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不朽金性

击杀一位金仙，只是得到两千万善功，林默生不仅没有觉得自己赚了，反而觉得自己亏了。

但不要说洪象这种金仙，就算是三竹道人和崇明道人两人，身上几乎都没有什么恶业，所以给与的善功都是在他们这个层次之中最基础的。

并不是说他们三人不做坏事，只不过他们修行的是‘善道’，就算身上有恶业，也会想办法洗刷掉，平时还有意识地在积累善功，所以对于林默生来说，这种敌人击杀之后，善功收获是最少的。

相反，酒吞童子，大黑佛母这种，本身就是走恶道之人，自身恶业积累，并不会对他们的修行造成影响，所以除非是必要，不然他们都不会清洗身上的恶业，因此击杀之后，获得的善功也是同层次之中最多的。

“大黑佛母……”

林默生的过去身低声念诵了一句，这位因为绝地天通，所以在月球上自封的外道菩萨，如果有时间，林默生当然不会放过。

“什么？”

茅衷在旁边正在和林默生说着话，就听到林默生念诵出大黑佛母的名号，他当然知道林默生和这位外道菩萨有过节。

只是没有想到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念叨大黑佛母。

林默生问道，“对了，祖师，月球上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域外邪神被根本界的绝地天通排斥之后，就会逃到月球上去？”

茅衷叹息一声，“月球在很久以前是一处战场，上面残余了各种奇特的力量，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能尽知，绝地天通之后，一些越界降临的域外邪神，一旦降临失败，又没有办法返回，就会选择闯入月球之中自封。”

“我提醒你小子，如果没有完全准备，不要盲目探索月球之上那个古战场，那里可不是什么善地。”

林默生看向茅衷，斟酌地说道，“祖师在月球上吃过亏？”

这就越发让他好奇起来，要知道茅衷三兄弟，借助茅山道统，几乎相当于大罗金仙，居然都在月球那处古战场上吃过亏。

茅衷没有在林默生面前摆谱，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月球作为古战场和坟墓，埋葬的可不只是我们华夏的许多古老神话，还有根本界外的众多远古神话，里面的水深得很，大黑佛母虽然逃到了月球之上，但以她的道行，想要从月球之上逃出来可不容易，你小子现在身上麻烦众多，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说到林默生身上的麻烦，茅衷看向大景国军营的方向，看向天空中的天市垣星图，叹息道，“有的时候，你不惹麻烦，麻烦也会找上你。”

这次和天市垣摩擦，甚至几乎要演变成道统之战，确实怪不了林默生。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面对咄咄逼人的大禹遗脉，茅衷也感到棘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默生回答道，随后对茅衷拱手说道，“最近这罗浮鬼市，有劳祖师坐镇了。”

有着茅衷这位三茅真君，再加上自己手中有着三件道宝雏形，林默生自信，只要天市垣没有想过真的和自己这边拼命，暂时还能够拖住。

而战事一旦被拖住，陷入自己的节奏之中，随着善功积累，自己就可以迅速提升实力，甚至拖垮如同庞然大物一般的天市垣。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就比如这次战事之中，先不提自己的积累提升，就在战场之中，通过手下士兵击杀的善功，林默生都用来给麾下的士兵加点，只是这一场十万阴兵的歼灭战，就让自己麾下这此出战的一万阴兵整体都向上提升了一阶。

像自己创造的修罗族，本身就是在战场之中修行，这次提升之后几乎都步入鬼仙炼虚之境。

“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茅衷接过林默生传递给自己的周天星斗大阵，将自身注意力放在推演这座阵法之上，推演到精妙之处，他摇头晃脑，显然是入了迷。

林默生没有打扰推演周天星斗大阵的茅衷，他开始盘点这次的收获。

首先就是大景国的十万阴兵，这些阴兵被击杀之后，留下三种最有用的事物，第一，就是他们身上众多的技能，如今林默生已经用不上这些低级的技能，都放在兑换列表上，让手下的士兵们凭借军功兑换。

第二，就是善功，不过这些善功几乎都在刚刚的战场之中用掉了，没有什么剩余。

第三，则是残魂，这些残魂对于别人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对于林默生来说，却用处极大。

灵魂熔炉就需要大量的残魂熔炼灵魂源质，而有这些源质之后，他就可以尝试帮助修罗族自我繁衍，这对于自己创造的修罗道而言，是一次质的飞跃。

林默生将地精大长老带到战场之中，让他自己去收集残魂，吩咐手下的人打扫战场之后。

林默生来到周天星斗大阵之中，墨韵还在提炼元龟的血肉，这具洪象凝练的先天神祇之身，对于她来说，可以快速弥补刚刚消耗的血河本源。

见林默生到来，墨韵伸手一抓，手中出现一团灿烂的金色物质，正是不朽金性，眼前这份不朽金性，就是洪象不朽金性的三分之一。

林默生没有接过这份不朽金性，开口问道，“这是属于你的战利品，对了，有了这份不朽金性之后，你是不是可以尝试晋升金仙了？”

墨韵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是的，没想到我追求了那么久的金仙之道，居然会这么简单出现在面前，有的时候，机缘真的是不可捉摸。”

虽然她说‘简单’，但是其中的机缘，如果没有林默生根本无法完成。

首先，需要引诱一位金仙出来，然后需要借到足够的道宝雏形，大阵和紫微斗箓克制和击杀这位金仙，最后，还需要应对这位金仙背后的大势力报复。

墨韵虽然是大殇国的阿修罗公主，但是自忖还没有本事和机缘能够算计到一位手持道宝雏形的金仙。

墨韵知道林默生修行没有多久，对于金仙的种种没有明确的概念，于是开口说道，“你可知道这不朽金性是什么？”

林默生带着好奇，华夏仙道口中的不朽金性，在根本界其他道统传承之中，特别是西方神系，也被称之为不朽神性，两者都是类似的东西。

他接过墨韵手中的不朽金性，这团璀璨的金光如同流水的质地，但是仔细观察，却一颗颗如同砂砾，就像是被浪潮淘洗过后的金沙一样。

林默生有着回朔时光的经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是某种特殊的时光之力。”

眼前的不朽金性，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凝练过后的时光之力，也只有时光之力本身，才能够在时光之中称得上是‘不朽’。

墨韵点了点头，“时光如同长河，众生就如同河中流淌的水珠，即使是天仙，也不过是大一点的水珠罢了，时光冲刷之下，仍然会有天人五衰之劫，天人五衰，表面上是人将死的征兆，但实际上，是天仙凝练了时空之基后，被时光冲刷，根基破损的征兆。”

时空之基，根基破损？

林默生听到有用的消息，他虽然没有成就天仙之道，但是凭借系统，推演周天星斗大阵的时候，就获得了时空之基的特性。

“详细说说。”

“修行之道，无论是何种道途，都是在争取超脱，自身不朽的过程，就拿你们茅山道的地仙来说，以身神之道开辟体外黄庭外景，成就地仙福地，但这个时候，只是‘炼虚’，虚空之中时光不定，如果不想要新生的福地混沌一片，就需要挂靠在其他世界之上，汲取时光之力，维持自身的存在。”

林默生若有所思，怪不得要称呼‘虚’空，其中的虚就是时光混沌的意思。

“地仙五气，就是完善福地自身时光的过程，生长，繁荣，衰败，孕育，潜藏，就是事物完整的时光流程，佛门也称之为成住坏空四劫，你可知道，为什么‘衰败’和‘坏’需要放在中间吗？”

墨韵嘴角勾勒起好看的笑容，显然，她现在心情正好。

林默生迅速反应过来，“循环往复！正常来说，一样事物，从开始走向终结，就是一个完整的过程，不会再产生其他的东西了，但佛门和道门在终结之后加上了一个‘空’，就是为了循环往复！”

如果将时光比作是一条单程线，那么地仙住世之劫和佛门的成住坏空四劫就是在这条单程线上画一个圈，形成循环往复，‘圈住’时光，不让时光继续前进熘走。

虽然这无法改变大的时光流向，但却可以‘圈住’一个人自身的时光，如同在时光长河之上修建了一个小堤坝，截住了自己的时间流淌，因此称得上是长生久视。

“对，循环往复。”

墨韵从林默生手中重新接过了那团不朽金性，“所谓的天仙，也不过是时光的窃贼罢了，以循环往复为根基，圈住了自身时间，因此也就有了属于自己的‘时空之基’。”

“这时空之基就像是时光长河中的堤坝，可以保证天仙在一定程度上维系自身时光不变，但即使再好的堤坝，也有蓄不住水的一天，当堤坝的根基被时光腐蚀，出现破绽，这就是天人五衰之劫。”

“天仙渡过天人五衰之劫的过程，就是反复修建自己的时光之基，他们的时光之基在这一次次冲刷之中，就具有了时光本身的不朽特性，这就是不朽金性的来源。”

原来如此，林默生恍然，“那直接以秘法吞噬不朽金性，是不是就可以获得不朽了？”

他还没有得到这种秘法，正想要向墨韵讨教。

墨韵微微点头，随后又摇头，“这确实是一个方法，只不过这种方法成就的‘金仙’以后的都很难更进一步，如同旁门成就的鬼仙一样，我听说老君炼制的九转金丹，一枚就可以让凡人得道成仙，与天地同寿，其中就是加了不朽金性的成分。”

“但这种借助别人的时光之基成道，自身却没有完整洞悉时光玄奥，以后想要更进一步，还需要重新经历一遍这个过程。”

原来直接用秘法吸收会有这种破绽啊，林默生忍不住联想到封神演义之中，太上老君赐予被削了三花，闭了五气的十二金仙九转金丹，帮助他们重回金仙道行，应该就是和吸收不朽金性类似。

只不过十二金仙因为本身已经经历过，所以即使吸收九转金丹，也不会影响他们之后的修行。

“成就金仙，还有另外两个难点。”

墨韵见林默生没有在别处听闻这件事，于是顺带一起说了出来。

“第一，就是精气神圆满，顶上三花绽放。”

说话间，墨韵头顶绽放出三朵血色的莲花，莲花如同一团光晕团聚，依稀可以看到花瓣之中的景象。

一朵花瓣之中孕育的是一位阿修罗战神神祇，一朵花瓣之中孕育的是一条奔流不息的血河，一朵花瓣之中孕育的是蒸腾的血色祖炁。

“精气神圆满，也是自身圆满的体现，在三清天尊之前，除非是那种先天大神，很少有后天修行者能够做到这一步，因为那个时候，大家对于自身圆满的概念很模湖，没有具体的参照。”

“而现在，就算是我们阿修罗族在修行之上，也借鉴了三清天尊的精气神之道。”

墨韵声音带着强烈的感叹，虽然阿修罗族没有修行三清之道，但也参照了三清的道途，足可以见这三位对大道的理解之深，对诸天的影响之广。

“精气神三道代表的圆满你听别人讲过没有？”

林默生点点头，之前他从里昂那里听过，但不知道那个神经病教给自己的东西对不对，于是开口说道，“精气神圆满，就是创造自己的世界，诞生自己的神祇，再以元神合道之法，统筹世界和神祇，从而自我圆满，不求外物？”

“对，一般而言，天仙转世修行几次，就可以做到三花聚顶，不过这期间，转世就会遇到轮回劫，会迷失自我，所以仍然需要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