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刚挂完电话,就听到手术室那边说孩子保不住,孕妇还大出血,现在医院的血浆不够,需要从别的医院去调。
“赶紧给主任打报告,去调!”大夫也急了。
“可是孕妇现在有休克的症状,急需输血!”
纪然一听,急忙跑过去,“她什么血型?”
“A型。”
“我是A型,我可以!”纪然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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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也不行,”大夫说:“血量大,总不能把你抽干!”
“先抽我的一些,能输一点是一点,你们赶紧想办法!”
时间紧急,大夫只能先让纪然跟护士走。
纪然坐在窗口,脱掉上衣的一只袖子,挽起里面的衬衣衣袖,将胳膊伸了进去。
不一会儿,护士就告诉她可以了。
抽了大概有几百cc,纪然觉得头有点懵,看到墙边的一排蓝椅子,坐了过去,头靠在墙上闭着目。
远处传来疾走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陆丰延正站在自己面前。
他撩开她额前的刘海,看到额头上有一小片淤红,他在她旁边坐下来,帮她把滑落到肩下的衣服提上来,重新披好。
“我去找大夫来看看你头上的伤。”
说着陆丰延就要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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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然赶忙拉着他的手臂:“没什么,就是轻轻磕一下,主要是路路……”她叹了一声,“她怀了孙总的孩子,但是今天突然发生车祸,孩子没保住,她也大出血,急需血浆,医院已经想办法去调了。”
她言简意赅地讲明今天发生的事,陆丰延眉头紧锁。
“你这血型不对!”窗口里的护士朝着纪然的方向喊了一声。
纪然立刻起身,陆丰延也跟着走过去。
“怎么会,我是A型,怎么会不对?”她觉得一定是她们弄错了。
“这是要给病人输血,我们哪敢出错?”护士有点不高兴。
“那您验出的我是什么血型?”
“O型。”
说完,护士转身,赶紧告知大夫这边的情况,只能抓紧调血浆。
纪然失神,她记得户口本上自己那一页写的血型就是A,怎么会是O?从小到大,她没有因为其他什么原因验过血型,一直就已户口本上填的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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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丰延见她一脸懵,“不如重新找个医院再验。”
她必须要把这个事弄清楚,便点头答应。
这时,孙总也匆匆忙忙地赶来,满脸急切,看到纪然就问:“孩子怎么样?保住了吗?”
纪然抬头,一副果不其然的神情,“孩子没保住,路路也在危险期,她需要输血,你是A型吗?如果是,先救救她。”
孙总像是没听到她的后半句,只口中不停地念叨:“没保住……怎么就没保住……”
“路路也是一条人命,她人还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怎么就不问问她?”纪然指着手术室的方向,质问着,就算他们之间像是一场交易,可至少也应该有感情在吧。
纪然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惊醒了还在呓语的孙总,他抬起头,倏地笑了,带着一丝讥讽的意味:“孩子都没了,我还问她有什么用?她口口声声说要把儿子平安生下,就是这么生的?”
冷血!简直就是冷血!纪然真是替王路路不值,搭上了青春,搭上了孩子,甚至连命快没了,这个男人却不为所动!
“所以,你只是把她当成了生育工具?”她真想上去抽他两巴掌。
陆丰延看纪然有些激动,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然后看着孙总:“孩子没有保住,或许,你应该去问问尊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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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是一怔,看着陆丰延。
“血浆来了!血浆来了!”
走廊那头,几个护士医生正护着一个方形桶往这边跑,纪然松了口气。
可没过多一会儿,主治大夫又出来,“你们谁是家属,孕妇的子宫要摘除,现在需要家属签字,然后尽快手术!”
纪然顿时心里一急,忙说道:“可她才24岁,大夫,她已经没了孩子,不能再做不了母亲!”
“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医生最烦的就是置疑他的医术水平,见对方这么说,主治大夫也没好气,尤其里面还等着手术。
“家属呢?能不能签?耽误了时间,可跟我们医院没关系!”
陆丰延接了个电话:“人到了没……嗯……”
电话刚挂,就看到那头来了好几个中年男人,为首的上前说道:“陆总,不好意思,路上耽误了一会儿,孕妇现在是什么情况?”
陆丰延看了眼刚才还火气冲冲的主治大夫:“王教授跟他沟通,他是主治大夫。”
主治大夫一看,来人竟是享誉全国的妇科圣手,赶紧点头哈腰解释现在的情形。
正沟通着,又有人从那头急匆匆地赶来。
“哎呀,不知道陆总和王教授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滨海医院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医院,可没想到就这么会儿功夫,海城的大人物和国内首席妇科圣手都来了。
“葛院长就不用客气了,现在救人要紧。”陆丰延说道。
说罢,王教授等一行人已经换上了白大褂,跟着主治大夫进到手术室里看看情况。
陆丰延对一旁的葛院长说道:“葛院长,方便的话安排一个医生过来,我女朋友的额头上受了外伤。”
葛院长看向这里唯一的女性,年龄看起来好像很小的样子,说了句:“不用找别人,我来给看看。”然后就走到纪然面前,口吻立刻变成像和小孩子说话一样:“小姑娘,把头发撩起来,让我看看你的额头?”
纪然有点儿起鸡皮疙瘩,撩起额前的刘海:“谢谢您,我就是头碰了一下,应该没什么事吧?”
“头晕恶心吗?”葛院长问。
纪然摇头。
“嗯,那就没什么大碍,等会儿我给你开个药膏,回去摸摸就好,放心,不会留疤。”
陆丰延的手机再次响起,似乎是王教授打来的,说了几句后,就听他又道:“王教授,这里就拜托给您,我们还有点别的事要先走,之后我请您吃个便饭。”
电话挂断后,他走到孙总面前:“该做事的要做,该签的字要签,你是个男人!”
说完这句话,他伸手拉起纪然,葛院长见他们要走,亲自把他们送到医院外,目送着他们上车离开。
“王教授怎么说?路路真的不能再做母亲了吗?”纪然觉得这种事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讲都十分残忍。
陆丰延按下打火按钮,“别担心,王教授给了新的方桉,她还有机会。”
纪然放心了些,又问:“我们现在去哪?”
陆丰延单手将方向盘向右一打:“去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