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什么疑点?你们这群人安的什么心思?我看你们就是胡说,陆门主都死了那么多天了,还能有什么疑点?”雷泽听上官昌明头头是道的讲着,上前将陆瑶护在身后。
说那假梁萧颠倒黑白,在他看来,此时面前的这个梁萧,也在颠倒黑白。
“你见过有谁自尽,能将自己的整个头颅砍下的么?”这一点,上官昌明还是比较清楚的。
他手下走过的案子,不说上千,却也有几百个了,这其中,自然也不乏自刎而死的人。
一个人想要砍下自己的头是十分困难的事情,所以才会有专业的刽子手,而这刽子手,却也不是寻常人便能胜任的。
力量,切入点,以及那股手起刀落的痛快,都是十分难得的。
刽子手斩首尚且这么困难,就更不要说自尽了。
“我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不能...”陆瑶气呼呼的说着,她好歹也是个小姑娘,就算不是生在什么大户人家里,也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哪会知道这个。
“自尽的人,一般都只能划破血管与喉咙,在做完这些的时候,人就已经开始出现脱力的状态了,而且,自尽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这是要承受很大的痛苦的。”梁萧见陆瑶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也上前解释了一番。
“更何况,他还说,血飙得老高,我们都去过神水堂,神水堂没有一点血迹啊。”陆一白也在中间插着话。
“应该没人那么迅速吧?除非在血飙出来的一瞬间,就将血迹处理了,不然只要落在地面上一点,定然无法清理。”陆一白继续说着,这样的速度陆一白倒是有,但是他却从来不屑做这些事情。
陆一白虽说有时候看起来蛮不正经的,但是正经起来,却也还挺像个人的。
“那这么说,我哥真有可能没死?只是被假扮你的人给带走了?”陆瑶欣喜的问着梁萧。
梁萧看着陆瑶那副开心的样子,一时间噎住了。
但过了一会儿,他还是认真地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影响很大,但是有的事情光凭猜测是没有用的,只有见了那个假扮我的人,才能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陆瑶从雷泽身后出来,跟在了梁萧身边。
“二当家...您不能去啊,他们...”那晚雷泽见了那个假梁萧,与眼前这人一模一样,说不怀疑,那不可能的。
但经过陆瑶的解释,他也不好说什么...
“放心吧,我去看看,不找到我哥,我还真是不安心,你回头带着回来的人,去投奔定海府吧。”陆瑶淡淡的笑了一下,对着雷泽说道。
雷泽听到陆瑶这么说,身体定在了原地。
定海府...那里的人怎么会接纳他们?
“去吧,若是定海府的人欺负你们了,你就写信告诉我,我带着他们来给你们讨公道。”陆瑶说完,跟着梁萧他们向外走去。
梁萧听陆瑶说完,无奈道:“你倒是痛快啊,我可没说我要帮你啊。”
“男子汉大丈夫,做了事情总得负责吧?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啊。”陆瑶眨了眨眼睛,一手点着下巴轻声说着。
“咦?负责?你难不成做了什么了?”陆一白忽然凑了过来,一脸坏笑的看着梁萧。
“去去去,好生管管你的嘴,不然我就把你的嘴撕下来喂马。”
被陆一白这么闹,梁萧拍了拍马脖子上的鬃毛,倒真有要动手的意思。
“活跃活跃气氛嘛,这才出了城,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禹城呢。”陆一白双手抱着头躺在马背上,嘟嘟囔囔的说着。
“不过出了水家寨以后,还真的荒凉了不少啊。”陆一白左右探着。
见陆一白好奇,上官昌明讲解道:“水家寨以里,多半是山城,经济不发达,可作用土地又不多,自然会荒凉不少,就是不知道假扮梁萧的那人,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要安营扎寨,发展个新的醉仙楼?”陆一白嬉笑着说道。
“唉...”上官昌明不免叹了口气,这陆一白这少年心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上一改。
“去往禹城的路上还有其他目的地么?”梁萧想了很久,实在想不出,去往禹城能做什么。
假扮他的那个人,三番五次引他去往别的地方,却并没有出面,也没有做什么事情,难道他就只想单纯的败坏梁萧的名声?
可这对那人没什么好处啊...
“没有,就只有这么一条,从禹城穿过去,会到往井县,再往里走,就是天下盟了。”
上官昌明知道,这是一条死路,而路的尽头就是天下盟。
“嘿?这人有点意思啊?难道他们是故意把我们引去天下盟的?”陆一白眼前一亮,忽然从马背上坐了起来。
“天下盟...你们两个,不是跟他们有过节么?”陆瑶记得,那天她是听到梁萧和陆一白提过一嘴的。
“嗯,正好找他们算算总账。”陆一白倒是没有一点惧怕之意,反而兴致满满。
上官昌明却是瞪了一眼陆一白,说道:“要是真从那走的话,我们应该绕开。”
“干嘛绕开,堂堂上官门主,还怕小小的天下盟么?”陆一白针锋相对地问着,忽然听到两边树林中传出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难道有埋伏?”梁萧勒住缰绳,站稳了脚步,看着周围。
周围是一片枯树林,因为人烟稀少,所以这些树也长的格外旺盛,两边看去,竟遮住了大片视野。
虽说看不到,但梁萧还是听到了踩踏枯叶的声音。
随着梁萧他们站稳,一群披散头发,衣着单薄的人拿着农具冲了上来,将梁萧四人牢牢围住。
“打劫!”为首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人喊了一声。
“打劫?你知道我们是谁么?”陆一白笑了笑,提剑下了马。
“把吃的穿的留下,金银财宝也给大爷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大胡子手里拿着个耙子,指节冻得发白,对着陆一白说着。
“不客气?哈哈。”陆一白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他走镖走了好多年了,再凶悍的山贼都敌不过他一个人,别说这些老弱病残组成的杂兵了。
这些人里除了那个大胡子看起来还算正常以外,其他都是一些老人孩子,甚至还有妇女。
就凭这些人,要是能动的了他,那这些年他岂不是白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