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洲城郊有一处老宅子,早些年一位旧友将那老宅子托付给了他,梁萧虽然应了下来,却也没什么人手打理,况且那宅子离李洲城尚远,还是直接住在醉仙楼方便。
没想到这时候正好可以充作一处避难所。
这醉仙楼虽然不大,却是有不少来往的江湖人赏脸帮衬,不为别的,只因为梁萧的名气。
梁萧重情义,这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醉仙楼的生意才会如此火爆。
“看来...今晚我该做点什么了。”梁萧在醉仙楼前一直坐到了天黑,直到月亮升到夜空正中,梁萧才站了起来。
和之前不同的是,梁萧手中多了一柄长剑,借着月光,剑身明晃晃的,泛起一点寒意。
梁萧将剑收入鞘中,看着眼前紧锣密鼓收拾着的众人出神。
这些人有些是常来往的食客,也有些是梁萧的旧友,有江湖上早已成名的,也有初涉江湖想成名的,粗略看去,竟然已经有了百余人。
这样大的阵仗,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了,自从醉仙楼稳定下来,梁萧的生活也跟着稳定了起来,这些江湖事,梁萧很久未曾插手了。
“楼主,您吩咐的,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将梁萧的思绪拉了回来。
老人慈眉善目的看着梁萧,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老人姓陈,是梁萧父亲的旧友,父亲去世之后,酒楼的生意一直是他帮衬着打理,直到梁萧回来,才由梁萧接手。
“一共十七辆马车,城外的山庄已经叫人去收拾了,因为闲置了太久,所以明天过去的话,应该也只有客房打扫完毕。”老人继续说着。
“嗯,不碍事,陈伯,您年纪大了,还是先回屋子吧。”梁子轩将陈伯送回醉仙楼里,转身带着人直接奔着李府去了。
夜深了,城里静悄悄的,仿佛是知道今晚会有大动作,一路上连乞丐和醉鬼都不曾看到一个。
“楼主,要我说,咱们不如直接和将/军府干了,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在车上闲来无事,一个年轻人和梁萧说道。
“是啊,这将/军府虽说之前和咱们没什么碰撞,但是这次可是直接踩在咱们头上了。”
“咱们弄了它,也做一回大英雄!这个狗屁杨将/军,仗着有兵权就欺压百姓,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行了,都静一静,楼主都没说话呢,再说,反了这将/军府,可就是反了朝廷,后半辈子,难道你们都不过了?”
梁萧听着车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只是笑了笑,将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
这将/军府,若是放在以前,他还真就给掀了,但是就算他做的再多又有什么用?等这波风头避过去了,再来的,怕又是个欺压百姓的狗/官,这天下的事,本就不是他们这些江湖人能说的算的。
“楼主,到了。”一个中年人掀开车上的帘子,对着梁萧说道。
马车行到了李洲府的后门,却并不见有人前来接应,梁萧下了车,不禁皱了皱眉头。
“好像有哪不对。”阿明比那些刚出江湖的小子们多了份警觉,上前对着梁萧说着。
这话才刚刚说完,李洲府周围就亮起了火光,一排身着甲胄的士兵手中握着火把,飞快的将梁萧他们的车马围了起来。
梁萧见此不免苦笑了一声,想不到这小杨将/军居然早在这等着了,看来他还是算错了一步。
这小杨将/军战场上不怎么中用,这战场下的头脑,却是丝毫不差的。
“梁楼主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做什么啊?”一个身着暗黄锁甲,盔上系着白缨的人走到梁萧身前,身后跟着两个拿着火把的侍卫。
这人便是杨将/军府上的小少爷,杨延。
杨延此时满脸讥讽,对于梁萧的到来,丝毫不感意外。
他知道,夺了梁萧的爱人,梁萧必定会来,所以早就派人在李洲府周围严防死守。
没想到的是梁萧居然这么心急,今晚便来了。
梁萧对着杨延拱了拱手,眼睛微微眯缝了一下,露出一点寒光,“再大的阵仗,怕也是比不上杨家大少爷啊,却不知,杨大少爷这是要做什么啊?”
将/军府的阵仗倒是真的不小,放眼望去,周围足有千名精兵,将梁萧的人围了个牢。
对于李洲府或有守卫,梁萧倒是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这杨延竟然会亲在守在李洲府外,只可惜来的晚了些,要是早些筹备好,或者此时已经将李家人带走了。
“这老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这如花似玉的未婚妻,我总得好好看着点不是么?若是不上点心,明早一来,怕是整个李洲府都要被梁楼主搬空了吧?”
面对梁萧,杨延那跋扈性格毫不收敛,反而倒打一耙,说的像是梁萧横刀夺爱了一般。
梁萧恨的牙根痒痒,但是眼下也不好对杨延做什么。
就算他手下的人一人能抵十名精兵,怕是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了。
“我们不妨商量一下,你想要点什么?若是我拿不出来,便是想办法,我也帮你弄来。”梁萧沉了口气,试探的问着杨延的意见。
杨延看到梁萧的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言语反而更加刻薄了,“若是我拿什么东西跟你换李柔儿,你想要点什么?”
被杨延这么一问,梁萧愣了一下,随即飞快答道,“这自然是不换的。”
“那就对了,我自然也是不换的。”杨延得意的笑着,看着梁萧憋青了的脸。
见这杨延油盐不进,周围的人也有些坐不住了,年轻人多的是热血,噌的刀剑出鞘,便与周围的精兵对峙起来。
杨延随然不擅长打仗,但这些精兵却都是身经百战筛选出来的,见梁萧的人先动了手,手中长戈也架了起来。
梁萧见局势已经拉开,也不再多说什么,稍一闪身,闪到了杨延身后,掌中长剑出鞘,直接抵在了杨延脖颈处。
月光下,一点银光映射在杨延下巴上,剑身擦过杨延毫无保护的脖颈,一丝鲜血顺着剑身逐渐渗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