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林海突击学习的成果还算不错，总成绩提高了将近50分。对于他这种成绩平平的人来说，努力所带来的收获最为显著，也就是“蹦跶一下就能上个台阶”。当然，想靠临时抱佛脚变得优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没有长期练习换来的熟能生巧，他不可能像尖子生那样考试时笔下如有神。

同桌已经进入了爆肝冲刺模式，基本上没有时间去和林海吹牛打屁了。林海自然也不会去阻碍人家的前程，很自觉地停止了对同桌的骚扰，就算有不会的题也不会去打扰人家。他很清楚突击学习的效果有限，只能让自己上好一点的普通大学而不是重点大学。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去做无意义的努力，该省劲的时候就要省劲。

家里的电脑被老妈盖上了精美却不符合年轻人审美的防尘布，因为林海已经有好久都没有动过它了。虽然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心中那份莫名的触动还是将他拉进了繁忙的学习之中。当然，突然完全脱离娱乐也是不可能的，这在生理和心理上都不可接受。娱乐早已成为现代人生活的刚性需求，即便是最努力的学霸和最孤僻的隐士也无法脱离娱乐而活着。林海会在周末看一看动画，但也不会再进行过多的娱乐活动。

林海的生活，又一次回归了乏味，而且还有一种若隐若现的忧伤环绕在他身旁，搞得他整日眉头不展。由于他的变化过于明显，就连沉迷学习不能自拔的同桌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喂，我说你是不是冲过头了？不要勉强自己啊！你现在基本上已经到头了，再多费劲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的，别想着考前突击就能考上重点，没用的。”

“我知道，我不是冲过头了。”

“那你怎么这个样子？”

“可能是突然认真学习不习惯吧，觉得活着挺没意思的。”

“别啊！学习的过程当然没意思，但这是为了以后过上有意思的生活而必须要经历的过程。你想啊，你要只有普通本科学历就只能当个操作员之类的，无聊一辈子。要是你的学历高一点，你就可以有更多挑选的余地，以后的人生也会丰富许多啊~~~”

“我知道，所以这不是在冲么。”

“但我真的觉得你有些冲过头了，压力太大会起反效果的，最后几天放松放松吧，平稳的心态比什么都重要。”

“我知道，我不是有压力，就是觉得有些累。”

“累就休息啊！别到了考场上脑子死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会把自己逼死的，我又不是你。”

“呸！我怎么就把自己逼死了？”

“感谢你的关心，赶紧刷你的题去吧，我死不了~”

“那你赶紧回家去吧，学校的氛围太压抑，光是待在这就没法放松。”

“好~~~”

……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刚下班没多久的老妈诧异地看着林海，心里嘀咕着这孩子又在搞哪一出。

“准备放松迎接最后的考试了。有学霸告诉我考试时的心态最重要，让我好好休息，所以我就回来了。”

林海的语气似乎有点疲惫。

“哦，那就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你的脸色的确不太好，但我和你爸也不好挫败你的积极性。”

老妈点了点头。

“所以你不用再费心做好吃的了，接着凑活吧~~~”

林海边走边说道。

“这哪跟哪啊~又不是说你休息了我立刻就不对你热情，做人不能这么的啊！”

“知道了~辛苦了~~~”

林海钻进屋里关上了门。

“唉~~~我果然不是热爱学习的人，呼~~~~~~”

林海一头栽倒在床上，闭上眼睛迷糊起来……

（学习开心吗？）

（不开心。）

（不开心就去找点开心的事做啊~）

（没有开心的事。）

（怎么没有？你忘记了吗？）

（忘记了，是什么？）

（你为什么突然开始努力了？）

（是为了考上好一点的大学，将来多赚一点钱。）

（那你又是为什么想要多赚钱呢？你有这方面的硬性需求吗？）

（我……）

（不要忘了你的初衷，她需要你……）

“……？”

林海睁开了朦胧的双眼，他歪头看了看桌上的卧室助理，上面显示着20点05分，自己不知不觉就睡了两个小时。

“奇怪的梦……”

林海抓了抓脑袋，努力去回想刚才脑海中那个遥远而缥缈的声音。那个声音好像是很好听的妹子的声音，但却非常陌生，完全没有一点印象，就像闹鬼了一样。林海自然不会相信什么鬼怪，他呆坐了一会，将目光投向了被盖着的电脑。

“看来我还是没法忘记她。”

林海这样想着。

摸过手机，林海点开了那个许久都没有进过的直播间。在记忆里，现在这个时间正是直播最火热的时候，各种冲榜互动环节也会在这时间展开。那个女孩在之前就已经是全站最火的虚拟主播了，不知道现在的她又变成什么样了呢？

（月影茜备考休息中，我们考试后见！）

直播间处于闲置状态，只有标题的一行字告诉来者主播跑到哪里去了。林海轻轻呼出一口气，似乎既庆幸又失落。

“她都有3万粉了啊~这涨粉速度真像刷的……”

林海喃喃自语，随即便退出了直播间，将手机撂到一旁。

“虚拟主播是不能给人带来快乐的，还是游戏好。是我错了，我不该抛弃真爱的。”

林海起身走到电脑旁掀开防尘布，熟悉的设备依然静静地摆在那里，一如从前没有任何改变。林海摇摇头，抹了抹显示器上不存在的灰尘，坐下来按下了开关。

“欢迎回来主人！你已经有72天没有来找人家了哦~人家都想死你啦！”

系统娘的声音依然无比热情，这让林海感到莫名的心痛。他感觉这世界上只有编写出来的程序不会忘记自己，无论分别多久后都会对自己一如既往地热情。

“只可惜你没有灵魂，永远也无法和我真的交流啊~~~”

林海失落地点了点桌面上的那个红发小人，模型立刻按照设定做出了抱头蹲防的动作。

“主人你好坏，不要一见面就捉弄人家啦~！”

“唉~~~还是程序老婆好啊，程序老婆不会喜新厌旧。算了，玩游戏吧~”

林海抛开杂念，启动了之前最喜欢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