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榕儿。”乔夏月皱起了眉头:“娘不想你承担那么多,娘只想你好好活着。”
谢榕淡淡一笑:“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这是我该做的事情,也是我该还的债。即便不是为了你,我也要去做的。”
谢榕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仿佛她说的是真话一样。
她甚少撒谎,乔夏月便也信了。
“跟着国师大人,累吗?”乔夏月伸手摸了摸谢榕的小脸:“这才几天啊,就瘦了这么多。”
谢榕浑不在意的摇头笑了笑:“没事的娘,师父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什么都想做到最好罢了。”
“娘,我该走了,你放心好了,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了。”她顿了顿,紧跟着道:“除夕夜,我们一家人还是可以一起吃饭的。”
乔夏月的眉头跳了跳:“好,我知道了。你也别那么累,多照顾好自己,爹娘没事的。”
“嗯,我知道了。”谢榕伸手抱了抱乔夏月:“娘,我走了。”
乔夏月紧紧的抱了抱谢榕,看着这个向来一脸清冷的孩子往后退了几步,而后消失在门外。
她看着谢榕的背影,默默的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似乎和她刚来京城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有事儿给龙傲天和龙景行治治病,没事儿的时候也可以在宫中随意的走动。但是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人再敢来挑,衅她,宫中一片祥和,颇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龙景行被立为太子的消息已经广泛传播了下去,可因为他依旧“伤重未醒”,所以朝中的一应事务都由四皇子龙瑞祥来处置,甚至连五皇子龙蕴和和七皇子龙嘉泽都对龙瑞祥十分配合。
朝中不少人都说,龙景行已经快不行了,该立为太子的应该是四皇子龙瑞祥才是。
可龙傲天却似乎没听到这些似的,用着龙瑞祥,可太子之位,依旧稳稳的交到了龙景行的手里,就连他昏迷着,东宫的印信也都送到了他的身边。
第三日一早,乔夏月便早早的起了身。
不是她不想睡懒觉,而是她心里莫名其妙慌乱得很。
“郡主,奴婢给您梳妆。”有个眼生的小宫女拿着妆奁盒子走了进来,低眉顺眼的把盒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乔夏月淡淡的扫了一眼:“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
“是。”宫女行礼退了下去,乔夏月让宫内的人都退下,这才打开了那盒子,只见里面夹缝处藏着一个纸条。
她的心猛地跳动了几下,打开了那纸条一看,是谢子安熟悉的字迹。
“保护好皇上和晟王,今日午时。”
乔夏月仔细地又看了好几遍,这才把那纸条给烧掉。
她随意的梳了个干脆利落的发髻后,这才到了养心殿偏殿,龙景行还“昏迷”着。
乔夏月的到来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她走近压低了声音:“午时。”
“嗯,知道了。”龙景行也同样低声回应。
乔夏月挑眉:“你的伤?”
“无碍,不过要看起来吓人一些。”龙景行轻笑。
“好。”乔夏月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银针,朝着龙景行身上扎了下去。
等到一刻钟后起针,她这才又来到了养心殿。
龙傲天正在看折子,脸色难看得紧,乔夏月进入带起了一阵寒风,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看向了外面。
“皇上可是又动怒了?不是都和您说了么?您这毛病可得将养着呢。”乔夏月快速上前几步,将那折子放在了一边,眼睛随意的略过,只见上面寥寥写着“靺鞨族”等字样。
“这马上要过年了,南方雪灾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这靺鞨族又起事,让朕怎么能不生气?”龙傲天摇了摇头,又咳嗽了几声。
“您这身子是真不想要了?南方雪灾晟王殿下不是都已经处理好了么?”乔夏月拉过龙傲天的手把脉:“还有靺鞨族,现在朝中不是有四殿下安排么?怎么?没安排好?”
龙傲天冷哼了一声:“老四好大喜功,最喜欢把事情做得表面上光光亮亮的,什么他派了兵便能够立马打退靺鞨族人,真当朕是个傻子,看不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乔夏月挑了挑眉:“臣女不懂。但臣女相信皇上英明神武,自有定夺。”
龙傲天扫了她一眼:“你不懂?你懂的可不少。真以为朕不知道你女先生的名头?能折服了老三的一众幕僚,清河,你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真当朕是随口和你说说的?”
乔夏月吐了吐舌头:“当时不就是随意发挥了一下么?”
“那你对这事儿怎么看,和朕说说。”龙傲天换了个姿势,坐的更舒服了些。
乔夏月偷瞧龙傲天的神色:“臣女不敢。”
“朕恕你无罪。”龙傲天扬了扬下巴。
“臣女觉得,这是四殿下故意做给您看的。让您看他有多么的有才能。”乔夏月直截了当的说。
“嗯,继续。”龙傲天点头。
“若是内政还好,四殿下有自己的人脉能做这样的才能展示,但是靺鞨族……”乔夏月吞吞吐吐了起来。
“说。”龙傲天眯起了眼睛。
“靺鞨族都能够配合的话,那是不是能说明,四殿下和靺鞨族关系匪浅?”乔夏月的声音小了起来。
啪!
龙傲天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皇上您说了恕臣女无罪的。”乔夏月缩了缩脖子,还有点委屈:“臣女话还没说完呢。”
龙傲天看了她一眼:“你继续说。”
乔夏月抿了抿嘴唇:“臣女之前听说搜查睿王府找到了不少他通敌的证据,和谢家的谢成泽有些关系,而眼下睿王殿下获罪入了宗人府,可谢成泽却是干干净净的。臣女怀疑,这件事情是谢成泽引导出来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龙傲天的眼神冰冷。
“睿王殿下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幕后主使,是四殿下,龙瑞祥!”
乔夏月的话,让龙傲天的眼神彻底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