口出浊言!月妃,皇上对你的一片情深,哀家对你的殷切期望,你可不要辜负了!”
看来是要尽最大可能留住我了,是我不该……
“哈哈,老太婆,跟你儿子一样阴险虚伪啊!你们母子俩情深深意切切的不过是月主子那一身本事吧!”
“啧啧,四哥,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母子俩!口口声声说喜爱我们月主子,背地里却处心积虑要害她的孩子!现在装得像条可怜哈巴狗,当初可害了我们两个兄弟不说,还一把火烧了整个平家凹啊!”
“你说什么?!”
“月主子……”
“秦月,朕没有!”
“平家凹被烧了,平家凹被谁烧了?!”
“月儿,那些人,我已经安置好了。”
“月主子请放心,那些村民对月主子有恩,我们大哥当然会感怀于心,绝不会让他们无家可归滴——只不过,有的人为了摆脱我们无极门的追寻,造成月主子不在人世的假象,竟使出那等下三烂手段,月主子可要看清其奸险虚伪本质哪——”
“朕说过不是朕!”
“哟哟哟,气急败坏,欲盖弥彰哪!”
“无耻莽夫!御前卫何在?!”
“云开!我信你。让我走吧,不要再为我而生事端了好么?”
“秦月……”
“你我一向情同兄妹,这段日子所谓专宠也是为了替我掩人耳目,如今,我也不必隐藏了……是我太自私,没有顾忌到你的家人的感受……对不起!”
“情同兄妹,呵,我对你的岂是情同兄妹,你又岂会不知道。”
“我说过,你已不配再对她说这句话!”
“朕不配,阁下配么?!”
“这是我的事!”
“够了!月妃,哀家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可执意要跟他走么?”
“是。”
“连你肚里孩子的安危都不顾?”
“母后赐的药,秦月并没有喝。”
见她惊愤地看向脸青了的段云开,便徐徐道,“母后不必责怪云开,他虽盯着,秦月却自有不喝下去的办法。”
“对不起,我只是想留住你。”
“好,好得很!季相,乌将军,月妃与外贼勾结,辱没我段家皇室,哀家命你等倾御前军捉贼,杀无赦!”
“母后,不可!”
不再发一语,任墨影揽在臂中往外飞去,他既敢来,又岂会无把握。
“哎呀呀,老母鸡发疯了,小家伙,跟你四哥哥走吧。”
“放开我,我要保护姐姐!”
“有大哥在,你一个小兔崽子凑个什么劲,快跟你哥哥走!”
“混蛋,放开我,谁要你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