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一根尖刺刺在尚书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也实在是不懂,为什么父亲会将这话说给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这人还是一个曾经掀动江湖风雨的人。
他想不清也摸不透,这么多年老父亲都没有跟他说明的事情,怎么就会到了梁萧这个外人的耳中。
尚书的脸上越发的难看,难看像是粪坑里最难看的那块石头,又硬又臭。
礼部行事若是都如此类,梁萧倒也不难想象他们在外交时是如何摆着张臭脸,仗着昭国威势在别国作威作福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尚书叹了口气,伸手向着旁边指了一下,叫梁萧坐在了他的对面。
之前那铁青的面色也稍微平复了一些,“我父亲是怎么评价我的?”
他还真不知道父亲平时都是如何评价他的,所以他倒也想听听梁萧是怎么说。
似乎父亲从未跟他说明过他应该如何做,也未曾教过他如何做好这礼部尚书。
从礼部一点点爬上来,父亲更像是没有给过他一点助力,反而是任由他如同杂草一般野蛮生长。
“你父亲说你没主见,做事又有欠缺,虽说站在礼部侍郎的位置上,却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
梁萧简明的说着之前上官越的评价,没有丝毫遮掩。
梁萧口中所说的,不掺半句虚言,这些都是上官越在赌桌上说过的,当时权当是个趣事,也没仔细听。
如果梁萧早将这些记下来,估计尚书的脸上会更加难看。
“他真是这么说的?”尚书不可置信的问着梁萧。
尚书自认为他已经足够努力,父亲对他的评价也应该相对中肯,但没想到在梁萧口中说出来却是这样的一段话。
“嗯。”梁萧这次倒是没再多说话,看着那尚书面上纠结的面色。
说实话,这尚书的情绪控制以及情绪表露实在是不如上官越。
如果是上官越听到这话,一定会谦逊有礼的接下来,虚心的接受下这一切。
但现任的小尚书却像是沉浸在这次震惊中一般,久久不能将心情平复下来。
过了好久,尚书才终于开了口,“那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陪你父亲聊天。”梁萧正色说道。
见梁萧这般淡定,尚书反而有些不太适应。
“你到这尚书府来,就是为了陪我父亲说说话?”
梁萧点头道:“对。”
这尚书府里的确没什么能叫梁萧看上的东西,虽说屋内陈设样样都是精品,拿出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但梁萧毕竟不是孟悬空那样的大盗,这些玩意还不能引起梁萧的兴趣。
梁萧只想快些将这父子两个的心事说开,保住姜爷那小赌场,然后带着姜爷许的那些铁送到东海湾去。
尚书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又是许久没有说话,末了,长叹了一口气。
梁萧见尚书似乎想的差不多了,先开了口,“您父亲其实还是挺有趣的,同我谈话间,也是经常说起你小时候的事情,所以他对你的评价也并非全是差的。”
梁萧这么一说,尚书又是一愣,有些不解的看向了梁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