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草号的甲板很是宽阔,十五名水手早晚各清洗仅仅两次,就已经耗费这些人一天的功夫,足以说明甲板之大。
此时杜邦站在甲板上,提着他标志性的战斧,和手持双锤的塞切斯正不断交锋。
塞切斯低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前,双锤如飞蝶,在杜邦耳畔呼呼作响。
杜邦双手持斧,气沉丹田,战斧犹如长了眼睛,在对方的双锤中不断游弋,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声响彻甲板。
杜邦始终对和布鲁杰姆单挑时的巧妙状态念念不忘,那是一种极其空灵和玄妙的感觉,好似整个身躯和灵魂融为一体。
但也许是生死一瞬间才让杜邦爆发了潜能,所以随后杜邦和船上其他高手的屡次切磋中,再也无法进入那种状态。
但今天,杜邦又一次感觉到了!
杜邦心无旁骛,随着和塞切斯的交手,一点一点剥离着对方的手法,杜邦灵魂如同脱离了空间,身体如同本能般挡住攻速越来越快的双锤。
但这种状态来的快去的也快,最终在最后一次斧与锤的碰撞里,杜邦失去了这玄之又玄的味道。
“还是不行吗?”
杜邦摆了摆手,示意切磋停止,从哈尔德尔苏醒后,杜邦这些时日终于可以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习武中。
但对手绝大多数时间只有塞切斯一人。
从一开始不适应这位招式大开大合,身影却灵活如猴的战士的凶勐打法外,后来的日子已经慢慢习惯,而现在更是到了瓶颈。
“说白了,这种靠自己琢磨的野路子,终究不是长久之道啊。”
“还打吗?”
塞切斯摸了摸光头,这几天他伤势痊愈的差不多了,每天晚上都要拉着杜邦喝两杯,船队带的不多的酒桶,几乎被他一人喝去大半。
“不打了,今天到此为止,还有,晚上不要再找我喝酒!我要喝吐了!”
杜邦真是受不了光头塞切斯,这勐男应该去和马尼德对饮,两个酒桶比赛看看谁更能喝。
“实在不行你去找克罗克,他也是个酒蒙子。”
克罗克在一旁一听这话眼睛放光。
“俺可不和他喝,他酒量和娘们一样,不对,都没有俺们那块的女山贼能喝。”
“大光头,你说谁不如娘们?!”
一向看不起女生的克罗克顿时鼻子冒烟,我堂堂大海男儿居然被说不如一个女生?还是山贼?
“行了,咱们看看黑皮去,听说他现在都能跑能跳了,你们这群变态,恢复能力怎么跟金刚狼一样?”
“谁是金刚狼啊,听着名字真霸气。”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从水手堡走进底层船舱,所谓水手堡,就是高于甲板平面的高耸建筑,因为是第一道防线,所以被称作为水手堡。
自从上回答应了马尼德要求,并且从他嘴里知道了天龙人和世界政府许多事情后,杜邦危机感再次攀升。
看来不仅仅海贼会伤人,自诩正义的海军也会成为天龙人的一把刀。
真正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同时马尼德还有一点说的没错,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扭转世界,只有建立一方势力方能真正意义上的立足。
比如四皇,他们靠的可不仅仅是个人勇武,强大的武装团队,广阔的势力范围,和庞大的金钱收入,都是他们称霸大海的资本。
杜邦谈不上,也不可能去对标他们,但他也需要组建一个以自己为核心的小团伙了。
现在看来,塞切斯和黑皮哈尔德尔都是好的人选,首先两个人和自己是刎颈之交。
同时他们也是孤身一人,而且对于金钱和其他方面的需求不是说没有,而是远远比不上他们心中的情义有份量。
塞切斯不用说了,哈尔德尔,杜邦能看出他和自己是一类人,都属于大恩不言谢。
至于克罗克嘛,杜邦不是没有考虑过,这小子对自己很服气,同时又是一位好炮手,性格各方面也不错。
但他毕竟是金海草商会的人,不说马尼德会不会放手,恐怕他自己都不舍得离开这儿。
“哈尔德尔,出来晒晒太阳吧,这几天阳光挺充沛的。”
哈尔德尔正在自己房间给弯刀抹油,听到门外杜邦等人的声音,高兴的打开了房门。
“杜邦,你们,来啦。”
哈尔德尔虽然长的磨砂黑,可面孔却是亚洲人面孔,让杜邦每次都深感这里的神奇。
杜邦点点头,也不客气,事实上和这些生死兄弟,海上儿郎太客气才是真的生分。
“你们都坐,我有点事想和你们商量商量。”
“咱们的船预计明天就要到达哥亚王国,我准备到了哥亚王国,就离开海草号,自奔前程,不知道你们都有什么打算。”
“我,跟你,走。”
“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我跟你。”
杜邦话音刚落,哈尔德尔就接过话茬,语气坚定。
杜邦摆摆手:“你的命是大家一起救的,而且你也救过我,不过你既然决定跟我,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塞切斯摸着圆鼓鼓的光头,憨厚着笑道:“俺其实去那都一样,就为了混口饭吃。”
“俺原来当山贼就是吃不起饭了,山贼王才把大家解散,俺一出山门,就遇到了马尼德会长。”
“俺也知道,海草号能赚钱,马尼德会长也不抠门,但像这回一样一次赚这么多贝利,也不会经常有,而且就算有,下一次俺也说不准拿不到。”
“再说俺也不图那么多,这回加上杜邦兄弟给的钱,俺都有三百万贝利了。”
“俺决定了,跟着你走。”
克罗克没想到杜邦是来挖人的,面色纠结,见其他两人纷纷表态,他更是面色通红。
杜邦见状把手按在克罗克肩膀上,语气轻快道:“干什么呢小克罗克,这可不是你一个海上儿郎该有的表情。”
“你以为我杜邦会干让你陷入两难境遇的事吗,你在金海草商会长大,一步步走到现在,这里才是你的家,你纠结是很正常的,别自责。”
克罗克听后果然舒坦了许多,但还是有些不安。
杜邦笑了笑,宽慰道:“怎么,是怕我们以后不是你兄弟了?那你也太小瞧我们了,我们虽然不在海草号上,但咱们大家一直都是并肩战斗的伙伴。”
随着杜邦开口,塞切斯和哈尔德尔也都发声表示不会忘记克罗克,塞切斯甚至还开口嘲笑他真是小孩脾气,惹得克罗克一顿大骂。
当晚,几人端着酒杯小小喝了一顿,以杜邦为首的三人组正式成立。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未亮,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里,“海草号”终于航行到了目的地。
哥亚王国的走私港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