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温被骂得有点懵。
秦以深靠着椅子背，吊儿郎当道：“季医生今天可迟到了啊，来得比平时晚了好多。”
季司温道：“昨天没太睡好，起晚了，路上堵车。”
姚婉茹讥讽一笑，“呵呵，当然睡不好了，做了这种亏心事，你能睡得好吗！”
季司温猛地拧眉。
“你有证据吗，就说是我做的？”她冷声道。
“你最近跑前跑后的拉投资，谁知道你把那些机密资料泄露给了谁！”姚婉茹瞪圆了眼睛。
苏行赶紧道：“姚小姐，恐怕你误会了，之前季医生准备的资料我都看过，就是一些可以公开的数据报告，绝对没有涉及到我们的核心机密。”
姚婉茹却是不依不饶，“苏院长我们当然是相信的，但是除了和苏院长一起见的那些投资商以外，恐怕她还自己去见别人了吧！谁知道她都把什么给人看了！”
季司温猛地抬头，她想起昨晚的事情来。
姚婉茹一脸的得意，又抱住秦以渭的胳膊，撒娇道：“以渭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呀，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可是不配在盛安工作！”
“真是没有良心啊！”她带着不屑瞥了季司温一眼。
季司温看向秦以渭。
秦以渭也抬起头来看她，二人对视。
他目光晦暗，让人看不清喜怒。
“秦总……”苏行还想帮季司温解释。
秦以深却添油加醋道：“DG29这个项目的前期投资已经超过了四十亿，虽然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但之前的积累也是很可观了，就这么泄露出去，别人轻而易举就可以用到我们的研究成果了！”
“四十多亿，再加上这么多研究人员几年的心血，全都直接送给别人了！”秦以深挑眉，吊儿郎当地笑，“所以苏行你说话之前，最好是好好考虑考虑！”
“秦总，我……”苏行还是想帮季司温说话。
但季司温却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
她不想连累苏行。
秦以渭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眸光瞬间一沉。
他想起上次，苏行送她回家。
难道季司温是为了苏行才留在盛安的？她和苏行，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狠狠拧眉。
“这件事情你去好好查查，”秦以渭对秦以深道，“一定要查出个结果来，另外也准备律师团队，准备和对方打官司。”
姚婉茹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本来就有四十多亿打水漂了，现在打官司，又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这些人真是没有良心！”
她软软靠在了秦以渭身上。
秦以渭却不耐地往旁边让了让。
季司温抿唇，道：“我会配合调查的，清者自清。”
“嗯，”秦以渭应了一声，“调查这段时间，你就不用来了。”
他不愿再看见季司温和苏行腻腻歪歪。
季司温猛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为什么现在就要停我的职！”
“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的！DG29那个项目，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泄露的，没有人比我更想完成，因为我……”
她想告诉秦以渭，因为康康的病，她即便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会让DG29这个项目出意外。
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姚婉茹打断，“你还有脸问为什么！现在让你走，也是我以渭哥哥给了你脸，要不然到时候当面查出来就是你做的，你就别想走了，就得直接让保安扔你出去了！再说了，谁还放心把这个项目交给你？你做什么工作，是觉得偷出去的资料还不够多，想要继续偷吗！”
“你……”季司温登时怒了。
可秦以渭却打断了季司温的话，“行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了！”
季司温猛地抬眸，那一瞬间，她眸光闪动，似是要哭。
但却深呼吸压了下去。
她只哀哀看了他一眼，便又别过头去，不愿再看他。
“我知道了，秦总。”她哑声道。
那一瞬间，秦以渭觉得他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住，心痛异常。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背叛。
还是因为她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悲伤。
姚婉茹瞬间靠在了秦以渭身上，一脸挑衅地看着季司温，“快滚吧，还赖在这里干嘛！”
秦以渭只看着季司温，忘记了躲闪。
看着他们俩亲密无间的样子，她只觉得自己心口被塞了一把棉花，闷闷的，里面还藏着许多根针。
她转身，苏行抓住她的胳膊，回头道：“秦总，季医生真的是冤枉的，她不是这种人，季医生……”
秦以渭的目光冷冷落在了他的手上，冷声道：“是不是的，苏院长怎么知道？”
他想说，你和她什么关系，对她那么了解？
季司温把胳膊抽了出来，哑声道：“苏院长，多谢，但是不必了。”
她看着秦以渭，目光清冷，似是还有几分嘲弄，“那些不信我的人，再说一万句，也还是不会信的。”
她径直离开。
秦以渭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姚婉茹得意异常，靠在秦以渭的肩膀上，死死搂住他的胳膊。
好一会儿，秦以渭才反应过来，把胳膊抽了出来。
“行了，你没什么事就先走吧。”
他揉着额角，冷声道：“以后医院的事情和你无关，你也少插手。”
“怎么和我无关呢以渭哥哥，我就快嫁给你了！和你有关的事情都和我有关呀！”她赶紧道。
但是秦以渭看她的时候，眸子里却不带一点感情，冷得她心里发慌。
她不敢再说什么，和秦以深一起匆匆离开。
季司温带着自己的东西回家了。
她躺在沙发上，头疼异常，不知道怎么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梦见DG29这个项目被彻底宣告失败，康康躺在她的怀里气息微弱。
她梦见自己沉入水中，无数人在嘲讽。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像是秦以渭。
可她伸出手，却被推往深渊更深之处。
她猛地惊醒，却又沉入下一个梦境之中。
她躺在沙发上睡得昏昏沉沉，不停发抖，出了一身的冷汗。
旁边的手机响了好久，都无法把她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