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克罗克几人亲身下场搅混水,从一开始的木楼乱战到指挥法克传递假消息,杜邦始终退居幕后。
杜邦亲眼瞧着艾雷恩扶起被揍的面目全非的贵族狼狈后撤,打了个呼哨,让没有高速移动能力的马尼德继续占领制高点,充当耳目。而他自己,从空中旋即一跳,轻松落至地面,遁入小巷。
犬犬果实·幻兽种·祸斗形态,作为典型的犬系动物恶魔果实,敏捷方面堪称出类拔萃。
配合上月步和剃,从木楼到码头,小半个安斯城被杜邦不到几分钟时间轻松跨越。
此刻恰好赶上西西里成员有批次地退出战斗,将战场留给阿金众人和那位凭空出现,战力不俗的女人。
杜邦在远处冷冷看着这一幕,手掌不自觉抚摸着前胸。
在杜邦T恤衫之下,胸膛之上,静静流淌着一道道红色脉络,恰如火山口蜿蜒的岩浆。
这是祸斗带来的身体特殊异变。杜邦开始只以为红色脉络嵌在血肉里。一触摸才知晓,那是可以亲手接触地流动半固体火浆。
“副船长,这个女人太蹊跷了!”
一位魁梧的海贼举着火枪慢慢凑近阿金身旁,表情惊慌。阿金同样拄着双拐大口喘气,深有同感。
就在刚刚,阿金曾亲自上前和对方厮杀,可双拐打到女人身上好像打到了棉花,有力使不出。
更诡异的是,双拐上实心的铁球在接触到女人身体后,开始迅速生锈,随即如同埋在沙土多年,被风一吹,消散不见...
而更可怕的场景还在后面。
和女人交过手的所有海贼,头发大把掉落、牙齿全部掉光、血肉极速脱落、内脏开始缩小,整个人眨眼间连惨叫还未发出就变成一副骨架。
目睹这脱离人类常识、诡异的景象,众人皆吓破了胆,他们不害怕穷凶极恶的敌人,唯独对这类未知现象心惊胆战...
有的海贼拔腿便跑,口中不停急呼:
“快跑!她是魔鬼!!”
有的海贼浑身瘫软,跪在地上,双手紧握胸前十字架疯狂祈祷:
“主啊,请救救我!请救救我!”
杜邦在远处望着这一幕,也不免凝重。
“这是...恶魔果实的能力吗?”
“好怪异...”
“都给我振作起来!”
阿金上前一把扯掉瘫软在地的海贼手中紧握的十字架,向逃的逃散的散,已经所剩无几的数位海贼大声怒吼:
“我们遇见过的所有敌人,难道是被你们祈祷死的吗?!”
阿金环视一圈,重重道:
“你们先走,我断后!”
“副船长!...”
“这是命令!”
随着阿金的最后一句话,本应无组织无纪律的海贼居然如同军人一般,咬着牙拖着同伴快速离开。
杜邦眺望远方地平线,他想起了黑八。
当初他被克里克击晕后,发生的事情都是听塞切斯等人口述,对阿金印象比较澹薄,此时见到他和黑八做出同一种选择,目光微动。
而战场上,阿金与半人半鬼的女子远远对峙。
刚刚和哈尔德尔碰面时,只是无牙的女人,此刻半边身子的血肉腐烂不堪,流出发脓的血水,肠胃肝脏暴露于空气中。
嘴巴两侧皮肤脱落,一道道筋肉链接脸颊,犹如东京传说中的裂口女。
这股如恐怖片中的恶鬼形象,让豪胆的阿金也跟着心惊肉跳...
女人没有管如潮水般退去的海贼,而是冷冷盯着阿金。
那对眼球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好比死人的眼珠。
阿金默默捡起一把弯刀,又从死去的海贼脖颈上扯下银色十字项链,东海主流宗教中,记载十字架可弑魔鬼!
阿金深呼吸一口气,拾刀前冲。
但阿金预料错了,女人不是魔鬼,只是人而已。
所以当缠绕着十字架的弯刀直直噼向女人时,女人举起细小狭长的匕首,将弯刀轻松架住,随后十字架和弯刀瞬间开始生锈氧化。
无形的气息顺着弯刀攀至阿金握刀的手臂,手指旋即传来剧痛。
阿金反应极快,疼痛传达到大脑的一瞬间就撒手后撤,可尽管如此,当阿金低头一瞧,右手指肚血肉连同指甲也已全部脱落,露出森森白骨。
阿金颤抖着咬牙从衣服上撕扯下长长的布条,将指尖白骨层层缠绕。
“嘶...啊!!”
布条黏住血肉和骨头。
正所谓十指连心,锥心般的疼痛源源不断涌入大脑神经,让阿金浑身哆嗦,汗流不止。
等到右手稍微好一些,阿金又默默捡起一把长剑,剑尖对准女人。
“倒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可惜了,他是杀害黑八的人。”
杜邦没有去掺和两人战斗,不管两人谁死谁活,对他都有益处,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只是让杜邦和阿金都始料未及的是,明明占据上风的女人,突然莫名其妙说了句“我自由了”,嘴角一扯,整个身子血肉恢复。然后看都不看一眼阿金,转身消失在小巷黑暗中...
“搞什么名堂?”
阿金不相信女人真的就这么直愣愣走了,怕对方是来欲擒故纵那一套,严阵以待半天,发现好像真的不见了,一阵摸不着头脑。
但随即,卸下一口气。
“也好...能活下来就是赚到。”
阿金松开防备,准备将这个可怕的女人禀告给船长,如果真的如同一开始的海贼所言,一言不合就开杀的女人是吕西尼的部下,那对吕西尼的重视程度绝对要提高,这女人实在太厉害了!
阿金急匆匆迈开脚步,突然,一股劲风从背后传来。
阿金勐然回头,一点黑影在他童孔内从远及近,阿金根本来不及招架,就被这横空出世的一拳直直轰出数十米,砸向身后墙壁。
整面石墙随着他一同坍塌。
来者势头不减,落地后又极速前扑,眨眼间奔至阿金眼前,钳住刚刚勉强坐直身子的阿金头颅,手臂一扯再一推,狠狠凿进石块中!
阿金头颅顿时鲜血直流,眼前一黑,昏迷不醒。直到这时,他都未曾看清来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