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介绍说:“以半张开状态放置在气球吊篮的外面,伞衣底下带有伞绳,系在人的身上,如果气球失事,即乘降落伞落地。”
只不过,发明者亚布是一名立场坚定的保王党人,死于1792年的“九月大屠杀”。于是他的发明也被束之高阁,直到几个月前,安德鲁从亚布公寓废弃的马厩里,很是幸运的翻了出来。
这一切,都要感谢隶属于警察总局管理的地下档案室,从路易十五到大革-命期间,一百多年来的档案管理员们总是喜欢把自己遇到的、看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保存下来。
安德鲁最后说道:“两个降落伞器具及其配套工具我已打包好,东西就放在警察总局隔壁,夸尼饭点的地下室里,明天可以派人去拿。”
对此,库泰勒及时的表示了一份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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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创业号”氢气球始终是绳索拖拽方式固定于地面,并不是随着信风搞什么自由飞翔,所以安全系数比较高。可一旦有了意外,挂着的两个降落伞好歹也是个不错的保险。
另一方面,安德鲁之所以不愿意登上氢气球,那是他自身的恐高症在作怪。后世的穿越者绝对没有这种心理疾病,但附身安德鲁之后,麻烦就来了。
即便穿越者知道借助临床心理学中的“脱敏疗法”,来医治自己的恐高症。
然而时至今日,安德鲁心理所能承受的最大高度,最多也只是4层楼那般高,而且还必须依托于坚固建筑物的地板。
至于呆在距离地面两三百多高,而且还是摇晃不定的氢气球的吊篮里,谈的不谈。
至少是在安德鲁没能爬到十层楼的高度(30米)之前,他是不愿意去做任何冒险的……
当安德鲁再度停下脚步时,他面对的是一座造型奇特的建筑。如果说的具体一点,这座氢气反应炉,就是由砖石修筑的两座大小不一的窑炉,中间再由几根较粗的铸铁管道与一洼清水池联系。
而在反应炉的上方,是十多根支柱支撑着的瓦片棚,用于遮阳避雨。四面是没有墙体的,应该是为了保持通风。
一旁负责解说的洛芒中尉介绍说:
“建造这座反应炉,通常需要5到7天的时间。此外,刚出来的氢气是热腾腾的,需要等到冷下来气体收缩,注满的气球会瘪下去,于是还要补充充气数次。整个充气过程需要36到40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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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旦遇到战场转移,我们就来不及在前沿阵地搭建反应炉,必须让20名士兵连拉带拽充好的气球,继而在旷野上做徒步行军。好在氢气球本身就是悬浮的,不怎么费劲,只是担心风力的大小,以及实施袭扰与侦察的敌方骑兵……”
听到这里时,安德鲁还想着询问为什么不适用钢瓶运载氢气的方式,在工厂内部先将氢气液化之后装钢瓶,等到战场后再给气球充上氢气。
但转眼之间,穿越者想到零下253摄氏度才是氢气的正常沸点。以目前的科技而言,其难度已经不亚于制造出一台合格的内燃发动机了。
搞个侦察氢气球还这般麻烦,安德鲁多少有点灰心失望,也难怪气球连队在成立10多年后,就被拿破仑下令解散了。
想到这里,穿越者还不如主动请缨,去申请接管卡尔诺组建的来复枪营。
当然,这也只是安德鲁想想罢了。
事实上,那个来复枪营也是花花架子,法国的军官和士兵都集体拒绝这种射速极慢,操作复杂的舶来品步枪,以至于士兵都难以招募整齐。
不得已,卡尔诺只能下令将一批政治立场倾向于大革-命的阿尔卑斯山猎人,纳入到法军的来复枪营之中。
至于对方到底是法国人、瑞士人、意大利人,还是德国人都无所谓了,只需对方能对着红白蓝三色旗,高呼一句“共和国万岁!”,那就属于自己人了。
看到安德鲁少校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库泰勒与洛芒相视一眼,两人决定立刻结束这种枯燥乏味的技术性介绍,准备好为安德鲁长官的接风晚宴,怎料画风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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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们是焦炭为基本原料,在与水蒸气在高温时反应而得氢气的。”安德鲁一边叙述着他听到的,一边又捡起根树杈,在沙地上胡乱比划起来。
一开始库泰勒还不以为然,等到他看到洛芒一脸惊愕的模样,他也赶紧迎上前去查看。
地上画出来的,是一行看似简单的化学反应方程式:
C+H2O→高温→CO+H2;
这正是拉瓦锡为气球连队所做的实验结果。因为属高度军事机密,目前能完成写出这个化学方程式的人屈指可数。
至于库泰勒和洛芒二人的想法,是身为政治部警长的安德鲁少校同样是化学的爱好者,曾在监狱中“拜访”过拉瓦锡,了解、学习或是研究过上述方程式。
此外,两个方程式也有不同之处,H2O应该是H0,而H2为H。所以,拉瓦锡方程式为:C+HO→高温→CO+H;
对于角标下数据的“小错误”,那倒无关紧要。
对此,安德鲁也不会主动解释这种方式的孰对孰错,不是理论太复杂,而是现如今的实验仪器太不精确,而且C12还不是国际公认1摩尔的原子标准。
事实已经证明,拉瓦锡的方程式的确可以合成廉价混合氢气(水煤气),但存在有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焦炭与水蒸气找高温环境下,发生反应后,除了生成60-70%以上的氢气,还同时还伴随有两种碳元素与氧元素的化合物。
上述碳氧化合物就是数年之后,由苏格兰化学家克鲁克尚克才给予正式命名的,二氧化碳和一氧化碳。
至于其中的二氧化碳目前已经能够解决,只需再将含有杂质的气体重新压入澄清的石灰水中,就能溶掉绝大部分的CO2;而对于CO,后世方式通常是借助一类叫做“含氨乙酸亚铜溶液”的廉价催化剂来解决。
而在眼下,即便是拉瓦锡并不赞同法国化学家拉索纳的说法,将CO视为“一种性质极怪异的可燃空气-氢气”,但由于身处监牢之中,当代最伟大的化学家未能对CO进行过多的研究。
事实上,安德鲁的初中化学常识也仅限于此,但其知识量也足够令氢气连队的两位指挥官刮目相看了。
基于心中已对安德鲁打上了“化学爱好者”的新标签,使得库泰勒也慢慢减轻了对密探出身新上司的高度警惕。
安德鲁最后说道:“可以肯定的是,氢气中含有一种可以致命的杂质气体,很可能会对气球连队官兵的健康造成极大损害。”
洛芒接过话题说:“是的,曾有两名士兵因为在室内吸入了还有杂质的氢气,一个不幸身亡,另一个侥幸逃生,但身心受到极大伤害,不得不提前退役。事后,上尉曾请教了拉瓦锡院士,在后者的建议下,我们将氢气反应炉重新修建在一片空旷地带,仅在头顶搭建一片防雨棚,撤掉了四面墙,最大可能的保持空气流通。不过,这种解决方案并不完美。”
说着,洛芒看了身旁的库泰勒一眼,后者心领神会接着说道:“的确,这种方式治标不治本,我们必须剔除掉氢气中的有害杂质,不仅仅是针对官兵的健康,也是要提升氢气质量,因为那种杂质气体仅比空气轻一点,升空效率远不如氢气。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