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强x,当你无力反抗的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闭上眼睛慢慢享受。
到底是哪一年开始听见这个的我早就记不清了,不过每次听同寝的那群孽畜边通宵折腾课题边无限怅惘的感叹出这句至理名言时,我都忍不住有一种一脚踹过去的冲动。
擦,被强的又不止你一个,老子的论文还没找落了!
当然,那个时候我的那一脚往往是真的付诸于实践,那说话的孽畜哪肉多我就往哪印鞋印。
不过我倒是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对这句话的高深寓意有了如此刻骨的体会。
所幸赵孽畜就算再怎么畜生也还多少保留了那么一丁点子的人性,没真作出来什么天怒人怨的无耻事来。
天知道植物人最怕的就是便秘了!
更何况时刻面临被灌肠的痛苦的还永远不是那孽畜!
然而这却不代表他不会强迫老子干别的。= =
老子自打五岁跟爸妈分室而居,一人独占一屋酣然大睡,直到这二十年过去了,重新被人抱在怀里勒着睡觉,这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赵孽畜到底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孽畜,睡觉也不让人安生,一晚上连着醒好几回。
每次都是在老子刚起了睡意,快要遗忘自己还被个孽畜搂着洒然转身去梦会周公时,这孽畜都得醒一回。
更过分的是他每回醒了,还都得翻弄老子一下,顺便把那两条抱着老子的胳膊勒得更紧点。
你怕个什么劲儿!
老子要能跑早就跑了!还用得着你在这提心吊胆的!
老子还要喘气了!你给我留点呼吸空间行不行!
你那失眠没治好,老子倒先要被你搞到神经衰弱了!
又吓又惊,后来被赵孽畜又折腾到最后一宿没睡,第二天一早光荣阵亡,高烧着被推进医院的我,已经彻底无语了。
植物人的脆弱身体啊,真让人直想仰天长叹。
赵孽畜,经了这一回,我不服你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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侥幸存得性命的在下,从医院里被放出来再回赵孽畜的这个别墅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
从那之后赵孽畜果然收敛了不少,人也变得更加爱岗敬业,手头上的服侍工作越发精进,就连深谙其孽畜本性的我,都差点被他蒙骗过去。
这不是今天正当阳光当好、风和日丽,赵孽畜就极为人性化的带着老子出来放风,在院子里摆了个躺椅让老子享受一下难得的自由空气。
当然,享受的前提是你得有着强大的神经,可以完全忽略掉赵孽畜也在这躺椅上躺着的事实,而且也要忘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脑袋还斜搭在他肩膀上。
赵孽畜此刻倒是自在,这不,他还一边拿手指头玩着老子的头发,一边给老子念书听了么。
而且念的还是pmbok guide。
这书老子知道啊,项目管理的圣经中的圣经,传说里砖头中的砖头嘛。
老子学的工程计价里头这东西可是必修,想当初我可是咬牙又咬牙,跺脚又跺脚,狠心又狠心……最后也没舍得买。
毛一百来块钱了,都赶上牛津双解词典了,老子穷,还是等着盗版出来再说吧。
反正在我亲爱的祖国,盗版这项事业是伟大而恢弘的,屡禁而不止的。
没想到那时候没见着,现在竟然有机会撞上,而且还不用老子自己看。
瞧瞧,赵孽畜多体贴。
其实只要你不对我的屁股有念想,其他的小细节我基本上都随你了。
只是……
你能不能找本中文的过来!!
你英语溜又臭显摆什么呢!不知道老子六级都还没过了么!!=皿=
“呦,这是干什么呢?”
老子听见了声音一愣,这人我知道,是刚来美国那天与其“媳妇儿”一道消失了许久的韦氏兄弟。
总共就那么几个人可以供我琢磨,我当然能记得住。
赵孽畜也停下了他滔滔不绝的念经,顿了顿,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能怎么进,从门进来的。”
赵孽畜又不说话了。
我猜他想问的是你怎么从门外边进来的。
不过很明显的,赵孽畜表面功夫做得极好,绝对的绅士风度,不想跟你这人矫情,老子身体条件所限,也没法帮你翻译。
“怎么又是这书,都看了多少遍了,还没完没了?”
“明希喜欢。”赵孽畜笑了笑,又拿手指头顺了顺我的头发。
我直想给他翻个大白眼看。
老子就算喜欢也是喜欢中文的!
哎,不对,老子又不是简明希。
话说赵孽畜会看这工具书我本来就觉得奇怪,没想到真正有关系的还是这壳子的正主儿。
不过,这怎么就这么巧了?
额,看赵孽畜念的这么溜,说不定他也是干这行的。
说吧,你这孽畜到底是捣腾房地产的还是组织包工队的?
看你这么败家,你绝对是搞房地产的!
“得,我就该知道你得这么说。”隔了会儿,我身上突然一重,“不行,我一见这东西脑子就晕,你跟简明希也真看得下去。”
赵孽畜把似乎是被韦斌拿走翻了翻,又扔在我身上的书拿开,“你来找我有事?”
“啊对了,可不是有事。”片刻后听见椅子腿擦地的声音,韦斌再说话时声音近多了,“你这几天手机怎么总关机了?”
“没什么,不想见外人。”
“这可不行啊,我容易么,航文这几天试了多少回都没跟你联系上,气得他一个长途就把我从被窝里给揪出来了,那一通好骂,我又招谁惹谁了?”
赵孽畜听了韦斌这话后反应不大,仍旧闲闲的摆弄着我的手指玩,“航文有什么事?”
“嗨,不就是简明希以前呆的那个公司么,航文买下来了,让我来问问你,这到底是散啊还是继续养着啊?”
赵孽畜动作顿了顿,手上的力气大了点。
喂!你轻着点!合着这指头不是你的你就不疼了是吧!
“留着吧。”赵孽畜声音里淡淡的,“等明希醒了就把公司给他。”
“你这话说得,好像他醒了能要似的。”韦斌嗤笑了下,“我就不明白了,那破公司,还没巴掌大了,又不是他简明希的,简明希就一给人打杂的小破经理,你们还都当了宝了。”
赵孽畜笑了笑,“你那东西都是伯父伯母给的你自己当然不稀罕,明希的东西可都是他自己一步一步挣来的。”
哦,原来如此,这壳子的正主儿还是个有骨气,怪不得跟你们不合,老子喜欢!
“得了吧,简明希在你眼里就是个完人,我要是能从你嘴里听见了他的一句不是,这美国都得被大西洋淹了。”
韦斌对赵孽畜的心思明显了若指掌,“唉你说,这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简明希他哪怕掩饰的再好,好像心里也不太瞧得起我。”
赵孽畜又笑了,这回笑得胸腔都开始震了。
这么多日子过来,他倒是头一回笑得这么高兴。
韦斌这问的简直是废话,这事要是搁在我这儿,我也瞧不起你们这群二世祖!
“笑!你笑什么笑!他那脾气你还觉得好了?说好听点叫清高,不好听了那就叫不识时务!”
擦!你才不识时务!你全家都不识时务!
人家那叫人穷志不短!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跟你们这帮只会祸害人的孙子一比就是天上地下!
人家都被你们害的归了西了,你还这里编排人家,好意思么!
“他不过是有自己的底线罢了。”赵孽畜的笑明显收了起来,语气都有些淡了。
赵孽畜!原来你还是个明白人!
你他妈既然都明白着还把这壳子折腾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干什么!
老子现在要是能动一个手指头,第一个戳死的就是你!
“对!底线!就他妈的那个破底线!什么事儿都他自己扛着!他还真以为自己几斤几两了!你还甭否认,当时他但凡给你能透出来半句话来,你还至于……”
“韦斌!!”
“……”
“我累了,”赵孽畜声音里透着我都能听出来的疲惫,扶着我的身体慢慢坐了起来,“你还有别的事么?”
“没……没……”
赵孽畜根本就不搭理韦斌,直接一把抄起了我就开始往屋子里走。
其实别说姓韦的了,我都吓了一跳。
好么,那气势,我都快以为赵孽畜刚刚要杀人了。
“得得,我嘴欠,是我他妈的嘴欠,这都怪我还不行么!赵总裁,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没听见我放狗屁。您老累不累?要不我帮您抱会儿?”
这……这也太孙子了……
赵孽畜好度量!听了这话竟然连走路的步子都不乱!
当然,你就更不可能指望他撒手放开老子了。
不过,你们能不能继续说?
不是老子也想学女人每天都这么八卦,实在是老子太无聊了,现在除了思维你让我还能动什么?
你们好心点,就给我提供些让我得以生存的娱乐信息怎么样?
我这心里头还没对他们俩劝完了,赵孽畜抱着我刚从后院进了屋子,前面就突然传来了门铃响的声音。
“钧同,你不是说不见外人么?这又是约了谁了?”
这还真不怪韦孙子有这么一问,赵孽畜的这个别墅的神秘性、隐蔽性、躲避性,绝对与战争时期我党优秀的地下工作者有的一拼。
过了这么多天除了赵孽畜和那几个护工保姆,老子就没遇见过其他人。
赵孽畜显然也不知道,直接下了命令,“韦斌,去开门。”
“是是!!”
韦孙子,你还可以更孙子点……
“钧同……”
老子正幸灾乐祸了,听了这声音心里却突然打了个机灵。
若是没有限制,恐怕现在身体都能激烈的抖起来。
“钧同,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奇了怪了,明明这声音是个很温柔、很可爱的女孩,听着还有着那么点喜极而泣的哭音儿,可为什么这声音,竟然无端的让老子感觉到了那么一股子恐惧?
好像连魂儿都疼了起来。
阿西吧,这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赵孽畜抱着我的胳膊明显的也僵硬住了,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就把我勒在怀里紧紧的。
我离赵孽畜最近,这时已经完全贴在了他的身上。
无声的静了好久,赵孽畜再开口后,声音竟然平平淡淡的,还带着点笑意,让人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
“白畅,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