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判官手持一杆判官笔,带领众多阴差维持法阵。
武判官则举着一柄程亮长刀,领着七位阴差杀向地面。
众所周知,结成金丹客,勉强能够御空而行,但不会太持久,唯有达成元婴方能凌空而行。
而他们能够御空而行,无外乎是念力加持,且不能持久。
青蛇太小,可在大阵之中无所遁形,武判官带着众人片刻就杀到。
青蛇眼见不敌,又变回先前大蛇模样,妄想殊死一搏。
武判官神色波澜不惊,寻找着机会一刀一刀砍在青蛇七寸处,引得他嘶叫连连。
而那七位阴差也没闲着,都丢出一根锁魂链彼此连接,铺就成一张大网,用力一抛罩住青蛇。
武判官发狠在七寸处拉出一条口子之后也适时退了出来。
大网罩在蛇头之上,滋滋作响,腾起许多黑烟。
“孽障还不是认输!”
李应知大喝一声,伸出一个巴掌用力一捏,大网猛然收缩,将青蛇网在其中。
青蛇吃痛,只得缩小为方才模样。
李应知随手一招,大网便变幻缩小回到他的手中,连带着还有那条青蛇。
而大阵也被撤去,南谷处那些凡人们终于得见星空,却发现多处这么多凌空而立的人,皆是大惊,相继跪拜在地。
而那位道童也跟着跪下,其他人不知道,但他却能清晰的感应到师父定时遭遇不测了,可他现在只能随大众,别无他法。、
大妖已降,文武两位判官也带着众阴差退去。
清灵县地界灵气稀薄几近于无,所以一般不会出现什么道行太过高深的妖邪,上次那个妖道的事他们可没少被州城隍那边责怪处罚,这次降得这只大妖,也算是功大于过,现在要不了多久嘉奖就会下来了。
李应知用手逗了逗那只还在徒劳挣扎的小青蛇,踢了一脚还在装睡的裴风,“差不多行了,装也分个时候。”
裴风从抖了一个机灵,从坑里走出,懵懂道:“什么装不装的,刚才喊青蛇太猛都把我给打晕过去了。”
李应知哪里会信他的鬼话,晃了晃手中的青蛇,“其实你还有手段没用出来,不然这条青蛇如何会是你的对手。你知道了我来了就想当个甩手掌柜,我说你这惫懒性子可要不得。”
裴风收好甩棍,从自己还幸存的包里拿出一套白色长衫,也不避讳,就开始换起衣服来,“你可别冤枉好人,这月冉子可是筑基中期巅峰的修为,我一个小小筑基初期而已,如何打得过?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罢了。”
这人就是这种,总爱找各种借口。
李应知也懒得再去跟他瞎扯,“打算如何处置?”
裴风摊手道:“你的地盘你做主。
”
这位城隍爷将小网袋丢出,落地是网袋不见,唯有那条青蛇经这么一砸,升起一团青烟,带散去之后便是颓然坐在地上,全身是血的月冉子。
他盯着对面两人,想要起身,奈何伤势太重无法动弹只得作罢。
“月掌门好威风。”裴风啧啧讥讽。
月冉子眼皮无力的抬了抬,不做回话。
李应知则收了笑脸,严肃道:“汝乃妖物,蛊惑人间,鱼肉百姓,可知罪?”
“呵……哈哈,我是妖没错,说我蛊惑人间,何来此话?我不过立了一个小小山门而已。鱼肉百姓,更是无稽之谈,你且去问问,我待他们如何?”
对于这些职责,月冉子并不认同。
李应知怒道:“任你巧舌如簧,你是蛇妖,这一点你百口莫辩!”
月冉子怒极反笑,结果扯到身上的伤势,倒吸了好几口冷气,“按城隍老爷的说法,只要是妖就是坏的?那是不是只要是人就全部是好的?”
李应知想再说却被裴风拦了下来。
裴风此时已换好衣服,一身白衣的他看上去帅气逼人,“城隍爷别忙着定罪,月掌门也别慌着开脱。依我看来这事很简单,只要知道月掌门是哪里的人,想必以城隍爷的手段还是能调查一二,要是他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在我看来,要是让他在此开门立派也不见得是一桩坏事。应知你别急着反驳我,其实无论是人是妖还是其他什么,只要心存善念,投身大道,又何必纠结于他是妖是神是鬼,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月冉子浑身一僵,热泪涌上眼眶,回旋打转。
李应知张张嘴吧,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的确没什么毛病。
裴风继续说道:“我跟这位月掌门也不是什么不死不休的架势,我来此地也只是想找回我的飞船而已,不成想竟被月掌门当成了宝物,宝物又岂可轻易予人?裴某也不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什么是飞船?”李应知问道。
月冉子也是一脸懵懂,完全听不懂裴风所指的飞船是何物。
哎呀,说顺口了。
裴风心中暗暗哀叹,脸上却笑嘻嘻道:“飞船……也就是飞梭,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
两人毫不掩饰震惊之色。
李应知还好,毕竟知道裴风曾经乃是真君,有些宝物还真不稀奇。
倒是月冉子难以平复,吃惊道:“那是传说中的飞梭?”
不怪月冉子这么失态,而是飞梭一物对于他们这般山林野修来说,实在太过缥缈珍贵,如今更是在他眼前炸成灰烬,月冉子更是心痛,只怕现在心中早已骂了裴风败家子千百回了。
有些心虚的裴风大大咧咧道:“本来我都快忘记了还有这么个东西,路过
的时候也才想起来,所以才打算取回来,不成想就发生了这么不愉快的事情。”
一番思索,月冉子觉得事情越想越不对,质疑道:“我不信那飞梭是你的,你修为如此低微为何还要行这偷鸡摸狗的事,何况跟你一番打斗,你虽然手段花样百出,但我能明显感觉到生涩,你并没有经历过几场实战,弱的很。”
被人一顿讥讽,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
裴风咒骂道:“你妹的,爷爷只是留了后手而已,不想伤了和气,你这蛇妖得了便宜还卖乖,信不信你真的阵眼木牌都是我的!”
浑身浴血之人那满脸不屑的表情,让裴风莫名生出一股想要上去将他打成麻花蛇的冲动。
知道好友的性情就是如此,身为一地城隍的李应知只好出言相劝,“月冉子是吧,你可知身前这位是何人?你不知那我便说给听,此乃真君大人是也,至于是何道号,就不说与你听了。”
真君?
真的假的!?
月冉子大为震动,眼神狐疑看向裴风。
要是被人跟他说这人是真君大人,估计他的那两颗毒牙都要笑掉,但是清灵县的城隍这么说,就不由得他不信了。
一地城隍,无论位置再怎么卑微地下,收拾起他这么一个筑基期的小妖还不是信手拈来。
并且再怎么说都是一方神祗,唤人真君这事,估计也不敢乱说。
“真君独修无上仙法之时出现了些意外,便从头再来,跳入红尘之中再修仙法。”李应知面无表情道。
月冉子看向趾高气扬的裴风,眼神彻底不同了,有惊惧,有害怕,也还有残留的些许狐疑。
哟呵,还是不信,那小爷给你露一手。
啪!
暗暗弄破手指后,裴风打了一个响指。
周围并没有什么动静。
两人都看向他不知他要做什么。
气氛有叠尴尬。
裴风清清嗓子,甩甩手,顺带不动声息的把手指上的血迹甩了出去。
李应知自然能察觉到,他嘴角抽了抽,并未多说什么。
“你给我过来!”
啪!
随着一个动作夸张的响指,一直藏在月冉子腰间的木牌凭空飞起,回到裴风手中。
随着他的大袖一挥,月冉子惊慌的发现自己已经失去对大阵的控制。
一个低修为者能够从高修为手中轻而易举便夺去阵眼令牌,那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个低修为者名不副实,并且他就是这东西的主人。
看来城隍爷所言不假!
这次月冉子在没有任何迟疑,拖着重伤的躯体倒地便拜。
“拜见真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