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陌淡淡看了她一眼,如玉的手抚上她的额头,摸了摸,“没发烧。怎么脑子坏掉了?”
苏浅一把打掉他的手,用鼻孔轻哼了一声,“有你在,我的脑子就权当摆设了,可以忽略不计。你就当我天生笨蛋一个。”
上官陌眸光闪了闪。看着她说这话时灵动狡黠的大眼,哪里有半分笨蛋的样子?他揉了揉她本就梳的不太整齐的秀发,“苏浅,虽然我很愿意让你依赖,但你若因此而变成懒蛋一个,我说不定会……”
“会怎样?”苏浅打开他在她头上乱揉的手,眯眼盯着他,“你要是敢甩了我,试试看,我绝不会轻饶了你!”
上官陌故弄玄虚的笑了笑,牵住她的手,“我并没说甩了你。我不过是想说,说不定我会更喜欢一个懒蛋加笨蛋。哦,我明白了,你是怕我甩了你?这个你放心好了,即便你变的再懒再笨,我也会无私地奉献我的双肩给你依赖的。”
苏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上官陌的毒嘴说起甜言蜜语来也不遑多让。偏偏明明知道是甜言蜜语,可她还是和所有女人一样爱听的要死。
果然她也不过是个凡人。
苏浅看着上官陌如诗似画的眉眼,似乎造物主独独偏爱于他,将世间精华集于他一身,给了他最美丽惑人的外表,还给了他天赋异禀,才华冠绝。这样一个被世人仰视敬慕的男子,却将心系于她一身,欺负她,宠爱她,本该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手却握着她的手,本该高谈满腹经纶的嘴却对她说着绵绵情话。她真不知是该铭感五内还是该觉得罪过了。
“陌太子,你再这样宠我,天下女子的唾沫都能把我淹了。”苏浅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上官陌挑了挑眉,“你还怕那个?”他一边说,一边拉着苏浅到床边坐下,伸手从床头暗格中取出一枚夜明珠,昏暗的屋子立即被夜明珠柔和的光照的明亮如昼。
苏浅眨了眨眼,她是脸皮厚到连流言蜚语都不怕了吗?伸手猛掐了一把上官陌的腰,怒道:“我没有你的厚脸皮,自然是怕的!”
上官陌重重的“哦”了一声,看着苏浅发怒有些涨红的小脸儿,他唇角扬起一抹笑意,轻轻浅浅,煞是好看,苏浅的心脏不争气的“怦”的一跳,将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她不自主地把手捂在心脏的位置,似是要努力压制住狂跳的律动。
上官陌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搁在心脏位置的小手,眸光并未多做停留,然后低下头去给她揭开脚上的纱布,在苏浅视线看不到的角度,他唇角弯起一抹深深的弧度,连眸中都是愉悦的笑意。他心细敏感,且日日体会着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怎会不知她手放在那里的原因?
纱布除去,苏浅莹白娇小的双足在他面前露出来。之前她脚伤之后,楚渊给她包扎,再后来上官陌回来才换成上官陌给她包扎,她因为满脑子是上官陌,当时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此时看着自己的赤足摆放在上官陌面前,她脸“唰”的红透。
虽然是前世经历了那样一个开明开放的世界,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思想上多少是受了影响,像女子不能在男子面前露足这种事,她虽然不甚以为然,但当上官陌双眸直剌剌地盯着她双足看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适的。
但这种不适很快被她很好的掩饰。毕竟是前世的思想根深蒂固,她很快放平了心态,看着已经结疤的脚底,由衷地赞了一声,“这药果然是稀世好药,这才两日一夜,居然好的这么快!”
上官陌似乎也笑了一声,“自然是好药。”
苏浅看着他有些意味不明的笑意,心狠狠地抽了一下。这所谓的好药,还是楚渊颇费了心血栽种的!他俩趁他不在之时挖了好些炼制成药膏的!
上官陌纤长的手指灵巧的给她涂了药,又用新的纱布包扎好,拿过绣花鞋给她穿好。一系列的动作做来如行云流水自然娴熟,苏浅看着都觉赏心悦目。这人哪怕是在做着给女人穿鞋这种男人都不愿做耻于做的事情,也是那么清雅尊贵!丝毫不减他的尊华。
有一种人天生骨子里就带着公子王侯般的尊贵清华。哪怕是身处逆境,哪怕是身段放低,低入尘埃,都不能减去一分一毫身上的尊贵清华气质。上官陌无疑就是这种人。
“现在还不能走路,大约还要再恢复一日。你若是坚持和我去楚军军营,只能是我抱着你去。你不能自己走路。”上官陌给她穿好了鞋,走到净水盆前洗掉手上沾染的药汁,拿一方绢帕优雅的擦着手。
苏浅略略沉思了一下,有些讨好撒娇的意味,“反正是骑马,你只要抱我一小段路就好,就让我跟你去吧。”
上官陌走到床前,笑而不语的看着她。不说带她去,也不说不带她去。
“到底带不带人去?吱个声!傻子被你这样看着也要羞了!”苏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凶巴巴的瞪着上官陌,作势要去踹他。
上官陌扫了一眼她的双足,身子轻飘飘一让,她踢了个空。他抚额轻轻一叹,“你这女人,受伤了也还不老实,这踢人的毛病怎么就不知道改一改?”
上官陌无奈地嘟囔着,顺势弯腰横抱起苏浅,步履优雅从容地往外走去。
苏浅立时眉眼间染了笑意。
“又瘦了。”上官陌抱着苏浅微微蹙眉。她本来修长的身子窝在他臂弯里只有小小一团,露出的一截雪白手腕清晰可见青筋,虽然比上官陌离开她只身去西溟之时她瘦的皮包骨要好了许多,但明显数日的颠沛寝食无着令她本来养的好转了的身子又清减了许多。
“这次的事情解决了要好好调理一番身体了。这个样子怎么做上官家的媳妇?怎么给上官家传宗接代?”上官陌低声不悦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