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兰回头一看,张翠兰正拎着篮子很吃惊的望着她。
为了不在众人面前露出什么破绽,李秋兰立刻走过去亲亲热热的搂住她的胳膊,“翠姨~!”
张翠兰更愣了,“秋......秋兰?”
李秋兰对刘婆子和李四州眨了眨眼,继续挽着她的胳膊,撒娇似的说:“翠姨你不会都看到了吧?我拿鞋砸人,多不好意思啊!正好我想去瞅瞅你呢,走,我们边走边聊~”
于是李秋兰在众目睽睽之下挽着未来婆婆一溜烟走了。
张翠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回头望了一眼,问:“秋兰呐,你娘看见你跟我一起咋没生气?”
李秋兰道:“有啥好生气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家还有婚书和聘礼呢,先前说退婚只是气话,我跟赵轻寒没退婚呢!”
可张翠兰已经见识过原身的厉害,尽管最近李秋兰表现得还不错,但是她还是对那个在自家门前因为婚事上吊的姑娘有点心理阴影。
“秋兰啊,姨也听说了这几天村里头传你的话,姨不信,可是你和寒儿那确实是退了婚啊。”张翠兰委婉的说。
李秋兰道:“姨,那只是口头上说说的,我们连退婚书都没签呢,咋就算退婚了呢?还是翠姨你对我不满意,不愿意我做你的儿媳妇?”
张翠兰有点违心的摇摇头,道:“没有没有,秋兰你......挺好的。”
李秋兰无奈的叹口气,道:“翠姨,我知道我以前有许多不好的印象,但以后......”
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只好默默决定尽快扭转原身的人设形象,早日做一个正常人。
张翠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姨知道,你这孩子心是好的,只是性子娇纵了些。不过秋兰,你先前为了退婚在我家门前上吊,那是好大的阵仗,我心里确实有个坎儿,我们寒儿也记着这个事儿呢。今天你突然说没退婚,姨晓得你是因为村里人说闲话才不得不那么说的,等寒儿好了以后,这阵风言风语也就过去了,到时候姨让寒儿好好拟一封退婚书给你。”
李秋兰只觉得张翠兰这番话是真心实意的,并且说到她心里去了。
她颇为不好意思的说:“姨,其实也可以不用那么着急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咱们先让赵秀才好起来。他这两天怎么样?”
“唉,还是老样子。”张翠兰摇了摇头。
李秋兰安慰道:“没事的姨,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两人一路走回张翠兰家的院子,李秋兰跟着进去。
赵轻寒仍旧躺在他那间破屋子的破床上,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长久的躺在这里,连生气都快躺没了。
“寒儿,娘回来了。”张翠兰温柔的坐在床边,摸了摸赵轻寒的额头,脸色突然大变。
“寒儿!”
李秋兰一惊,“怎么了翠姨,他怎么了?”
张翠兰惊慌道:“寒儿的身子怎么这么烫,他得的是寒症,一直都是冰冷冷的,今天怎么这么烫!”
“是发烧了吧?”李秋兰忙上前碰了碰赵轻寒的手背,确实烫的吓人。
张翠兰急得不行,抓住李秋兰的手道:“秋兰,姨求你在这儿帮姨照顾他一会儿,姨要去隔壁村请大夫来。”
李秋兰连连点头,“知道了姨,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腻快去快回!”
张翠兰抹了一把才涌出来的眼泪,提着裙子就奔出了家门。
李秋兰守在赵轻寒床边,见他的身体滚烫,生怕他被烧坏了,于是又跑去院里打了井水,用毛巾打湿了给他降温。
“赵秀才啊赵秀才,你赶快好起来吧,你娘一个人怪不容易的,别让她那么cao心。”李秋兰一边给他降温一边喃喃自语。
“不过你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你是因为我才累倒病发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治好的。”
“但是你好起来以后就别再那么针对我了吧,我又不是原身......”
李秋兰在那里念叨了一大通,张翠兰终于带着大夫进门,李秋兰回头一看,竟然是杜若心!
来不及惊讶,李秋兰赶紧让出床头的位置给杜大夫。
杜若心打开医箱,探看了赵轻寒的脉息,并且为他扎了几针,终于让赵轻寒的手指微微动了几下。
“翠姨,轻寒是寒症积聚引发的反向发热,而到这个地步说明病情已经相当严重了,我也......”杜若心低着头,有些难过。
张翠兰难以置信的抓着杜若心的手,“你也怎么样?若心,你不是想说你也没有办法了吧?”
杜若心红了眼睛看向张翠兰,道:“对不起翠姨,我,我......我也不想让轻寒......可是我尽力了......”
张翠兰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哭喊道:“怎么会这样啊!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折腾我的寒儿!有什么罪你让我受就好了呀......”
李秋兰没想到赵轻寒的病情会发展得这么严重,她小心翼翼的问:“赵秀才他......还有多久?”
杜若心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李家的秋兰小姐还会关心别人的死活?”
李秋兰急道:“这时候还有心情说这种话?他到底还有多久?”
“三五日罢了,怎么,你问出这个日子来又能怎么样,数着日子到时候来看热闹吗?”杜若心皱起眉头道。
“你说的什么话!”李秋兰怒道。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来,转身对张翠兰道:“翠姨,我认识镇上的好郎中,我去请他来,您千万不能放弃任何希望!”
说完她飞快的跑出门,听到身后杜若心不屑的声音。
“我们杜家的大夫已经是有名的好大夫了......”
“呸,既然是好大夫那你怎么治不好赵轻寒的病!”李秋兰在心里吐槽,连下午的烙饼都顾不上做了,回厨房拎了自己的乌见莲,也没叫上春来,就直接奔向张老伯家了。
“张老伯!你啥时候去镇上!”李秋兰边敲门边喊道。
张老伯的女儿跑过来开了门,看着她道:“我爹爹今早头疼又犯了,不能去镇上了!”
李秋兰大惊,随后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心中想呐喊。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