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时间差不多了,他该行动了。
刘黎茂不放心地转头看了看包厢的方向,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里。
今天只是普通的生意人,不会出什么事情。
他顺着沿路设计好的路线,打晕清洁工后潜伏进入到了旅馆。
清洁工手上都有所有房间的钥匙,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一把并取了下来。
忽地,走廊上的清洁工变成了刘黎茂的模样,他推着清洁车缓缓到达了指定的房间,开门进去将清洁车藏在了卫生间。
一切工作就绪后,熄灭了房间的灯。
就在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只有一个人,应该没有旅馆的工作人员。
他做出判断后,立即躲到了门后,一把水果刀塞进袖子。
就在门外的人开门后,摸索着墙上的开关时,利器由刘黎茂明晃晃地插进了他的胸膛。
他拿抹布堵着他的嘴,手中用力,转动刀子搅和几下,直到对方不再挣扎。
“你这个内奸,还记得我是谁?这么多兄弟因为你惨死,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
“你……”戴佐来不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倒在了地上。
他抽出凶器,快速的整理房间,将所有物品回归原位。
最后,点燃香薰,将屋内的血腥味散去,他悄无声息地推着清洁车离开了现场。
任务结束后,回到了被打晕的清洁工放置地点,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抄着近路抵达荣顺馆的包厢。
到达包厢时,发现他们谈完事情已经在开吃了。
他佯装埋怨道:“难得来这里吃席,怎么不等等我呢?”
“你这孩子,在家里我把你宠坏了,你好意思让王老板等你呀。”沐璟很配合地地骂了一句:“又去哪里去了?”
“还不是冬子,生怕我前两日的发热还没消散,继续要我吃两天是稳固下,结果吃得我今天都住在厕所哪里了。”
“哟~那晚上回去再给林医生打个电话再来一趟吧。”
“吃完这一顿,我得回去骂他。”见沐璟当真了,刘黎茂赶紧转移话题,笑盈盈起来。
“见谅,我家小弟被我惯坏了,从不顾及自己的喜好。”沐璟不理他,向王老板赔罪。
“哪里哪里,年轻人活泼点好。”王老板说着就再要敬他一杯酒。
一杯酒下肚,大哥打起了回去的注意,又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王老板,今天是我相亲的日子。既然你们都谈妥了,那我就拉着大哥帮我去掌眼了。”刘黎茂抖机灵般地将话题扯到这上面。
“你让沐少爷去掌眼,难道不怕那些姑娘看着他摞不开眼。”王老板不免有些好笑。
沐璟是申城有名的美男子,女子见着他都走不动路。这个刘黎茂还真是好玩,居然想着让他去掌眼。
“万一真如王老板所说,让他对那些女子恶语相向,我再请个小报记者一通宣传,那些女子也就不敢朝着他看了。”
大哥没有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谁叫你说这个了。
要不是沐家的修养不允许他在外面翻白眼,估计能看到沐家少爷有失风度的模样。
“呵呵,那我可就等着呢?既然沐少爷有事,我就不挽留了。”王老板擦擦嘴,就要起身送客。
“王老板见谅,我家小弟胡闹得很。”沐璟一同站了起来:“今天确实不能多陪王老板畅饮了,改天一定陪您多喝几杯。”
说罢,两人一同离席走了出去。
王老板立刻变了脸色:“这个沐璟真是好手段,竟然一分利润都不让。”
“沐家这位再有本事,也只是个年轻人。您老吃过的饭比他吃过的盐都多,我们稍使手段,让他吃点苦头,后面自然会乖乖听您的吩咐了。”
“他身后的那个谭家可不是好惹的,你难道有办法能避开?”王老板看了跟班秘书一眼。
“您就瞧好吧。”
两兄弟一路上相顾无言,各自都在放松自己,平安地回到了家里。
刘黎茂从口袋里查出了一张字条,这张字条是在戴佐身上找到的。
他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想起这字迹似乎在哪里见过。
嘉陵江边的一处民宅里,沐馥正在练习毛笔字。
刘黎茂从外面进来,看着窗边的她调侃起来:“怎么来了江城,变得有沐家小姐的样子啦?”
“假扮情侣的任务有些无聊,我要不申请去换衣额个。”
“哎,别别别。”他着急地走上前来拦住了欲往外去的沐馥:“别,我两搭档了几年,突然调换会引起怀疑的。”
刘黎茂的目光被桌面的字迹吸引了:“你这是哪位名家的字帖呀,居然写得这么好?我居然看不出来。”
“这是我在德国瞎练的,并非名家。”沐馥被他逗开心了:“我除了原本使用的字迹外,还会一些其他的字迹变换。这样只是为了防止自己暴露。”
这是沐馥的字迹,他像是解决了心头的一个难题,有些惊喜。
原来她这么早就加入组织了,那天在文具店碰见沐馥的疑惑就能解释了,怪不得到处用假的名字从事各项职业。
按照沐璟的脾气,只要沐馥果断回家,大哥又岂能真的将人扫地出门连夜送上去慕尼黑的轮船。
难道前世,她也提前回到了申城?
事情已经发生这么久,他也不得而知了。
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任务等着他,时机恰当之时就把她调到大哥身边吧。
这个世界上大哥唯一在乎的女人就只剩下她一个了,帮他了却临死前的遗憾。
他得出沐馥的身份后,并没有多少记忆里的悸动。
毕竟前世的沐馥是一个刻在骨子里的人,将这些强加到另一个人身上,总会造成些悲剧。
既然上天要他重来一次,那就好好完成任务,圆满离去。
这个世界的沐馥如果有可以利用之处,为了完成任务,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出去。
哪怕这个沐家再次给了我家的温暖,我也不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我只是中央特科的一名特工,我的使命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隔天,他按照桌子里的字条地点到了江边。
一位戴着毡帽,穿着黑色棉长衫的人坐在了字条上的位置。
他很清楚,这就是今天要见的人。
周围稀稀拉拉的一些人,时不时地有小孩的哭闹声传过来。
刘黎茂漫无目的地走到他的位置一边坐了下来,“这里人这么多,怎么会约在这?”
他像个小痞子一样靠在了另一边的扶手上,时不时地抖动着腿。
“《文艺新闻》报刊的同志们全部牺牲了,大家都很难过,但是光明的事业还有需要靠我们努力。听说建设委员会无线电管理处处长武津准备在申城开设培训班,谭跃安谭司令当军监?”
“有这回事。”刘黎茂肯定了他的问题。
“组织调派了三名新同志前来,你协助三名同志完成这次培训。另外,组织打算配备一名跟谭司令有关的女同志打入进去,策应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这真是想啥来啥呀?除了沐馥还能有谁入得了谭跃安那个死小子眼里。
这位中年男子看他不说话,继续补充:“不要有顾虑,这位女同志有好几年与敌对势力抗争的经验,相信你们两人的协作会十分不错。”
“那据点还需要恢复吗?”
“这件事组织另有安排。”中年男子捡起椅子上的报纸,起身准备离开。
他们两人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有交流的模样,刘黎茂骂骂咧咧起来。
“臭书生,不就是我放了个屁吗?有必要一声不吭地甩脸子走吗?”
中年男子气得直摇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周围的人都觉得这个男子也太不文雅了吧,从小学的诗书礼仪都吃到狗肚里去了,纷纷指指点点。
刘黎茂看着那人走远,“哼,下次再也不做有人的藤椅了,你走了我一个人坐。”
一个多时辰过后,他气消地离开了这里。
沐馥如果要回来,应该会联系我打掩护,安心等着就是了。
他嘴上的沐馥看到新的任务后反而犹豫了起来,没必要给我来大招吧。
好不容易混的街坊邻居都熟知我的地步,现在居然叫我回沐府做新的任务。
她郁闷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缓解新任务带来的焦虑,采儿却兴奋得合不拢嘴:“小姐,这是好事,至少咱们不用特意躲着大少爷了。”
“难道你觉得这项任务会成功?大哥说不定就抄着家伙赶我回德国的轮船了。”
“我虽然不记得八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你总不能被他安排待在国外一辈子呀。另外,你不是想知道刘黎茂的身份是否给大少爷带来危险吗?回去之后我们正好探查一下。”
“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沐馥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小声嘀咕起来:“在这里自由自在的多好,传递情报遇到危险大哥也不会操心。”
采儿比沐馥大上两岁,自然总像照顾妹妹般时不时地开导这位偶尔发脾气的大小姐。
她看着沐馥噘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笑么,都怪你,要不是常常念叨回家的事情,怎么会接到这样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