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在这片改革开放的领头城市中, 自然是能充分领略其间战火燎原, 硝烟肆意,金钱、利益、权势,各路英雄本领尽显, 共逐鹿之。
对于咱们这种小本买卖的家事来说,就更要以智取胜, 手段迭出。
孙子曰: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敌者劳。故善战者, 致人而不致于人。
老子谨遵先祖训诫, 抬起一脚毫不犹豫的就抢先踩入战圈,虽然不一定能完美的做到安逸从容,但至少让那个仓促应战的变态疲劳不堪, 多少也算点功绩。
不过显然, 如果向展u真的菜到能被我弄得一直手忙脚乱,那么他就根本不配列为那孽畜的头号死敌, 甚至争斗至今仍不见败迹。
当然, 这究竟是不是那变态故意隐藏起自身的隐患不被人察觉,就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了。
毕竟咱也是始终处于被他提防的状态,除非再做回他的宠物,否则没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所以今天向展u将我叫出来共进午餐,老子就算再没脑子, 也能知道这回是他的反击了。
老子在将身为拖油瓶,并且不断磨磨唧唧,担忧不已的小段童鞋一脚踹出去派往后方商讨合作细节后, 也义无反顾英勇无畏的踏上了与变态战斗的第一线。
毕竟那臭小子一工作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双眼赤红力拔千钧,尤其是对于大部分出自他手的计划书更是当成了亲儿子,再将儿子买给人就更是心疼不已,因而其间各项内容更是力争不休,毫不吃亏。
但对于面对变态打机锋闲扯皮这种需要配以极高脑转速的东西,那他的火候就是欠了不是一星半点的。
更何况老子本身就算吃再多的亏也是虱子多了不咬,无牵无挂一身轻,被人囚禁逼疯一次还是两次目前来说基本也没什么区别,倒是一个不小心要把他给搭进去,那我还不得悔得直吐血?
不过显然,哪怕我对这变态再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与小心,一路上太极打个不断隐喻蹦个不停,如今看清这高级餐厅的包厢里坐着的那个男人后,也不得不悲叹一声还是低估了这孙子。
第一反应悲催过后再看第二眼,心里莫名跟着就是一疼。
那天天色太暗,而且隔着玻璃还没看清,如今在青天白日之下再一细瞧,这家伙怎么瘦这么多!脸色竟然也这么差!
紧接着老子又是一怒,胸肺中火气沸腾,咕嘟咕嘟的直冒酸泡。
他妈的老子疼他个屁!人家跟美女吃饭香着了用得着你他妈关心!
向展u迈着优雅而写意的步子笑如春风的飘了过去,眼睛里赤果果的闪着各种可以概括为jq的光芒,“赵总,好久不见,近来还好么?”
一直安静坐在椅子上的赵钧同闻声也是淡漠的将头转了极为微小的一个弧度,用眼角轻蔑的扫了眼向大变态,然后就又将视线落在了跟在后面的我身上。
于是我也咧开嘴祭起八颗闪亮的白牙,争取如向展u的意努力体现本人300瓦灯泡的特质散发着能吸引众多视线的光芒,果然看见他的瞳孔缩了一下。
“好久不见。”我仍旧扯着唇僵硬的笑,略显畏缩的抬了下手向他示意。
赵钧同果然不愧为他蔑视天下的王八气息,掸都不掸我的手,只看了我一阵,眼睛略略眯起了点。
向展u此时已经拉开了赵钧同对面的椅子坐下,笑的温柔,看着我的眼睛也温柔,抬手招呼着我,“明希,过来坐这儿。”他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老子嘴唇上的神经末梢被寒流经过抽了抽,向展u眼睛里的温度也开始变淡,唇边微笑不变,语气却是命令的,“过来。”
我复杂的看了眼赵钧同,见他苍白着脸冷冷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就垂了眼睛,小步子蹭了过去。
刚迈出两步,就被向展u伸手一拉一个趔趄扑倒在了他的怀里。
等我挣扎着还没能爬起来,向展u就两只手掐住腰一抬一按,力气大的我直嘬牙花子,待到终于不疼了,就发现老子不偏不倚的正好面对着面的跨|坐在他身上。
青筋暴起,抬手就要扇过去一巴掌,又再听见他低声一笑后制住了动作。
吸气吸气吸气……
呼气呼气呼气……
不气不气不气……
不就是考验我投诚的真心么,不就是试探咱来的目的么,不就是稍微示点弱么?大丈夫能屈能伸,悍然不畏!
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
想当初老子装白痴讨钱的时候就明白这世上要什么都不能要脸,没什么都不能没钱,这点东西,小case~
我坚决不能一气之下暴揍了他让辛苦的计划流产,更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给那孽畜再添什么麻烦,既然下了决心划清界限,如今也正好是个机会。
所以此时我深呼吸了几下,就老老实实的趴在了向展u的身上,虽然身体还有着排斥性的轻微颤抖,但敌不住咱坚强的意志!
向展u知道我的反应后丝毫又笑了笑,抚摸着我的后背,一下一下顺着,老子汗毛起的更加厉害了。
其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多喘。
这种煎熬也不是过了多长时间,就听见了从后面传来赵钧同的声音打破了桌上的沉默。
“你找我来,”只听他顿了顿,“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向展u将下巴搭在我仍旧颤抖着的肩膀上,笑道:“我这个玩具前两天丢了,这回没成想竟然自己就跑了回来,我总觉得这么高兴的事,似乎应该找赵总一同分享一下。”
赵钧同沉默了下,“你的玩具,与我无关。”
向展u闻言轻轻的笑了起来,“我还以为要是开个价,起码能把他卖给你了,”他说着一手按着我抖的更厉害的后背,“毕竟要训练出这么一个玩具,还是很花费时间的,明希,你说是不是?”
我紧闭着眼睛,死死的咬着牙不开口。
向展u顿了下,随即淡淡的一笑,“果然,你这种货色根本就值不了几个钱,连城西的那块地都比不了,赵总根本就看不上。”
我像是被人打了一鞭子一样抽搐了下,大喘着气,还是不出声。
“向展u,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就先走了。”接着就听见椅子腿摩擦地板的声音。
向展u道:“赵总真的不再考虑一下?虽然那块地对扭转盛浩的局面至关重要,但……”他笑了笑,他掐着一直埋头在他肩膀上的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面对赵钧同,“但这只小猫,似乎对你很有感情?”
已经走到门口的赵钧同停下了步子,回头淡淡看了我一眼,顿顿,就极为潇洒的转身开门而去。
我盯着门哆嗦着直喘气,向展u看了我半晌,忽然就是一乐,抬起食指一曲擦拭着我眼角下的泪痕,随即又用指尖轻蹭了下唇上被我咬出的血。
“本来以为你变了,没想到还是个痴情种子。”向展u轻轻的笑着,添了下指头上的血,“又被抛弃了么,真可怜。”
我撑着他的肩膀,默默无言的站起身,他也没有阻拦,反而是在我快要收回手的时候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
“带着戒指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你就算记得再深,他也活不回来。”
我“嚯”的一下抬起头瞪着向展u,冷笑道:“姓向的,别说的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老子给了你实惠,也不过是为了得点自己的实惠,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了?”
向展u看着我,又笑了起来,“简明希,我该说你也懂得什么叫做报仇了么?”
他说着又是一叹,站起了身走到我面前,抬手抚上我的脸庞,“难道你就还没认清楚,除了我,这世上还有谁能要你?”
“除了我,还有谁能做你的主人?”
我闻言身体晃了晃,忍不住扶住了旁边的椅子才能站稳。
“你也是我的仇人。”
“嗯,可我也是你的主人,你这辈子唯一的主人。”向展u说着走过来从后面揽住我,“只有从我这里你才能获得唯一的温暖,只有从我这里你才能得到唯一的爱,不是么?”
我沉默了片刻,才喃喃道:“唯一?”
“当然是唯一。”向展u轻笑的咬了下我的耳垂,“你放心,我永远不会不要你。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了你,我会杀了你,也不会抛弃你。”
“简明希,你记住了,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我垂了眼睛,“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向展u在我再次划过泪水的脸颊上轻轻印上一吻后才松开了我,笑道:“当然可以。”
等到他走出包厢,我又静待了一会儿仔细周围终于没有其他人,就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抹了把泪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妈的又来心理暗示,以为我他妈还跟几年前一样所有的信念都被你毁了后的心理崩溃时被你糊弄住了?
身边一个人都留不住,老子早他妈认清这点了,你还真以为你那屁话我就信了?
在一个坑跌倒那叫不小心,在一个坑同时跌倒两次那就是白痴了。
拿过碗具,老子拿起筷子一下就将离得有点远的松鼠桂鱼戳到面前,狠狠的一口咬住,又将转盘上放着的红酒转过来。
“大男人,天天指着被人要,就不能要别人了?毛个道理!”
“老子好歹也他妈是个爷们,你们这些个孙子也太小瞧我了!”
咕咚咕咚咽下好几大口酒,长长得出了口气,老子摇着头嘿嘿直笑,“向变态啊向变态,这就是你没拿到咱病理报告就直接上手的后果,今天也太有损你调|教师的形象和能耐了。”
我笑着夹起一片竹笋,嘎嘣嘎嘣的嚼着,看了眼手上的戒指,“果然你那里还是出了事,季涛要真这么废物,那他怎么着也不值当的搭进条命去了。”
正当我忍不住为发现的细节一阵高兴,看见桌子上的菜又立马一阵气愤,将上面摆着的各种佳菜名肴通通塞到嘴里,又恨恨的给自己倒了酒,就算是碰到了唇上的伤口直疼也挡不住老子的壮志雄心!
这桌席面我刚问服务员,我跟变态来得晚菜早就上齐了,而那孽畜明显没心思吃饭所以竟然也是一口没动,他妈的现在留我一个在这儿付账,我不吃回来简直都对不起艰苦奋斗了这么多年的劳苦大众,浪费食物可耻!浪费金钱更可耻!
好不容易将饭菜和酒水扫荡完毕,老子拍着肚子舒服的长吐了口气,再抬头看看外面已经发暗的天气,拿过牙签剔着牙就想站起来往外走,却没想眼角突然扫见个东西,随即就愣了下。
刚刚那孽畜坐着的椅子座上,那么高级的坐垫竟然有着看似被扯出的口子,碎碎的线头都在外面突兀的支愣着。
甚至,还带着血迹。
老子当然知道这家酒店的牌子上那是挂了好几个星星,招待客人,哪怕就是这种细节性的错误,也是不会发生的。
深深地吸了口凉气,这得他妈多大的劲儿啊,才能把这高级面料撕碎。
老子蛋腚不能了,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死死的盯着那口子纠结了足有半小时,最后还是暗骂了一声,认命的掏出手机。
“嘟嘟”的响了两声接通后,还没等对方说话,我深吸口气后就抢着问道:“韦韦,我简明希,你知道孽,咳,钧同来s城住哪家宾馆么?”
坐着出租车到达宾馆后天早就黑大发了,我下了车抬头一看这宾馆的装潢,就是眼皮一跳。
果然不是一个阶级的,想我跟小段童鞋省吃俭用的就找便宜地,这孽畜倒好,就算是落魄了,也要享受着帝王般的待遇。
问了前台服务员,老子坐着电梯上了楼正想守株待兔的看看那孽畜,招呼没想打,就是纯粹的想看看他还好不好。
可走出电梯一拐了弯,老子就直接泄了气。
那孽畜何须让我等,正坐歪在门口一动不动呢。
我看了一会儿,也没见他有反应,就蹙了下眉走过去,嚯!这一身的酒气!
我俯下身蹲在他身边推了推,“喂,孽畜?还喘气没?”
赵钧同拧起了眉头,却没睁眼,只扭了脸避开。
“……孽畜,醒醒,喂,你醒醒行不行?在这儿睡一晚上不冻死你!”
赵钧同仍旧没搭理我,啊不,他大手一抬挥过一掌把我直接推开了。
而且手指甲上还带着劈裂的血迹,我自己看着都一阵的头皮发疼。
“得,老子他妈就是贱的!”我边骂边按住他乱动的手开始扒拉他浑身上下的口袋,“房卡呢?你把房卡放哪了?”
开了门,我拖着赵钧同的腋窝先把他拽起来,没想到这畜生可真是重,明明看起来瘦的都让人心疼了,我一人扛着他还真他妈费劲。
尤其这畜生还总他妈不老实的乱挣歪!
一脚带上了房门,找了半天才找到灯的开关,等老子呼哧呼哧的好不容易拖着将他给扔到床上,喘的都快肺气肿了,而此时赵钧同却喃喃了一声,一脸难受的样子扯了扯衣领。
老子瞪着眼看了他好久,一句“妈的!”后转身就进了厕所给他用温水拧了温毛巾。
爷向来是属于被伺候的,赵钧同你你今天有福了,竟然能让老子屈尊降贵的来伺候你了!我一手扇开他又开始乱挥的手,一毛巾就呼他脸上了。
老子他妈憋死你算了!
赵钧同自己虽然意识不清,但起码也懂得将鼻子上堵住呼吸的东西扔下去,我趁着这功夫给他脱了鞋又解开了外衣,顺便还在解开最里头的衬衫,手指头扫过他胸前小点时,忍不住抬指头揉了一把,搓了搓。
这东西无论形状和颜色看着都极为可爱,跟这孽畜一贯沉稳冷静的样子大相径庭,以前我和他睡一个被窝,早上醒来后也有偶尔忍不住掐掐的时候,此时完全是习惯性的动作,绝无他想!真的!
一声轻微低喘突然响起,音儿不大,但足够让老子身体里的血冲上脑袋炸起来!
那大提琴滑的,还是最低的那个音!老子听了浑身的骨头都是一酥。
抬头看着这孽畜,估计是因为喝了酒但又着了凉,一张俊逸的脸上微微苍白,但颊上却带着红晕。
被床头灯照着,再加上窗户外面透过来的月光,之间赵钧同眉头蹙着,睫毛抖着,双唇艳红,碎发散落,再往下,就是那脖子、胸口……
老子“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手指头忍不住就慢慢的揉动着他胸口的小樱桃,感觉着它站立,变硬,以及从手底下这人喉咙轻轻的震动的,那声若有似无,似叹似吟……
我了个去!!!
一下跳上床,老子双手揪着赵钧同的领子往外扯,同时“啊呜”一口就咬住了那截从多少年前就开始肖想着好好磨顿牙的脖子。
去他妈形同陌路,去他妈一刀两断!
多难得的机会啊!
煮熟的鸭子放眼前不吃,老子那才真是脑子被门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