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是在一阵喧哗的闹铃声中慢慢睁开眼的。
他的头很疼,脑子也极不清醒。那震耳欲聋的吵闹声,让他朦胧的神志渐渐清晰。
为什么这么吵?
怎么好像……有好多好多闹钟在耳边叫?
他猜对了。
就是闹钟!
足足十个。
陶然为了按着自己想要的步调来筹谋,怕罗斯给的药药性太好,怕方明睡过头,怕自己接下来大戏的推进度不够,所以特意在二手市场上花了十刀,买了十个闹钟,统一了同一个时间来叫醒他。
在离开前,她还特意贴心把十个闹钟全都围放在了他的耳边。三百六十度循环播放,效果堪比电钻入耳。
只要不聋,总能很快被刺激醒……
方明觉得有点冷,身下有些硬。
鼻子有些不通气,像是感冒了。
他手指摸到自己的皮肤……
咦?衣服呢?
手摸到阴冷的地砖,这是在地上?
睡在地上?
肯定在做梦!
他微微抬了下眼皮,刚要再次闭上眼睛,可眼前场景反射到他的大脑后,他一下睁大了眼来确认。
他是真的躺在地上,也是真的没有衣物蔽体!
可这些不重要,因为放眼所过之处,都让他如冰水过头。
家里这是……遭抢劫了?
怎么空空的?
好像丢了好些东西!
他头这么疼,是遭袭击了?
一身冷汗惊出,他吓得跳了起来!
到处一片狼藉,明显是被人翻箱倒柜过!
他昨天穿的衣裤都在地上。
可……
他的包呢?
他的手机呢?
他的行李箱呢?
他的笔记本呢?
他客厅里的台式电脑呢?
他酒柜上那一整排珍藏的酒呢?
柜子上空空荡荡,只剩了一只半旧的电视机。
他的电脑桌,电脑椅都没了!
不会吧?
不会都被抢了吧?
什么贼这么变态,连桌椅都偷的么?
方明汗如雨下……
包里的钱肯定是没了,卡片和证件倒是可以补办,可惜手机了……那是新款,不便宜呢。
等等!
行李箱里,还有好几件他给同学去东海岸代买的数码产品!价值三千多刀。他的笔记本刚买,最新款的名牌,很贵!台式电脑是前年配的,一套配置下来近一千刀呢!那些酒,也没有一瓶便宜货!
这些,得多少钱?
方明赶紧冲进房间,房里也有不少东西。得赶紧查看下。
哦,对了。
“唐然!”他这才想起了唐然。
自己被打晕了,唐然应该也是吧?
不知道伤重不重?如果重……
可惜,他没给唐然买保险,否则……否则就唐然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弄点外伤报个警,没准还能找补些赔偿款回来?
这念头还没展开,他就又愣住了。
他没看到唐然,房间里空无一人。
“唐然!”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这才发现,房间里他们添置的东西,摆设,物件全都不见了。甚至床上连被子和床单都没了。
他打开柜子一看,里面更是空空。
一件衣服都没了。
他的衣服,唐然的衣服都没有!
他不信有贼会连所有的衣服和床品都打包走!
如果不是贼,那岂不是更可怕?
他赶紧冲进了卫生间。
里面,只剩了两条破毛巾挂在那儿!
什么都没了。
发生了什么,还用说吗?
虽然心里一百万个不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唐然跑了!带着所有东西跑了!
她怎么一口气拿走那么多东西的?自然是提前有准备……
方明这才意识到,或许这才是昨晚那顿过于丰盛的晚餐的缘故?而昨晚那个发财的美梦也是假的,就是为了骗他留下来……
他不是遭了袭击,而是被放倒了!
那个女人,带走了他所有的钱财!
可恶!
疯了吗?
“唐然你给老子死出来!”
可方明还是不明白啊?
那女人那么爱自己,他们也没有过争吵,为什么?她为什么?这么做,就为了这么点钱?而且,究竟是什么样的缘故,让那女人连块桌布都没留?
方明想不明白。
他再次开始翻找,心也越来越冷。
所有橱柜都空了。
连方便面和调味料都没留……
垃圾桶里倒是满满的。
卫生间的垃圾桶里,全是碎纸片。
他拿起一看,差点晕倒!
他这次参加研讨会后,做的所有课题摘抄,研究报告,交流心得,以及汇报文件和基本完成的一篇论文,全都被撕成了碎纸片——粘不回来的那种!
全是心血,要交差的啊!这意味着,他不但要重做所有内容,还得给学校一个交代。这是在坑他啊!
“唐然!你个疯子!”方明咆孝着。
什么仇什么怨?就因为打了个孩子?至于吗?
方明急哭了。
真的,他的所有东西都没了。
方明突然一惊。
他想起了自己的办公桌。
那里有他多年荣誉的证明,有他的许多课题资料,有很多文件。
冲进了小小的书房后,他觉得自己心脏病都要犯了。
这里,居然也是空空荡荡。
连办公桌都没了?
他突然就开始尖叫!
因为办公桌里,有他最重要的那些东西!
比如,护照!签证!
比如,他各种开的证明!
比如,他国内大学的毕业证!
这一瞬,他更慌了。
他要找唐然。
如果找不到,他或许还要报警!
他当然要报警!
否则那女人要跑了,他怎么办?
他的钱财凭什么被那女人卷走?
对了,还有肖爱和刘杰垫付了医药费……唐然这一走,他跟谁拿钱还债?这疯女人,看病花了那么多呢!对,一定得报警!她突然这么反常,没准是有了相好。会不会是什么相好的和她勾结了一起干的?
方明疯了一般开始找他的电话。
可电话是真丢了。
他还身无分文。
他连一个硬币都没有。
所以他得去借个电话!
刚要往外跑,再一看自己的形象,赶紧又回去穿衣。
虽然他的裤子在满是食物残渣的垃圾桶里脏兮兮的一坨,可他还是顾不得其他,迅速将之穿上了。
现在的他,整个人都处于激动状态,半点没有去思考,唐然把他所有的衣物都处理了,为什么还会给他留下这么一套来?与其将之扔在垃圾桶里,不是拿走更能让他难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