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落井下石,立刻站起来,怒容满面的指着陈赓。
“小白脸,你竟然敢欺负主公!!当我廖化是死的么!”
他一边对徐宁说了一句:“主公莫急,廖化愿意为主公效劳,这就拿下这厮祭旗!”
一边就虎扑了上去。他那雄壮的身子,与其说是虎扑,还不如说是熊罴扑上去来的恰当。
“小白脸,廖化早看你不对劲了!现在趁着出城,将军和夫人不在,你都敢欺负我主公了么?与我死来!”
他满面的杀气。浑身气势惊人。
陈赓如何不说他,徐宁当时就蒙了。生气的不应该是我吗?怎么他比我还生气的样子?
想是这么想,心中却暖洋洋的,父母是不是亲生已经不重要了。我有廖化!
廖化扑过去,抬手就是一招黑虎掏心。这一招简单得很,却和那肘击一般难以躲避,只能硬抗。
这招黑虎掏心,气势汹汹,名字大气。实际上就是一拳打人家的胸口。为何叫这个名字呢?因为只要戴上指虎,掏心掏肺都是等闲!
只是,这一招今天失灵了!
但见陈赓原地不动,右手轻轻一拍一抓,捏住廖化的拳头,不等廖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一甩一扔。
也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廖化已经整个人身不由己,犹如醉汉一般跌跌撞撞的摔了一个狗啃泥!
反观陈赓自己,除了衣摆轻轻摆动以外,竟然看不出半点异样。
云泥之别!
徐宁惊呆了!廖化惊呆了!
这厮竟然会武功!
这是原本谁也没有想到的。
“你会武功!”徐宁廖化同时惊呼。
廖化立刻有了足够的理由怀疑陈赓。
“面对主公竟然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实。主公,这厮图谋不轨啊!当速速拿下才是!”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功夫在掉,砖头拍倒。
只要叫了小弟进来,大家刀枪剑戟一起上,就不行弄不死这小白脸!
“来人……”廖化立刻大叫。
却根本来不及!
陈赓一步来到廖化面前,右手轻轻一捏,就将廖化的下巴卸下。他看到廖化要张嘴就知道不对了。
这一手,举重若轻,不带一丝烟火气。配合陈赓那一身的白衣,飘飘欲仙,看起来,仿佛神仙中人一般。
他这动作做完,然后来到徐宁五步远的地方跪拜下来的时候,徐宁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脑子嗡嗡的,只觉得乱七八糟什么都想起来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到一般。
“陈赓,你是怎么回事?”好一会,徐宁才问道。
话是一样的话,语气却天壤之别。温和得好像是自家的孩子做了一点点错事而已。
“主公,陈赓是无意的。”陈赓诚恳的说道。
徐宁撇嘴道:“我明白你是无意的。但是我想着知道是怎么回事。”
被别人欺瞒的感觉真差!就好像吃了一只虫子在嘴里一般的难受。
他总算反应过来了。以陈赓的身手,这时候要弄死自己好像也不是很麻烦,只需要这
样那样就可以了。
所以,这时候喊出来,不过是找死罢了!还是忍着吧。问问怎么回事也好。
徐宁气势没有变化,只有小腿在袍子的掩盖下瑟瑟发抖。谁也没有看出来。除非他自己不争气尿裤子。
总之,袍子很争气的没有出卖主人,完美的掩饰了主人的窘态。
陈赓低着头,没有敢看徐宁。这种欺瞒主公的事情,和欺君是一个性质。强大的压力在他心里凝聚。以至于他竟然不敢反抗。
在大卫,定了君臣名分是很严肃的事情,不是说散就散的。
要不然,以徐太玄受到的不公来说,早早就造反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还帮大卫守护门户?
无外乎就是君臣父子那一套约束他罢了。
“陈赓啊,要不是今天廖化出手试探,我都不知道你会武功。你总要告诉我怎么回事?”
徐宁又说了一句。
这一句,很是精彩。将廖化想要拿下陈赓杀了的事情轻轻放过,变成了好同事之间的切磋而已。
陈赓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来,他实实在在的说道:
“主公,末将找老郎中拜师了。他现在是末将的师傅。”
徐宁脸色一变,淡淡的说道:“陈赓,我很失望!”
“你糊涂啊!你也是一军之主的人物,怎么就不明白天无二日的道理?这军中,只能有一个声音。”
这一回,陈赓倒是聪明了。他立刻接道:“军中只有一个声音,那也只能是主公的声音。陈赓,只是领兵而已。”
徐宁彻底放心下来。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做。比如说,老郎中没有个轻重,到处说你是他弟子怎么办?”
“又或者,在你安排大事的时候,他摆出师长的架子怎么办?天地君亲师,长幼有序那是自然天理。你尊重他也是应该。那,当你和他意见不同的时候,是听他的还是听你的?”
陈赓道:“主公,若是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陈赓听主公的!”
“主公,公私分明,末将还是做得到的。若是有朝一日他敢左右军中大事。不需主公吩咐,末将就斩了他的脑袋祭旗!”
徐宁喟叹:真是粗人啊,动不动砍头砍头的。那脑袋好端端的砍他做什么?
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叫人收拾了饭桌,徐宁捧着肚子说道:“吃饱了,该干活了。咱们出来要是什么都没有带回去,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咱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游玩的!”
他痛心疾首。虽然看见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艳遇啊的都没有。
陈赓揉揉肚子,道:“或许我们还可以更加深入一点。这里大多数还都是咱们的百姓。到了草原深处一些就不一样了。”
草原深处有什么?大家都明白。不仅仅有鬼方的人,还有牧民。带着羊群马群牛群的牧民。
都是一个个行走的荷包!
唯一忧虑的是,黑衣部的人会不会出来阻挠。
陈赓说道:“主公,草原和咱们不一样。咱们是有专门的士兵。他们都是平时是牧民,打仗的时候叫男丁带上兵器,骑着马过去就是一
个兵了。所以,现在黑衣部跟墨风城对峙的时候,恰好就是最好的时机。”
“但是黑衣部的大部队就在附近……”徐宁忧心忡忡,明明看见好多银子,就是不能去捡起来,真是叫人痛苦。
他们来草原扫地,草原那边刚好寇边。一个向着北方走,一个向着南方走。一个不小心撞上去,这小小的两个百人队立刻就会灰飞烟灭。
就连徐宁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不好说。
要不是人要吃喝拉撒,他们早撞上了……
徐宁忽然呆住,整个人好像木偶一般缓缓地转动。
正午的太阳下,所有的风景都显得很是鲜活。随着风儿摆动的花草树木,在草丛中跳来跳去,时不时盯着众人看的野兔,偶尔惊鸿一现的美丽小鸟……他们都在。
但最显眼的是,那袅袅升起的淡淡烟雾。他们竟然还没有灭掉!
徐宁大叫起来:“起来,都起来!马上给我起来!”
他快速来往于各个兵卒休息的地方,红光满面,甚至于额头上都有了一些汗水。
廖化陈赓连忙跟上,疑惑道:“主公,怎么了?”
徐宁快意的笑起来:“他们,他们没有走远!他们根本没有走远!”
他指着袅袅升起的白烟大笑:“我们居然放任他们跑了这么久!可他们根本没有走远!”
陈赓脑子灵活,一下子反应过来,跳起来大叫:“他们确实没有走远!这些土狗,胆子竟然这么大!”
他们一个个都很激动。他们不能不激动!
这些土狗,洗劫了草原的土围子,将所有人都杀光。毫无人性!简直十恶不赦!
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带着的财物一定还都在!
一时间,吵吵嚷嚷,人的说话声,马儿的嘶鸣声混成一块,乱七八糟的。
众人将吃饭的家伙随意的捆在一起,交给伙夫带着,他们自己就骑着马,长啸一声,准备出发。
徐宁一边热切的盼望,一边细细的思索,很快就找到了方向。
“前后左右看来,只有向着西方这个位置最有可能!他们也聪明。去北边就会遇到黑衣部,去南边一定会遇上我们墨风城。哈哈,他们一定还想要接着干!所以,西边是他们唯一的可能!兄弟们,给我冲!”
徐宁长笑一声,率先朝着西边追去。众人呼和一声,也跟着去了。
…………
墨风城北边二十里的西边,有一个很小的族群部落。他们是黑衣部的一个小部落。
壮丁男人已经跟着圣女去墨风城了。剩下来的都是老弱妇孺。不过,就算是老弱妇孺也不可小看。谁年轻的时候都是拿过刀子的。
这天中午,他们迎来了久违的客商。
正在放羊的蛙哥远远的看见大包小包的客商,兴奋的叫起来。
“大大,大大……阿姆,阿姆!有客商来了!有客商来了!”他兴奋地手舞足蹈,连羊群也不要了,蹦蹦跳跳的朝着家中跑去。
他的家,是一个有些破旧的帐篷,帐篷里,一个两个腮帮子通红的妇女正在缝补。
她,就是蛙哥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