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澈站在画前仔细凝睇画上小女孩的笑脸上,他的小太阳最初纯真的笑容里,有一抹轻掩的老成慧黠,所以还是小不点的她,就知道不白白给他东西向他索取报酬,让他从此不能忘记她。
宁澈捏了捏手心的青色小石头,这颗在普通不过的石头,在他手上握了这么多年,已经变的光滑无比了,好奇想知道它对他有什么特殊含义的人很多。
呵呵,特殊含义么,他要说这颗普通的石头是交换他的一生的承诺的信物,是在他心里比宁氏还珍贵的存在,会有人相信吗?
十五年前最初的命运相遇
"丑娘,我们快走吧,你看他全身都是脏兮兮,还酸酸臭臭的,我们就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睡觉觉嘛。"
小女孩有些不开心的嘟着嘴,看着趟在草丛里的那个大男孩,瘦得比她这个从没吃饱饭的人还严重,脸上脏的都看不出长什么样子,红红白白还沾满了小草和泥巴。
头发都纠结在一起,活像奶奶做的梅乾菜,还散发出酸酸的味道,让她想起大姐倒给她和丑娘吃的臭饭饭。她才不要靠近了。
小女孩抱着自家的狗用力的往后拖,准备装着没有看见,一点也不准备有爱心的,对眼前这个需要帮助的男孩,伸出她的友爱小手来相救。
"汪汪汪汪汪"
丑娘严肃的抗议这自己小主人的无情,都是小朋友怎么都没有一点爱心了,丑娘可比自家小主人有爱心多了,牢牢的站在原地不动,很是坚持的死死咬着小主人的衣服,就是不让她见死不救。
要是就这样视而不见的离开,那太丢失狗的良好品格了。以它锐利的狗眼来判断,这是一个看着很落难脏兮兮的小男孩,可是比它家小主人要漂亮的多。它可是最喜欢漂亮的孩子,不走就走不走。
"丑娘,真的不能捡回家呀,妈妈要是知道我们乱捡东西回家,一定会拿棍子追着打我们两个的。"
虽然有事没事她妈妈都会拿棍子打她和丑娘,但是只要她没做错事,奶奶还是会帮着她躲开妈妈的,现在她还跑不过妈妈,所以还是要听话一点,别犯错误比较好。
最重要的是身为吃不饱的小饭桶,也很清楚明白长的和她一样的人是不能吃的。既然不能吃那她才不要费力气捡他回去了。万一他醒来还要吃她的东西。小女孩就这样和自家的狗,互不相让的坚持理论起来。
躺在草丛昏睡的男孩,孤独的沉侵在黑暗世界不愿醒来,可是耳边传来的声音,总在不停的在呼喊他快点醒来一样。男孩蹙了蹙眉心,紧闭的双眼开始有了挣扎颤动,像是只差最后一丝力量就能挣脱黑暗。
小女孩对于自家狗狗不听话的行为很是生气,都怪地上这个随便乱睡觉的脏男孩,于是小女孩用胖胖的小手爪,毫不留情的拍打在男孩的小脸上了。
当然被丑娘狗视眈眈的盯着,小女孩没敢用全力,不过她的力气本来就大,几个小巴掌拍打在男孩的小脸蛋上,也传出啪啪啪的声响。让丑娘听着都有些内疚的低下狗头不忍直视。
男孩被脸上传来的疼痛。终于挣脱黑暗眼睛,缓缓的睁开一道缝来,神智还有些迷迷糊糊,只看见迎着红红的夕阳,站着一个带着狗的漂亮小天使,正用一双充满温暖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在他睁开眼睛那一瞬间,他看见小天使的眼闪出耀眼的亮光,像是把他全身的肮脏阴影都驱散开来。
"你......是小天使吗?我是活着......还是死了?"
男孩努力的张口声音微弱得好似蚊蝇。这个世界除了对外公还有些牵挂,他没有其他留恋不舍的。是已经死亡到了天堂了么?所以才会去天堂见到可爱的小天使。
只过了十年的时间,他平静的世界被人绑架而弄的粉碎了,他心里其实愿意接受已经死亡,不然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接受,那么肮脏恶心的自己。
"我不是小天使,我是小石头。"
小女孩可不知道天使是什么鬼东东,眨了大眼睛盯着男还那双漂亮的眼睛,很是傲娇的纠正男孩的称呼。
"小石头?"
男孩目光有些茫然,眼前的小天使是石头变的,所以名字是叫小石头吗?小女孩很喜欢男孩的漂亮眼睛,所以很是得意的告诉这男孩她的名字。
"小,大大小小的小,石头就是山上最多最多的东西,奶奶说还是可以卖很多很多的钱,买好多好多的东西吃的石头。"
"小石头?"
男孩已经恢复了神智,低声念了一下这个普通的名字,天堂是不应该感觉疼痛的,所以浑身都在难受疼痛的他,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身为宁氏集团未来的传承人,不能任性的选择放弃自己的,他有担负起宁氏未来的责任,所以在绑匪的故意折磨下,他也坚持努力的活着。
可是他真的坚持不住了,他已经吞不下那些长满白色虫子的食物,也喝不下那些蝇蚊满飞发酸发臭的泔水,他一直强迫自己,可是他的喉咙在不停吞咽呕吐重复中,肿胀的好疼难受,肚子也一直在不停的翻腾绞痛着。
他没多多少情绪的心,第一次有了如此深刻的情感,却是极度的厌恶,从里到外都已经变成肮脏恶心自己,他感觉浑身都好累好累,身上已经没有力量了,比不眠不休练三天三夜的刀工更疲累。
心口肚腹都空荡荡的疼,所有的疼痛都穿透到脑海,他好想就这样永远的不要在醒来。可是他还继续留在这个世界,就必须的担负起他该有的责任,也好,至少外公不会因为他而伤心难过。
"丑哥哥,你的眼睛好漂亮哦,像奶奶说的星星糖果,是不是很甜甜的?"
小女孩看见男孩挣着的眼睛,那是一双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晶亮的眸子,在傍晚的夕阳下闪闪发光,彷佛天上那晶莹闪亮的星星。
可是现在有这漂亮的眼睛的丑哥哥,不哭不笑也不和她继续说话了。就像村里那个二楞傻子一样呆呆的,不过这丑哥哥的眼睛,可比村里那二楞傻子眼睛漂亮。
奶奶告诉她最闪亮的星星,就是可以变成星星糖果,让她想吃糖果的时候就看天上的星星糖果。这亮晶晶的眼睛就是奶奶说的星星糖果吧。
她好想尝尝星星糖果是什么味道,显然小女孩已经忘记了刚刚见死不救,和对男孩脏乱的脸无限的嫌弃行为。男孩还独自沉侵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理会小女孩。
没撒耐心的小女孩直接低下小脑袋,两手给捧着男孩的脸,红红的小嘴巴就直接印在男孩的眼睛上,还用小舌头舔了一两下,品尝了她盼望的星星糖果是什么味道的。
"呀,怎么一点也不甜?我回去告诉奶奶,星星糖果是咸咸的不好吃。"
小女孩瘪瘪小嘴巴,又大又圆的眼睛都开始蓄满泪水。一副上当受骗的可怜样子望着男孩。
"脏,眼睛,不甜。"
在小女孩那点点温热的碰触下,男孩楞了一下回过神来,肮脏的小脸蓦地浮现难堪的红晕,小身体顿时僵硬得像小石雕,他从来不爱与人亲近,那怕是父母兄长也保持着他定下的距离。
而且他现在已经是全身肮脏恶心,是该令所有人都厌恶才对的。还会有人愿意靠近他碰触他,在这一刻这个叫小石头的小女孩。
在男孩心里不是宁静天堂的小天使,而是驱走内心肮脏阴暗的小太阳。代替了天边那快要落山的夕阳,让他已经冷寂绝望的心,有了一丝可以继续坚持的温暖阳光。
"你的星星糖果不甜的么?"
小女孩还是不死心,以为所有的糖果都是一样甜甜的好吃了,好不容易才遇到有星星糖果的人,她还要在试试看。
"星星糖果是甜的,哥哥的眼睛不甜,以后哥哥给你做很多很多甜甜的星星糖果。"
小太阳是没有吃过糖果吗?才会这么笨笨的把眼睛当糖果,男孩很有耐心的忍着疼,用沙哑虚弱的声音,给心中的小太阳解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