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起床了!起床了!喂!”
这他妈谁呀, 叫魂儿呢。
老子翻了个身, 扯过被子往头上一兜,但下一刻就感觉自己身下的床垫子被人猛地横向踹了出去。
“阿希,你别跟我这儿装死!今天还有事了, 你快给我起来!”
干嘛啊!姓赵的你他妈今天吃枪药了!
“还他妈睡!你怎么不直接睡死过去直接当植物人了!”
往前蹭了两下没躲开,身上的被子一下就被撩开, 我自己也迷迷糊糊的被人拉着胳膊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快点着, 我不是你爸, 没那闲工夫哄你!”这声音说着,同时还双手穿过我腋下把我拖着往床下拽。
老子双脚刚挨了地,就又被人扶直身体往外推了一把, “会自己走吧?会吧?会就往那儿走!洗手间在那头了啊, 自己去刷牙洗脸去,快点!”
脑子还没清醒了, 老子在原地站了会儿没动, 就又听见那烦人的声音喊了起来,“喂我说简明希你行行好成不成?出门!往左拐!”
嗯,往左拐……
“喂!先出门!得得得!你是我祖宗!我就活该伺候你了是吧!”我被人拉着往前踉踉跄跄不知道走了多少步,又被人推进了一个亮堂堂的小屋子里。
手里被人掖了两个长条的东西,听见一阵水声后, 旁边这乌鸦就又絮叨了起来,“行了,挤牙膏不用我再教了吧?漱口杯给你放这儿了, 你自己先收拾了啊,我去做饭,你听见了没有!”
老子拧起了眉头,闷着“嗯”了一声,这他妈怎么这么烦?
等着旁边的乌鸦嘴走了后,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牙刷,又看看另一只手里的牙膏,我又一阵迷糊。
慢慢的弄出一坨白白的东西擦在刷子上,抬起手往嘴里一戳,来来回回的蹭蹭——老子有多少年没自己挤过牙膏了?
哦,好像时间也不能说太长,就是手指头不太灵活了,有点不能适应。
而且要自己刷牙,好麻烦……
等等,我自己刷牙……
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这镜子里头斯文俊雅的人也同样回给我一个震惊的眼神,老子一把扔下了牙刷,顾不得嘴里还有一堆白沫子,转身就跑了出去,中途因为步子不稳还差点绊了一脚。
“崔钊!”
“叫你爷爷干嘛!”
我寻着声音找人,发现这贱嘴的时候他正在厨房拿着锅铲一脸不耐烦的扭回头看我,然后抽搐起了嘴角,“阿希,你,你这是洗完了?”
愣了一下,老子看着他穿着围裙腆着肚子满头热汗面孔狰狞的景象呆呆的站了一会儿,然后后退、转身、迈步,往回走。
“没事。”
“我擦!”
我怎么忘了,贱嘴叫人起床的时候一向没有耐心,早晨那起床气比我还厉害,轻易不能招惹的。
不过,这贱嘴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老子走回茅房,放下盖子在座便器上坐了下来,开始回忆今早这诡异而又熟悉的情形究竟为何发生。
嗯……老子附在植物人身上穿到未来了……这里头是六年后……
昨天好像遇到这贱嘴了……
跟他从赵孽畜家里出来了……
然后……我自由了?
我自由了?!
老子用水洗了好好洗了把脸,水是凉的!用毛巾擦擦,哎呀大劲了,真疼,所以……所以老子没在做梦?
握了个擦!这他妈太爽了!
老子叉腰仰天大笑了三声,这悲催日子终于给老子混出头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老子自由了!!
“没事傻笑什么呢,把裤子穿上,过来吃饭!”
哦,知道了。
走回卧室,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这阳光明媚、春华灿烂……咳咳,好吧,现在夏天都快过了。
费劲的提起裤子,单腿蹦着连蹬了好几下才终于把它穿上,扣上纽扣,呼,从来没觉得穿裤子还能这么费劲。
再套上t恤,长时间没自己穿衣服了,还真他妈不适应。
老子走回坐到厨房的桌子旁,就看见崔钊正从平底锅里铲除鸡蛋放在盘子里搁在我面前,旁边“叮”的一声跳出来两片面包,吓了老子一跳。
嗯,这机器我在电视里头看见过,是烤面包机。
崔钊又在我面前放了杯牛奶,“吃吧。”
老子看了看盘子里煎得油甑暮砂埃挚戳丝磁员叻抛诺呐d瘫兔姘绶咕驼猓
我又抬起头看着崔钊。
崔钊正摘着他身上的围裙,似乎有感,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走到冰箱旁从里头拿出了包火腿肠,撕开包装后扔给我两个。
“够了吧,吃多了小心再撑到你。”
“……”
没有熬的糯糯的小米粥……没有晶莹剔透的小蒸包……没有滑嫩爽口的小咸菜……
老子内流满面……
虽然没有肉都是素,但我突然觉得赵孽畜他那里的伙食还是很不错的……
崔钊咬着面包片,看着我迟迟不动,就拿叉子敲了敲我的盘子,“想什么呢,还不快吃,一会儿咱还得出门了。”
老子不甘不愿的戳着荷包蛋,“出,门?”
“嗯,我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带你出去转转,”他顿了下,又冲着我笑了起来,“怎么样怎么样?哥哥我对你好吧,还不快来感谢我这大公无私、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大好人啊?”
又往自己脸上贴金,老子翻了个白眼,戳起荷包蛋塞到嘴里,刚嚼了下,就赶紧拿过牛奶咕咚咕咚了几口,这才松了口气勉强咽下去。
真他妈难吃。
一个鸡蛋你也能煎成这样,人才啊。
为了爷的舌头着想,我他妈还是也吃面包吧。
不过想了想,又觉得奇怪,老子咬着面片问向崔钊,“你,说我,心情不好?”
“嗯?”崔钊疑惑的看着我,“一回来就直接扎到床上怎么摇都不动弹,我还以为你伤心了不想理人了,难道不是?”
老子眨了眨眼,为什么要伤心?
崔贱嘴又盯着我看了半天,又抽抽了嘴角,“你难道不是在气赵钧同么?昨天还说要拿刀剁了他了。”
有么?
老子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
在路上遇到了崔钊,老子琢磨了个法子背着赵孽畜跟他打了个暗号,这贱嘴英勇无畏哥们义气的勇扛孽畜威压救老子得出水深火热之境地,然后直奔快餐店狂吃一通大肆庆祝,再然后……好像遇到了季涛?
哦,原来如此,这疯子是有那本事能给我找点不痛快,不过这跟赵孽畜又有什么关系?
老子可是跟崔钊堂堂正正,步伐坚定,铿锵有力的从他那屋子里走出来的,而且随身还拐带了好几件高级衣服……
嘿嘿,那衣服看起来都可值钱哩。
当然,还有老子辛辛苦苦伏低做小忍辱负重骗了半年多才得来的……
才得来的……
我“唰”的一下站起了身,呸出嘴里的面包,恨恨道:“狗熊!”
“哈?”崔钊愣愣的看着我,“什么狗熊?”
老子扶着椅子急的转了好几圈,这还能去要回来么,还能要回来么?我昨天怎么能一高兴就把这个茬给他妈忘了呢?我怎么能忘了呢!!
我的狗熊……挠墙……钻石……人头票子……再次挠墙……
老子蹲在地上一阵郁卒,崔钊静了一会儿,也走过来蹲在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到底是什么狗熊这么重要?”
老子抬起头,红着眼睛含泪看向他,“他,不会,还给,我的。”
“……”
我一把又抓住崔钊的衣服,抱有一线希望激动的看着崔钊,“你,能,帮我,要回,来么?”
“阿希……”
我闪着泪花满怀期望的看向崔钊,兄弟,老子如今可是只有你一个帮手了,你可不能甩下老子不管啊,那可是老子后半辈子的命根子啊。
“我的,狗熊。”
“赵!钧!同!”
崔钊一字字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你他妈当时怎么就没给我说清楚了!”
他抬脚踹翻了一个椅子,肥胖的身体竟然超乎寻常的一瞬间就闪出了厨房,拿起电话跟练一阳指一样猛戳电话键,“我了个去!这他妈到底有几个啊!他没治好老子非得被刺激神经了不可!”
什么几个啊?这家伙说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了?
怎么?几年过来这怎么变化这么大?老子的理解能力也不低啊。
不过,老子迈着小步子蹭了过去,他这是要帮我要回狗熊么……
看见我过来,崔钊一下子转身绕过了我,拿着无线电话就去了阳台,顺便还把阳台门给带上了。
老子又眯了眯眼睛,似乎,不太像是要帮我拿回狗熊。
我擦,这贱嘴瞒着我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