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是程掌柜的亲侄子，程掌柜虽然有好几个相好，但却一直没有一儿半女，所以便将侄子充作亲儿子养。

不仅从小将程小接到身边照料，等他长大后还将他带在身边，让他跟着自己学习管事，两人不是父子，但感情却胜似父子。

但是人性难测。

程小最开始确实是很感激程掌柜的，毕竟若是没了他自己就过不了现在这样的生活，可后来那股感激渐渐地就变了味。

在他看来，程掌柜实在是太狂妄了，总有一天会遭到如此的厌弃，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拖累他。

而且程掌柜虽然看重他，但也在提防他，他害怕自己手中的权力被他抢走，所以并不肯放权给他。

他虽然是程掌柜的亲侄子，可在百果轩根本没有什么实权，就如同洒扫的小厮一般，无足轻重。

他忍了几年之后，最终决定走一步险棋。

他独自一人来到华府，拜见主子，禀明自己的立场，向他投诚。

他还记得当时他也是这样跪在这大厅之中，接受主子的打量。

幸好，最后主子接受了。

而他也成了主子放在程掌柜身边的一个暗哨，负责监管程掌柜。

这一切程掌柜当然是不知道的。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程小表现得日益强势，所以程掌柜便下意识将他当做了自己的竞争对手，这一次评比大赛临时更换灵果的事，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向程小透露。

程小也是在事情暴露之后，这才得知程掌柜胆大包天，闯下了弥天大祸。

但在气愤之余，程小很快便想明白了，他的机会来了。

程掌柜这一次必定会遭到主子厌弃，现在就是他的机会，他一定得把握住才行。

接到主子的指令之后，他立马就去找了程掌柜，同他一起守在城主府门口。

程掌柜与赵掌柜发生冲突时，他就在不远处偷偷观望。

程掌柜离开之后，他又跟着赵掌柜到了小罗巷，在门上做好标记之后，他迅速绕到了街道的另一面，开始隐晦地打听起了那间屋子的主人。

小五在这城住了有五六年，附近的街坊邻居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只需要略微给点好处，那些人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有关小五的消息说了个遍。

程小在将情况查得差不多之后，这才敢回来。

他顺从地跪在地上，准备迎接华彬给予他的考验。

“哼，一个小混混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华彬冷哼一声，百果园让他丢了这么大的人，他自然不会让对方好过。

不过他也很好奇，赵黎和程掌柜手中的生津果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连他都没有生津果的消息。

这样一想，华彬对于刚才一脚将程掌柜给踹死还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该将让对方将所有消息吐露完，这才送对方上路。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突破口，华彬很快也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继续派人盯着赵黎和那个小混混，一有异动，随时来报。”华彬冲华二道。

华二抱拳，然后如一阵风消失了在了原地。

华彬低头看着表示臣服的程小：“从今日起，你先代管百果轩所有事务，等查出百果园的秘密渠道后，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将其彻底击垮。”

“是，小的必定不会让主子失望。”

程小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再一次叩首，郑重承诺道。

他做到了。

他爬上了与程掌柜同样的高度。

不过，他不会像程掌柜一样愚蠢，一朝得势，便轻狂起来。

他一定要坐到比程掌柜还要高的位置。

程小低垂的眼睛中闪烁着名叫野心的光芒。

翌日。

赵掌柜并没有如同往日一样去百果园开门迎客，而是藏头藏尾地避着人往城门走去。

他与小五约定好了，在城外碰面。

昨日发生的事令他颇为不安，所以根本不敢大大咧咧地袒露自己的行踪。

而另一边，小五也推开了房门，一脸坚毅地从门中跨了出来，朝城门外的方向走去。

等小五离开后不久，一道人影匆匆进了华府。

“派人跟紧他。”

华彬冷声道，他就知道对方很快就回做出行动。

这是打算逃跑还是打算去联系那个提供生津果的人。

华彬思索了一会儿，又吩咐道：“让华二带五个人去追他，另外把程小也叫去，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

等人离开，华彬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若是对方安安分分地待在硕城，他还真不敢这么快就动手，毕竟对方已经和城主府有了往来，他还是要忌惮几分。

可出了城，谁管你是谁啊。

不过，这样也好，早一点解决这个麻烦，早一点消除他心口的那股恶气。

华彬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眼中闪过愉快之色。

“掌柜的，退房。”

宋芜将住房的号牌放在了柜台上，朗声叫道。

“来了，十块下品灵石。”掌柜笑眯眯道。

宋芜取出十块下品灵石放在桌子上，在掌柜热情地欢送声中，离开了客栈。

昨日见识了灵果评比，今日就该赶路了，再过两日应该就能到达云岚谷了。

宋芜一路未停，走出了硕城，向着云岚谷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