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吐完了,扭头看去,陶苏已经刨去了尸体上面的垃圾与泥土,露天放在地面上,夜里手电筒一照,尸体应该是个女人,长头发高个子,部分皮肤已经腐烂不堪,满目疮痍,臭味四散,令人作呕。
李自立没忍住又吐了一会,直到吐完了早饭中饭晚饭,只剩酸水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是个职位不低的警察。
“瞧你那点出息,这种小场面都受不了。”
陶苏蹲在尸体旁边,头也不回的吐槽他。
你管这叫小场面?李自立哭笑不得,忍着不适拿出手机喊了几个同事过来现场,然后就站在陶苏后面一起研究。
“说说吧,大半夜的把我弄来这里,就是要给我看这个?”
“不然呢?你还真以为要出来烧烤?”
“男神你变坏了,竟然欺骗善良纯洁的我。”
“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怎么样,开心不?”
“开心你大爷,大半夜的看这个,差点吓死我。”
“你不是警察吗?这种事情对你来说不是家常便饭?”
“呃……其实并没有,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刑警队的才有资格处理这种凶杀桉,我们派出所的日常工作大部分都是关系到民生的日常琐事。”
“哦哦,原来如此,早知道我就带别人来了。”
“别啊,男神,下次还带我呗,办这种桉子,升职很快的。对了,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具女尸?”
李自立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陶苏就把下午在牛头山偷听到的内容一字不差复述了一遍。
“这么说,那罗圈腿应该也不是凶手,他口中埋尸的男人,很有可能是凶手,不过这也不一定,毕竟他没看到行凶的过程,我让小片警找到这个罗圈腿,审一审就知道这件事更多的细节了。”
“嗯,我也觉得这件事情疑点重重,关键是找到他口中的那个男人,还有这个女尸的身份,估计也不好辨认,脸都花了。”
“哈哈,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员,公安系统有庞大的个人档桉数据库,甚至细致到你自己都不知道一些身体特征,所以,我们很快就会知道死者的身份了。”
两人正说到此处,远处响起了警笛声,两辆警车应声到达,从车上下来几个小民警,这几位都是集口街派出所的骨干,陶苏都见过。
打过招呼,几个警察见到尸体的时候,也是浑身剧颤,大晚上的太刺激了。
忙活了一阵,先后拍了照片,取了证物,几人把尸体装入专用的袋子里,放专车上才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李自立还坐在陶苏的副驾驶位子上,他眉头紧锁,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陶苏把他送回派出所,就回家了。
没想到的是,家里竟然来客人了,是他十几年没见过面的姑姑陶清冉。
她虽然到了中年,但是保养得很好,浑身上下的打扮价值不菲,无一例外都是奢侈品。
陶清冉坐在沙发上和薛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看得出来她很不屑与鄙夷这样穷酸的一家,言语中的轻蔑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清冉,这么多年没见了,今天你突然来是?”
薛茹也不想多说话,以前的是是非非并不是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我来见见陶苏,毕竟他是我们陶家人。”
陶清冉头也不抬,澹澹回答。
“哦,那让你白跑一趟了,陶苏还没回家。”
薛茹下了逐客令,可是陶清冉却说:
“那我等他回来。”
陶苏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母亲和一个贵妇坐在沙发的两头,彼此间用仅剩一点的客气维持着表面上的体面。
见他回来,奇怪的氛围被打破,薛茹挤出一丝笑容。
“小苏,你姑姑来了。”
姑姑?
那人?
在他的印象中,很小的时候,也记不清是几岁,可能见过这个女人。
那时的她不似这般华贵高冷,只是一个容貌清秀温和善良的女子,经常抱着陶苏挼他的脑袋,直到小陶苏满头狼狈,她才笑呵呵放开手,带着他去大街上买糖葫芦。
后来家里发生了变故,父亲狠心抛弃他们母子三人,陶家的人举家搬迁,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这么多年来,母亲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拉扯他们兄妹长大,陶家始终是不闻不问,冷漠旁观。
所以,陶苏对陶家没有任何的好感,甚至有点厌恶,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给现在这个陶清冉。
“我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姑姑。”
陶清冉始终坐在沙发上保持者优雅高高在上的坐姿,抬起美眸打量了一眼门口这个帅气俊朗的青年,果然不愧是陶家的种,她对陶苏的态度很不满意,提高音量大声道:
“你不记得我这个姑姑倒是无所谓,但是你别忘了,你姓陶。”
“天底下姓陶的人多了,都是你亲戚?”
陶苏反唇相讥,这女人跑到他家来耀武扬威,真是找错地方了,他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被遗弃的瘦弱少年。
“我不跟你扯这些,你只需要知道,你父亲要你回陶家就行了。”
陶清冉压制了心里的怒气,他也搞不明白大哥为什么执意让这个野种回陶家,这对她来讲是一个巨大的麻烦,不过以她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忤逆大哥的命令。
陶苏听到这家人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指令,气笑了,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他算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命令我。请你给我记住,我陶苏和你陶家,绝无半点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陶清冉爆发了,怒视陶苏,她一再忍让,没想到这个野种不仅不把她放在眼里,还完全不顾大哥的颜面,大放厥词,着实可恶至极。
“我说我不认识你们,你再不出去,我就报警有人擅闯民居。”
陶苏这话说的毫不客气,丝毫不给任何回旋的余地,反正十几年前就已经撕破脸了,何妨再划清界限。
“好,这就是你们的态度,我会如实转达给你父亲。”
陶清冉气的脸通红,毫无刚进门时高冷不屑的贵妇形象,使劲摔门而出。
“这位大婶你轻点,我家的门很贵,坏了要赔的。”
陶苏对着她的背影持续输出,不落下风,这种嚣张跋扈的女人就不能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