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中原的高手
中原,殷墟古城。
三米高墙围成一个小院,一个头发花白年过古稀的老人,正在院子里浇花。
老人步伐稳健,二十几斤重的铜水壶拿在手里,老人手腕不抖,一身灰衣短打,千层布鞋,不沾一丝灰尘。
一旁有一桌一椅,枯藤编成,上面摆着一个茶壶,和一个半导体收音机。
中原也称豫州,当地人酷爱豫剧。收音机里传出来的小调却不是豫剧,如果此时能有一段高山流水或十面埋伏也应了这院子的景。
老人还在浇花,耳听得当当当,三声脆响,有人叫门。
“进来吧。”老人将水壶放在井口,看见了来者,是一个身穿西装的男子,右手还打着绷带。
“你是何人?”
“桃源,雷獾,见过永义大师。”
“哼,什么大师,老夫已经退隐,不再问江湖诸事。”
“永义大师身为少林派达摩堂首座,一手达摩剑法技压群雄,就这样隐退,岂不可惜?”雷獾绰号乌山金光,日前被艾山河一招击断臂骨,休养半日,便奉方贵之命,来到殷墟,寻找少林派退隐的武僧,永义大师。
“近几日,我那师兄永仁杳无音讯,想必也是被你们请去了吧。”永义大师一个请字说的格外重。
“永仁大师的刀法的确精妙,可惜被人暗算,如今驾鹤西归,永升极乐。”雷獾恨这个通讯发达的现代,一个人二十四小时没有讯息,半个世界都知道了。
“这事与你们脱不了干系,师兄为人清心寡欲,怎会与你们这些商人打交道。”永义大师以为眼前的这个妖怪只是一个商人。
“永仁大师欲度化苍生,怎奈邪魔当道,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永仁大师他……。”雷獾欲言又止,正中永义和尚的下怀。
“说!我师兄他是怎么死的!”永义坐在藤椅上,将手放在茶壶一旁。
“永仁大师被那邪派暴徒在背后偷袭,封了大师的周身大穴,一棍打碎脊骨,当场暴毙。”雷獾也是一阵叹息。
啪……永义和尚一掌拍在藤桌上,藤桌纹丝不动,可那一旁的紫砂茶壶却被掌风震的粉碎。
永义和尚与他师兄永仁,乃是亲兄弟,二人脾气秉性不同,永仁和尚清心寡欲,永义和尚性如烈火,一同加入少林,几十年来,永仁练刀,永义练剑,感情深厚,如今他兄长被人害死,永义和尚可不干了。
永义和尚一挥手,一道掌风,劈向院中槐树,一抱粗细的大槐树四散开来。
这一手看得雷獾是目瞪口呆,若是用雷法妖术,毁去一颗树木,那是举手之劳,但是像着和尚这样,抬手一道真气,就像树木劈的四分五裂,雷獾自认做不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
槐树散开,树中竟然插着一把松纹古剑。
松纹剑与一般的铁剑不同,松纹剑的剑脊上有着水波一样的纹路,剑身刚柔并济,正是剑法名家难得的利器。
“走,我去会会这邪门歪道!”永义和尚提起宝剑,随着雷獾前往郑州。
永义和尚的话让雷獾脸红不已,到底谁是邪魔外道?
两日之前,《百鬼夜行录》排名第一的木魅,化作一个胡子男,来到一家武校。敲响了校长室的门。
何大印已经已经生病了,但他不服老,年近六旬,依然每日练拳,从不懈怠。只是这几日,他觉得胸口有些闷,原本壮硕的身体竟然有消瘦的迹象,去了一趟医院,回来时带着一个肝癌晚期的检查结果。
看着一墙的奖状,证书,奖杯,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得,只是自己那小女儿让他放心不下,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日。
“进来。“何大印喝了口茶水,想压制一下胸口的闷痛感,可惜徒劳无功。
胡子男走进校长室。
“你是?“
“桃源,枫红叶。“
何大印看着这个男人,和自己一样粗犷不羁,但名字怎么就胜自己一筹?
“哦,幸会幸会,阁下在我这,有什么事请吗?“何大印搭眼一看就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练家子,横炼的功夫应该不俗。
“我见何校长有难言之隐,我这里有灵丹妙药,你可以尝试一下。“枫红叶拿出一个葫芦,放在桌子上。
“我生病的事请,你怎么知道?“何大印是老江湖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给自己送药,正常人也要问问,而且他生病,连徒弟都不知道。
“我桃源自有手眼通天的之辈,区区恶疾,药到病除。何校长可以先去医院检查,然后再考虑是否服药。“枫红叶转身要走,被何大印留下了。
“枫先生留步,我若真有恶疾,用了先生的药,应该如何报答先生?“何大印从小到大没生过病,跟随母亲习武之后更是身强体壮,百病不入,寒暑不侵。但就是这样的人,一但生病,绝对小不了。
“阁下虽在中原创办武校,但手地下的功夫应该没忘吧。“枫红叶问道。
“习武之人,安身立命的东西,不敢懈怠。“听枫红叶这样问,何大印有些不开心,不过这也他吹嘘自己的时候,这会不能认怂,不管对方是什么意思,好歹是给自己送药来的,花花轿子人抬人,咱不能落了面子。
“我说的不是你学校里教的那些套路,而是你祖上传与你的洪门铁线拳。“枫红叶自然是看不起那些比赛套路。
“阁下到底是何人?“何大印会洪门铁线拳的事请一直无人知晓,原因很简单,何大印的爷爷并不姓何,而是姓梁,是当时的武学名家,何大印的父亲是私生子,为了维护老一辈的脸面,只能随母亲姓。
“我是谁不重要,你的命才重要。“枫红叶转身离去,临走时,再门口的盆景上摘下一片枯叶,头也不回,手掌一推,嗖的一声,牢牢钉在何大印的书桌上。
用飞镖钉进书桌,不算本事,但用那片枯叶做到此事,却不易。
“这是何等的巧劲,这摘叶飞花的手段,的确是一个劲敌。“何大印拿起桌子上的葫芦,里面是墨黑色的药水,心一横,一饮而尽。
何大印抱着叫人害死也不能病死的奇怪想法,栽在椅子上,一股火一般的感觉灼烧着他的灵魂,他想晕过去,但使失败了。他生生忍受着炽热。
过了一会,炽热褪去,胸口一片敞亮,感觉自己的病应该没有大碍了。
何大印看着自己的手,感觉肤色好像比以前黑了一些,但不影响,何大印本来就不白。这时,何大印的手机响起,是一条短信。
“两日后,城隍庙门前,击败一人。“
何大印明白了,这是那个送药的枫红叶要的酬劳,也好,自己这条命都是人家给的,打败一个人而已,小事一桩。
同一天,冀州的一个红灯区,一个台球室里,一场斯诺克对赌正在进行。
一方是一个年轻的高富帅,另一边则是一个邋遢的中年人。
“大叔,你行吗?“高富帅见这个中年人衣着有些廉价,怀疑他的球技。
“试试吧,好久没打了。“大叔点起一根烟,细细的品着。
“你试的起吗?一分一百块啊。“高富帅是输得起,他只是怕眼前这个大叔,输了球掏不不出钱来。
“那你让我开球吧。“大叔一笑。
“行,你来吧。“高富帅也是大度,没和这位大叔争竞。
斯诺克一共22个球,十五个红色的,黄、绿、棕、蓝、粉、黑各一个,红球1分,黄球2分,绿的3分,棕的4分,蓝的5分,粉的6分,黑的7分,按照一个红球一个彩球这样打进去,击球选手在红球全部入袋之前必须每击一个红球之后将黑球入袋,这样一杆打完,就能拿到最高分数,147分。
邋遢的大叔看上去老眼昏花,高富帅的一帮朋友还在一旁嘲讽大叔。
可党大叔拿起球杆时,那双沾着眼屎的双眼瞬间变的明亮,大家都没注意,可一边打球的一个女孩,却看在眼里。
女孩放下球杆,看着大叔打球。
大叔轻轻叹出一口气,站在球台前,瞬间化作大神。 什么高杆,低杆,香蕉杆,跟球,贴球,组合求,眨眼间,红球已被打的精光,这就是说,大叔在一杆的情况下,得了120分。只剩最后七个彩色球,就能拿到147分。
大叔回头看向高富帅,问道:“你能打出一百分吗?“
高富帅一愣,咽了一下口水,他知道,大叔拿到那27分跟玩一样。
“差……差不多吧。“高富帅的球技差了一大截呢,顺风的球位能打出八十就很不错了,看着大叔那白球的走位不要太风骚。
“这样吧,就算你一百分,输我20分如何?剩下的我也不打了。”大叔给年轻人留了些面子。
高富帅也识趣,乖乖掏出两千快放在台球案子上,转身离去。
大叔拿起钱,也离开了台球室。
刚才看他打球的姑娘跟了上去。
大叔找了一个路边摊,要了一瓶啤酒,自斟自饮。
“你跟了我一路了,想干什么?”大叔头也不回的说道。
好在旁边没人,不然会以为他有什么病。
这时,藏身在阴影处的女孩出来了。
“你好,我是桃源的远藤奈。”女孩坐在大叔旁边。
“桃源?没听过。”大叔摇摇头。
“刚刚看你球打的不错,想来我们公司吗?”远藤奈给大叔倒酒。
“你们是开台球室的?”大叔问道。
“不,我们是一个社团组织,像你这样的身手,留在台球室里太可惜了。”远藤奈有些惋惜的说道。
“没什么惋惜的,混口饭吃而已。”大叔满不在乎的说着,可眼里却有一丝苦笑。
“我只是觉得五郎八卦棍的传人在这种大排档喝这种劣质的啤酒,有些可惜。”远藤奈的声音阴阳顿挫,诉说了一个落魄高手的无奈。
“哼,什么五郎八卦棍,早就消失了。我也不会什么鬼棍法。”大叔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大排档,也想离开那个远藤奈。
远藤奈指尖一动,一道黑影闪过,割开了大叔的裤脚。
果然,大叔的踝骨位址上,有一个支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