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帮恢复玩家身份，你把王错叫出来。”王曜略一沉吟便应了下来。
他从不离手的权杖一点点升到了半空之中，破碎成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了李成绮身上。
李成绮半透明的身体一点点凝聚成了实体。
他看向王曜，莫名了问了一句：“你做好决定了吗？”
王曜不再说话，点了点头。
李成绮口中念起繁复的咒语，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地下钻出，疯狂扭动着，像是能被风一吹就散。
“这是怎么回事？”李成绮的脸色一变，“这个副本有亡灵法师？”
就算是有亡灵法师，也不应该有能力阻止他的召唤术啊。
除非，除非是那个人。
李成绮看向宁姝容。
他变成了玩家，不再归属于宁姝容，不再需要叫她主人：“宁宁，你撒个娇？”
宁姝容看他的眼神带上了一丝看变态的眼神。
“不是对我。”李成绮叹了口气。
“成败在此一举了，你就对着地面撒个娇吧。”
宁姝容低下头，沉思着该如何撒娇。
她只好“嘤嘤嘤”了一声。
够娇吗？不够我还可以再嘤一声。
看来是够了，因为在如此低的概率下，嘤嘤嘤居然被这句话发动了技能，宁姝容居然被传送走了！
“朋友，我想为你献唱一曲。”瞬移的嘤嘤嘤在风中狂吼。
“请讲。”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宁姝容被传送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容色俊美的青年坐在皑皑白骨垒成的王座上，摘下了破烂的灰色兜帽，露出了带着黑色眼罩的一张脸。
他身上很凉，像是千年的寒玉。
他的身旁是一个扭曲挣扎不成型的黑色灵魂。
“你想要带走他吗？”季陵对着宁姝容低声询问。
因为他的这几句话，整个亡灵之谷都躁动起来，无数个完整或是残缺的骷髅走动或是爬行着，朝他们的方向聚拢而来，彷佛只要宁姝容说错一句话，这些家伙就会将她淹没。
天上有有类似秃鹫的骨鸟飞来飞去，发出了尖利的嚎叫。
宁姝容躺在他的臂弯里，对他说；“不是的，我是来看你的。”
“昨天你不在宿舍，我被宿管欺负了，都没人帮我出气。”
“我召唤出了一个新玩意儿，送给你玩。”
宁姝容说着，把毫无作用的腿部挂件小熊猫送给了季陵。
小熊猫虽然瑟瑟发抖，但还是乖巧贴在了季陵腿上。
“好吧。那我也有礼物送给你。”季陵终于满意了一些，随手将王错的灵魂抓了过来。
“我送你回去。”他说着，就这么抱着宁姝容起身，浑身轻的像是没有重量，乘风而去。
“喂，等等我啊！”被遗忘的嘤嘤嘤崩溃了，“我不会飞啊！”
它艰难地跟在后面，苦中作乐地继续唱道，“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
李成绮终于召唤出来了王错的灵魂。
王错的灵魂离体了太久，有些呆呆的。
“哥哥，过来。”王曜朝他招招手，笑容最是温和。
王错似乎懂了什么，他努力卡住脚步，想往后退，但是在王曜的语言暗示下，他无法拒绝地向前走去。
“哥哥，再见。”王曜说完这句话，闭上了眼睛，缓缓倒在地上。
他终究没能摸上哥哥的手，但他嘴角带着一丝心满意足的笑意。
王错的灵魂滞缓了一瞬，然后他发现自己慢慢有了实体。
这具身体对他的接受度极强，他很快就和它完美融合了，他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几只手已经从不同方位扶起了他。
“会长。”他们这样叫他。
王错透过王曜的双眼，看到了这些白袍圣者对他弓腰致敬。
“我不是……”
他的话被最近的一名白袍圣者打断：“您就是。”
“圣天使协会不能没有领袖。”
圣天使协会，王错念着这个名字，笑出了眼泪。
红眼死神居然能变成圣天使协会的会长。
但他现在有着一双柔和的棕黑色双眼，他的死神镰刀也不在身边。
他的弟弟，为了唤醒他，主动献身成了容器。
李成绮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会儿。
“你大可不必难过。”
“你知不知道，在你和王曜，有过一次换魂？你才是纯善的代表，你才是真正的王曜啊。”
“只不过被赶到了哥哥的躯壳，成了王错。”
“这是他故意造就的错乱，是他为了避免死亡的计谋，但他最后又反悔了。”
“你看，人生就是这么反复无常。谋你性命的人，最后又为你而死，你还为他难过吗？”李成绮最后问道。
王错，现在是王曜，落下眼泪来：“我宁愿不知道真相。”
宁姝容和季陵一起回来时，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谋你性命的人，最后又会为你而死。”
她想到了她的新手技能。
如果她的灵魂伴侣和副本BOSS是一个人，季陵会因她而死吗？
不要。
她想到这个可能，就心痛到无法呼吸，紧紧搂住了季陵。
季陵非常享受宁姝容对她全然依赖的模样。
他抱着宁姝容，大踏步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维尔拦在了季陵面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怎么可以白日宣/淫？”
季陵懒得理他，继续向前走去。
维尔紧紧跟在后面，奥斯顿拍了他一巴掌，也跟在了后面。
季陵一脚踹开了宿管的房门。
他一手提起穿着黑色套裙的宿管，眼眶上黑色的眼罩滑落，露出了一个深渊般的黑洞。
宿管尖叫起来，她不敢直视季陵的眼睛：“大人！我没错！是他们违纪了！”
季陵看到宿管从口袋里掏出的违纪单，看到违纪理由后，脸色更黑了。
“他们马上就可以得到惩罚了！他们马上就会成为您的骷髅军团一员，任您调遣了！”
“伟大的亡灵之主啊，我是您最虔诚的信徒！”宿管大声辩解着。
“不需要。”季陵说完，拧断了她的脖子。
做完之后，他又看向宁姝容，眼神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求夸奖的表情。
但他却忘记了，他还没有戴上眼罩，看上去还是一只眼睛一片黑色空洞的恐怖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