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也不需要这些准备吧?还是说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心思深层的人?”
“怎么?你现在到比我更像领导了?”顾锦沣笑道:“既然你觉得我眼光不好,那我今天就亲自带着你去见识见识想要对我们图谋不轨的人。”
他说着直接拉着人进入二楼刘黎茂的办公室:“你有什么话就当面去问他,总比在办公室质疑我强得多。”
“你们这是怎么了?”
原本刚才还在谈话的两人吓了一跳:总不至于现在就要开始演戏不和吧。
刘黎茂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情况,你们吵架也别在办公室吵呀。”
顾锦沣无语望天:“现在真人就在你面前,你有什么话就当他的面说,我不做你的解答人。”
王秘书尴尬得要命,真是要被眼前的这个人气死了。
原本想着提醒他对刘黎茂防着点,现在要直接戳破也不太好吧。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询问:“今天赵秘书死得蹊跷,听说是抗日分子杀的。但是那个人现场前后割一刀,并不是一个人能完成,有点疑惑罢了。”
“什么?你们办公室的赵秘书死了呀?”刘黎茂听到这里,哪里有不明白的?这个家伙是怀疑周从凝与自己有旧,看在沐馥的面子上,去救了那个人。
“你不知道吗?”顾锦沣有点发愣: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他一手策划的,恐怕他是不会不知道的。
刘黎茂摇了摇头,张冬补充道:“你们办公室的秘书死了,与我们办公室有干系。我们目前也只是查出这个家伙是个日本人,还想通知你们来着。”
这下,两人的一唱一和,彻底将他们的话堵了回去。
或许这件事真的是王秘书想多了也说不定,顾锦沣点了点头:“既然你没什么可问的了,那咱们就上去继续思考你发现的问题吧。”
他说着,朝着门的方向走去,直接离开了这里。
随着关门嘭的一声响, 大家还以为是两个同学吵架了呢。
王秘书看着也十分无奈,只能找借口离开。
“这是闹的哪一出呀?”张冬一脸莫名其妙看着再次被关上的门。
“恐怕他身边的这个副官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猜到了我们今天在这件事上动的手脚?”
“或许吧……”刘黎茂摇了摇头:“刚才顾锦沣出门的动作很好,也免得再找什么借口闹开了。”
“他还真是头痛,只是在涉及我们身上的事情就这么激动,他这种很容易被人发现是卧底呀。”冬子眼咕噜直转悠:“我很想八卦一下,你拿什么东西换取了他的真心?他怎么现在一心向着你。”
惹得刘黎茂一阵白眼:“你还不出去做事,不然别人还以为你天天陪我聊天呢。”
张冬知道,这件事他不愿意说,也没办法逼他说出口。
之前记得说过一会儿,但是就那么点小事也值得顾锦沣记一辈子?这军阀家的少爷也太好哄了一点。
他回到自己的秘书岗位上,望着一堆的文件,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秘书站在一旁殷勤道:“怎么回事,刚才顾长官是跟刘长官吵架了吗?”
“是啊,不然也不会波及我,让我处理完事情。”
“张秘书真是辛苦呀……”李秘书殷勤地递了一杯茶过去:“长官阴晴不定,确实我们这些人是受累的。”
“你赶紧忙活去,免得被长官抓到了,又骂到你头上。”
正当李秘书准备装鸵鸟时,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了:“李秘书,你来一趟。”
“啊?”李秘书十分心虚:“好的。”
他一边眼神又朝着张冬看了一眼,试图让他救救自己。
最近他的工作做得很敷衍,也该让刘黎茂骂骂了。
张冬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很明显,为了营造两人已经吵架的氛围,刘黎茂劈头盖脸就将人骂了一顿。
等李秘书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搭拢着脑袋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工位上了。
“怎么,真的还就把你骂了一顿?”
“正好发现了我的错处,就直接被叫进去骂了。”李秘书生无可恋的样子,十分可爱。
“所以,在他生气的时候千万别到处晃悠。”张冬不厚道地捂嘴笑了:“你好好做,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
他说着,将文件拿进去让刘黎茂签字。
“赶紧催促一下江城那边的人什么时候到申城……”
“昨天晚上我就将电报发出去了,今天应该在来的路上了吧,只要是不遇到日本人和七十六号的人,应该能准时到达。”
“到时候你得受点苦,我们同时将陆军医院的人除掉,以绝后患才行。”刘黎茂顿了顿,继续说道:“组织那边的人你也该接触了,这次的任务作为契机就很好。”
“是。”张冬犹豫,似乎又要说什么。
“还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穆静荣又给王弘新置办的家当里添加了一个厂房,就是怕周家的人觉得我置办的东西里寒酸了一些。”
“他爱置办是他的事情,今天他们应该去周家了吧。”
“现在这个时辰,已经去了吧。”刘礼貌抬眉,看了看桌面上的怀表时间:“晚上的时候你特意去绕到裁缝铺看看,看看王弘新的脸色怎么样,就知道今天的结局是怎么样的了。”
“这还用去那边看吗?岂不是暴露身份?”张冬笑道:“等会儿穆静荣会打电话过来的。”
“也好,王季同那个人我现在还不想跟他正面对上。他的情报敏锐,又喜欢投机取巧,是个十足的危险人物。”
“明白,咱们先将自己的这一关度过了,剩下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另一边,两人提着东西就去了周家。
“请问这是什么风把穆先生和李先生给吹来了?”周父周泰华站在门口迎接道。
“父亲,可别摆谱,他们几日前可是跟您下过帖子。”周从凝忍不住做了个鬼脸。
“一边去,大人做事情不需要你小孩子插什么嘴。”他将人打发走,然后喊着夫人上茶上点心。
“客气了。”李榭将礼物放在一边双手抱拳。
周父将人引到早已安排好的座位上坐着,自己则显得一副忙碌的样子:“最近病人太多,实在是走不开。”
他的衣服兜里居然还掏出了一个听诊器,穆静荣看到后脸色暗了暗。
这家可是明显不想谈的架势呀……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
“周医生的女儿如今多大了?”
“二十有四了。”周父将听诊器放到一边,端起茶慢慢地品尝起来:“怎么?穆先生有合适的人选让小女认识认识。”
“我们两家并无交集,如果不是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登你的门呀。”穆静荣笑道:“平日里就连看病我也是找的之前的相好的医生,要不是李先生介绍,我还真不知道我可以多一重选择呢。”
“林家之前是与上流社会打交道的,我们周家是从底层做起的。”周父盯着那人打趣:“各自现在都专程了西医,所以你也难怪不知道我们。”
李榭坐在一旁打哈哈:“周先生说笑了,不如让穆先生说说他口中那个一表人才的男子,也想着合不合您的心意,也好让两人见上一面,剩余的事情也就不用我们这些人插手了。”
“是吗?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儿,竟然能说动穆先生来提这件事。我倒要好好听一听了。”周父还在摆谱,周从凝躲在角落里看着干着急。
穆静荣将男子的条件说了一遍了,周从凝长舒了一口气。
他居然还有家产在申城?这莫不是哄骗我父亲的吧。
不过,只要父亲答应自己与他相见,一切都好说。
“可我听说那个人只是一个混迹风流场所的白丁呀。”
穆静荣淡淡一笑:“如果是一个白丁,我压根都不会登您的门。”
他瞟了瞟挂在正中央的那一幅画,根据自己所获得的情况,之前是没有的。
李榭又看到周从凝示意将话题转移到这幅画上,他咳嗽一声,希望穆静荣能理会他的意思。
“那一幅画不错,这个画框也不错,看起来精心挑选了很久。”
“确实很配我的画。”周父看到有人欣赏,忍不住满足起来。
对外说救死扶伤是他的强项,但是画画是他的另一个爱好。
家里堆满了一屋子的画,都是他有空的时候画出来的。
但是很难找到满意的画框,这个画框是女儿拿回来的,虽然有那个白丁的身影,很难不保证是女儿一手操作的。
“我女儿读书这么多年,现在还混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我可不希望她跟着一个白丁,到时候还要打理家中的大小事务那些粗活。”周父笑道:“还请容我想几日,看看到时候是否安排两人见面为宜。”
“也好,您就去找人查查这个小子。”穆静荣笑道:这个果然是个老狐狸,幸好昨天已经将厂房过在了那小子的名下。
这几天,再让那小子去这些厂房里巡视一番,让他们认认老板,一切就没什么问题了。
“行,我等会儿让还有病人,今天就不留你们了。”周父站了起来,将客人往外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