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终于得到了表现的机会,顿时心中大定,没有一点准备,他怎么敢来,怎么会来?
“主公,老臣曾经有一个患者,平时的时候平和得很,聪明伶俐,每天乐呵呵的。看起来就是一个朴实的老实人。他平时也没有什么缺点,就是见不得酒色。只要见了酒色,回家以后必然是打老婆孩子,主公,您说这样的人好不好?”
“不太好不太好……”徐宁警惕的看着他,这老家伙究竟要在哪里损我呢?
“不错!老臣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老臣就劝他呀,对自己家人呢,要好一点。反倒是对外人不必那么客气。没有想到,这厮还是客客气气的对老臣说道,自己人不必客气,外人对自己却不会客气。只有对外人客气一些,日子才会好过一些。”
这歪理!徐宁有些听进去了,一时间气得不行,鼻子都要气歪了。“还有这样的道理?岂有此理!连家人都不爱,还能叫他爱谁?简直不知所谓!”
老郎中连连点头:“着啊!老臣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看起来两人有了共同语言,气氛都缓和了好多。这叫站在边上的徐良松了口气。
哪知道,下一句老郎中说的就不好听了。
“主公,黑衣部和墨风城就像是一家人。而您,就是这个纽带,这个家长。黑衣部投诚以来,虽然没有大功劳,可也老老实实,忠心耿耿。主公您忽然要对付黑衣部,岂不是和老臣那个患者一般模样?”
徐宁瞠目。他万万没有想到,方才还一脸忠心的讲故事的老头,忽然就来了这么一下。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老头弯着腰仰着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无不是一副委屈不解的模样。如果只看模样,那一定是徐宁对不住老人家,训斥了他。而不是徐宁被他说得差点气死过去。
不等徐宁回答,老郎中再次说道:“墨风城战损巨大。咱们自己知道,黑衣部就在边上,岂能不知道?若是他们真的有反心,主公岂能安然回城?”
徐宁勃然大怒,站起来来回走动,衣服上的恶蛟时隐时现,好似随时要择人而噬。
“老郎中,我敬重你是前辈,是父亲身边的人,这才请你来说说,可不是请你来说我如何如何的。我问的是黑衣部如何处理,而不是我!”
徐良见他大怒,心中惶恐不安,身上密密麻麻的出现了鸡皮疙瘩,随着鸡皮疙瘩的出现,一道道冷汗渐渐地湿润了衣衫。
“公子息怒!!”徐良吧嗒一声就跪下了。“都怪徐良路上惹怒了老先生,这才叫老先生失了礼仪。公子息怒!这是一个误会!”
老郎中送了一个功劳给徐良,徐良心中过意不去,不得不出来为老郎中挣命。然而,老郎中却不需要这个。
只见老郎中吹胡子瞪眼的:“主公!您这样做,是将所有的力量都往外推,是要叫人笑话的!这是亲者痛而仇者快!墨风城若是如此下去,早晚会被打垮!主公,您对得起大将军十多年的杀伐辛苦吗?您这不是自
断臂膀吗?”
老先生头发都竖起来了,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主公,三个多月来,您仅仅流连后宫,和文武臣子几乎没有交流。主公,若是这便是您的态度,那墨风城不必守城了!不但鬼方咱们不是对手,就是那大卫也一定能够破了墨风城!您现在坚持,不过是叫众多的百姓官兵和您一起陪葬罢了!”
徐宁曾几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他可没有曹孟德那样的心胸。当即按住腰间长剑,大叫道:“来人呐!将这狗贼拉出去砍了!!”
老郎中更怒:“竖子不足与谋!竖子不足与谋!”
这可气坏了徐宁。你说我蠢,你说我笨,你特么的都竖子竖子的,你以为你谁?
“老郎中,你……”徐宁气得脸色发紫。
老郎中毫无畏惧,心里只有满腔的正气要喷发出来:“老臣知道主公听到这些不高兴。但是主公一人不高兴,总好过整个墨风城不高兴!老臣,无所畏惧!”
我能拿这个忠心的人怎么办呢?徐宁傻眼了!他发现,他对这种忠臣毫无办法。所以他只能拂袖而去。
“你以为我解决不了黑衣部,我偏偏要留着你,叫你看看我的厉害!老郎中!咱们走着瞧!”
……
另一边,圣女有些焦灼的看着眼前的玫瑰花,有一下没一下的将花瓣轻轻的摘下来。摘下来又不拿来用,只是一片一片的扔在了面前。她的脚下,已经扔了许多许多的花瓣了。
忽然一双手紧紧地捂住她的眼睛,一个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小美人,你在这里想谁呀?”
圣女僵硬的身躯瞬间就软了,软软的后背就靠了过去,不出她意外的落在了某个坚实的怀抱中。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九郎?是你吗?别闹!”
那个抱住圣女的男人明显的僵硬下来,两只手离开了圣女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九郎是谁?”
圣女不回头,使劲咬牙将想要发出的笑声吞回去。闷声闷气的说道:“九郎,你连你自己都不认识了么?”
身后男子怒吼:“你回过头来看看我是谁???”
圣女咬着牙,媚眼如丝的扭头打算调戏两句,忽然见到男人的表情,不由得吃惊道:“徐公子你怎么了?”
徐宁红着眼睛问:“九郎是谁?”
“徐公子,你精神怎么这么差?究竟发生什么了?”女人有些惊慌。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徐宁啊。
徐宁猛的推开她,大声说道:“你别管我怎么了,你先告诉我,九郎是谁?老头看不起我,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
圣女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恍然回神笑道:“你不就是我可口的九郎么?嘻嘻……”
这个妖女,又变出了那副妖娆的样子来。只叫徐宁觉得肝火旺盛,非要发泄发泄不可。
然而,既然圣女是妖女,哪里会那么容易给男人得到手?
“别过来啊!前几天是谁骂了我一
个狗血淋头来着?”圣女笑嘻嘻。
徐宁喘息着说道:“是我!是我!我错了!你就从了我吧!”
圣女转着圈从他身边溜过去:“想要啊?拿名分来呀!你们中原的规矩我可是知道了的!就算不是正宫,一个正妃总跑不了吧?”
男人精~虫~上~脑的时候什么都敢答应。“好!除了正宫,随你挑!给我过来吧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交易达成,还是圣女看徐宁的样子有些可怜,有心想要抚慰抚慰,总之这一下圣女没有躲避成功,被徐宁抱着扔上了绣塌。
那一晚,圣女别院如临大敌,起码布置了六百人将别院围得密密麻麻,就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过去。
那一晚,李香君空等了徐宁一个晚上,夜空中,传来了她幽幽的叹息。
那一晚,徐宁忽然就指挥不动朱通了,最终他们除了监视名单上的人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那一晚,某人的邪恶露出了一点点的端倪。
……
第二天一早,徐宁精神气爽的起床。
和他一起起床的是精神奕奕的圣女玄兰同志。
“玄兰,你太吓人了吧?一晚上过去,你竟然一点事没有?”徐宁被她吓了一跳。不是说,刚破~瓜~的女孩第二天都是起不来的么?
玄兰瞪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了?看没看见还有人?”
徐宁这才发现,原本空荡荡的房间此刻已经有数个侍女在干活了。
有人在收拾净桶,有人在收拾桌椅,有人在收拾布帘,有人擦拭梳妆台……
徐宁微微尴尬了一下下就不在乎了。“这有什么,咱们都自己人了不是?”
玄兰一把打开他的大手,恶声恶气:“谁跟你一家人了?”
男人对于和自己第一次的女人出奇的包容。哪怕这个女人脾气怪一些,也总会包容一些。除了海王,很少会对将第一次给了自己的女人有个什么的。
徐宁,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所以他嬉皮笑脸的又凑了上去。
胡闹了一会,玄兰吩咐侍女退下,将早餐准备好。这才正色道:“你昨日情绪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徐宁顿时没有了任何的性趣。他松开玄兰,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以为我做了什么多,怎么也该有几分威信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陈小青和郭四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反对我对铁城用兵。哪怕陈赓在铁城吃亏了也是如此。至于问她们怎么解决墨风城的危局,她们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前几日我们本来是下套给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好整肃队伍。没有想到,老郎中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认为我做事情刚愎自用,而且善恶不分。哈哈,我倒不是受不了他说我。而是,明明他自己没有想明白,却一脸忠心的在骂我。我还不能还嘴!
真是……”
徐宁想不出什么词语能够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郁闷的摊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