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掌庞大如山,夹杂着无穷的威压。
一掌之下,无坚不摧,无物不毁,就拿那两个符武士来说,饶是体如磐石,此时,却也不得不低头弯腰。
没有修炼神魂的他们,意志终究赶不上修道者。
少年白衣胜雪,迎着巨掌冲了上去。
就这样,没有丝毫躲避,一头撞了上去。
轰
一声惊雷,凭空响起。
狂风大作,气浪往四面八方涌去,四周好比几十级台风过境,数丈高的大树被连根拔起,在空中舞着向远方飞去。
许惊帆收回了自己的飞剑,一道银光像逆流的小鱼在狂风中挣扎着飞了过来,那边的树林已然被摧毁,唯有一团血雾漂浮不散,那漫天的狂风对其似乎不起丝毫的作用。
哗啦
巨掌破了个大洞,像被洪水冲刷的河岸一般坍塌。
顾小召眯着眼睛,抬头望着空中。
运转着破妄证真决的他清楚地看清楚了气机的变化和流动,白衣少年一头把巨掌撞破,顿时,空间就像被无数细细的铁丝割划一般,五颜六色的天地灵气从缝隙中飘散出来,充斥整个天地。
不仅如此,将巨掌冲散之后,白衣少年身上闪烁着的光芒虽然黯淡了下来,身形却不散,仍然继续向前冲去。
最终,冲入了那团厚厚的云层。
黑云之中,隐隐可见电光闪现,云层忽聚忽散,月光若隐若现。
不一会,一头长着翅膀的狮子从云后落了下来,翅膀虽然张开着,却无法振翅飞翔,直直地掉落下来,仿佛一块陨石。
九元君
铁冠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透着彻骨的冷意。
几十年前的那场妖乱,九元君也是始作俑者,是当初率领群妖的妖王之一,当初,将铁冠所在的那个小山村所有人活生生炼化成血丸子的便是这个家伙,活着逃回莽苍林海的群妖中也有这家伙。
后来,铁冠修炼有成,多次想寻这厮报仇,却一直没有寻到这厮的踪影。
传说这厮受伤太重,一直在莽苍林海的老巢养伤,有可能因祸得福更进一步,也有可能已经陨落了。
现在看来,这厮不曾陨落。
瞧见它,铁冠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法器自爆,风君子的神念一击,将此方天地的封禁解开,也将九元君从空中击落,给了铁冠一个报仇的机会。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便是如此
然而,他并未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
九元君乃是老牌妖王,化形大妖祝子印只是它的小辈,风君子的神念虽然将它打回了原形,拿念头此时却已消散。
再也指望不上。
毕竟是妖王,相当于人类的元婴期修士,即便是变成了原形,这厮仍然不好对付。
呛啷
铁冠抽出了长剑。
剑身泛黄,乃是由万千符纸叠成,虽然不是金属,而是纸制品,然而,其硬度却不比金属差,出鞘之际,隐隐有着金属之音。
起
铁冠沉喝一声。
符剑脱手而出,像活过来一般,如一头游龙在铁冠的头顶盘旋,眨眼睛,迎风即涨,向着空中的九元君飞去。
嗷
露出原形的九元君张开大嘴,一股青色的光柱从嘴里面喷了出来,向着地面的铁冠激射而来。
雷
铁冠厉喝一声。
这便是二师兄铁冠的压箱子绝学,神宵天雷
每一张符纸便是一道雷法,成千上万张符纸重重叠叠,由秘法祭炼,如此形成的一把符剑,威力不比他头上的那顶高冠差。法器虽然厉害,终究是他人之物,而这把符剑则是铁冠自身所造,和他本人更为契合。
噼里啪啦
空中,万千银蛇乱舞,形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电网。
电网的中心,九元君面色阴沉。
风君子的年代,九元君尚是一头飞天狮子,虽然血脉珍贵,终究还是一名出生不久的小妖。
要是它不听话,长辈就会拿风君子来吓唬它。
是的,在莽苍林海,风君子的名头可以止小妖夜啼。
九元君有好几个长辈都陨落在风君子手里,对飞天狮子一族来说,风君子乃是势不两立的仇人。
等它长大修炼有成,风君子却已经消失了。
有大妖说,那厮是被妖界大能隔空而来一指点死了
以前,九元君倒还相信,或者他愿意相信,而现在,他知道这传言并不可信。如果风君子已经陨落,那么,留下的这点神念就不会有那般强大的威力,一击之下,不仅破了自己的阵法,还将自己打回了原形。
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
竟然被蝼蚁所欺
吼
九元君低吼一声,扇动双翅。
顿时,空中狂风大作,无数青色的风刃狂卷而来,与万千电光在空中相碰,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电芒有生有灭,青色风刃亦是如此。
这一扇之后,青色风刃堪堪抵住电光,九元君下落的速度也就更快了,面色铁青,元气大伤的样子。
同样,发出那一击的铁冠虽然有借用天地灵气,然而,自身的灵力和神念也以一种下坠的速度快速消耗着。
他发不出第二招。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血雾迎风便涨,突然间,变成了一团血云,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飘来。
这血云是妖
在莽苍林海生长着一种血兽,如灰尘一般细小,单个的血兽并没有什么威胁,就像地球上亚马逊丛林中的行军蚁,单个没有战斗力,然而,数量上亿之后聚集在一起,那就不得了啦
血兽比行军蚁还要奇特。
单个可以存活,聚集起来仍然是个体,它们能随时合体也可以随时分开,合体也好,分开也好,视情况而定。
许惊帆现在对付的这头血兽,虽然尚未化形,战斗力却不比化形大妖差多少。
飞剑电射而出。
在顾小召眼里,方圆十里的金系灵气全都聚集在了一起,随在飞剑的身后,拖着一条亮银的长尾,向着血云斩去。
剑气化丝
顾小召默念了一声。
那些金系灵气散了开来,转换为一条条金色的丝线,和那些血色的虫子在空中来回追逐。
有时候,丝线将虫子击落,有时候,则是虫子将丝线吞噬。
一时间,难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