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剩下的蜘蛛躯体,因为没有了统一的操纵和控制,居然很快分裂开来,化作无数近似人类大小的异型怪虫,朝着四面八方涌去。
苍訇教剩下的人见教主已死,一下子群龙无首,终于不再坚守此地,全都四散逃窜而去,然而这时候再想逃跑已经晚了,那些蜘蛛身上分裂出的怪虫,虽然没有之前的强大,但也足以对付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了。
苍訇教虽然善于驱虫,但必须要足够的时间来描画术式才行,而之前教主为了要强行吸取那所谓的“蛊神舍利”里面的能量,已经要求所有人将身上的避虫加护符咒烧掉,如今他们在这些异型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全都被一一追上杀死。
“这些可麻烦了,放出了一个大祸胎,但这些都是没法避免的,想来婉琳她父亲早就算计好,谁若逼他交出舍利,他就要灭了对方全族,这个术式设置得实在是太狠毒了,简直不留一丝活路。”刘一手有些头疼的说道,“这下没办法了,要是放任下去的话,迟早整片南疆密林都会被吃光的,我们必须尽快放火烧山,把那些怪虫一网打尽。”
“放火烧山?可是那些哈里发苍狼怎么办……”说到这里,我忽然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以桑原的性格,一定会尽力的保证山上的每一只苍狼离开,他才会离去,然而我们从遭遇到消灭对方并未花太多时间,恐怕如今桑原还未来得及下山,很有可能会遭遇怪虫的袭击。
我们连忙四处搜索他的踪迹,并且沿途顺带消灭了许多怪虫,然而对方的数量还是如同铺天盖地一般,似乎他们在吞噬了别的生物以后,就会再度自行分裂出新的个体,无穷无尽,如果不一次全都消灭的话,就永远不会止息。
最终,我们在靠近半山腰处的一棵树下,发现了桑原那死相惨烈的尸体,他的身体被怪虫啃得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皮肤,并且断成了好几块,而他的肚子里则有一只小型的怪虫,以他的血肉作为苗床,以肉眼可见速度长大。
看到这幅恶心而骇人的景象,我差点没有吐出来,心中顿时涌起了强烈的无力和悲伤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弱小,非但连最心爱的女人都没有能够保护,就连救命恩人都惨死在我的眼前,而我当时却正在不远处。
“唉,人各有命,你别太自责了。”师傅明显察觉到了我情绪的极度低落,开口安慰道,“这也是他们苍訇教的一劫,谁都逃不掉的,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把这灾情控制到最小范围之内,不要再波及和伤害更多人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随后伸出桃木剑直接将那只在桑原遗体上探出头来的怪虫灭杀,大约是因为我含恨出手的缘故,那桃木剑上居然带着层层叠叠的九重阳气,刚碰到怪虫的触角便将它整个身子轰然炸开,刘一手在旁边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只是我现在暂时也高兴不起来。
随后我们将桑原的尸块收拢起来,勉强拼成了一具人形的尸身,随后用土吞咒掀起一片黄土,将其推入土坑中埋葬,但愿他能在自己这奋斗了一辈子的光境山中,得到平静的安息。
我们三个每人身上带了一堆应元天雷引火符,分头行动,跑到山上的各个角落去,将其完整贴好并输入法力,沿途顺便斩杀了一些靠近的怪虫,但是由于他们数量太过庞大,而且还可以借由吞噬其他生物而复制新生,因此这些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一路上基本已经不剩什么活人了——这是在预料之中的事,苍訇教的人本来就不善于打斗,又在突然间遭遇了这种飞来横祸,除了最早逃走的那批人外,剩余的全都被怪虫撕成了碎片,残存的肉体就像桑原的尸身一样,被当做了培育怪虫幼苗的温床。
“好了,都放得差不多了吧,虽然放火烧山是很危险的行为,但是比起这些怪虫肆虐可能引起的灾祸来看,还是以一座山的代价为保险更妥当些。”刘一手的意思很明白,光境山不能要了,之前我们所设置的雷火符,正是为了引动天雷来击溃这邪祟之物,古书有云“雷乃此世至阳、至刚、至正之物”,因此是这脱离了生态链,纯粹以巫蛊邪法化生的怪虫的克星,即便不做引导,也会主动射向目标,将其化为灰烬。
当然了,若是本来没有打雷的话,天上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冒出雷电来,但若是妖气冲天,甚至已经动摇了天地平衡,那上天就会降下九重雷劫来荡涤妖祟,只是现在这些怪虫还没闹到这种地步,所以就由我们这些道法傍身的人来当个催化剂,主动吸引天雷来袭。
“嗯,差不多了,到时候这场火恐怕要烧个三天三夜,别说是光境山,方面几公里内大概在很久时间内都不会有生灵居住了吧。”鬼婆婆叹了口气,说道,“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如果怪虫扩散出去,别说几公里,整个南疆都要遭遇大难,唉,动手吧,不过你们先抓住我的碧霞飞羽蛊到半空中再施法,免得被雷火波及。”
碧霞飞蛊?什么虫子这么厉害,居然能带起一个大活人飞行,正当我有些好奇时,却看到鬼婆婆吹了一声口哨,随后三只藏青色的大雕从远处飞了过来,伸出爪子,将我们三人轻轻一提,便拉到了空中,虽然被捏住的肩膀有些微痛,但总体来说十分平稳,一点颠簸都没有,好像在乘飞机一样。
“这,雕鹰都能被做成蛊物?”我不禁惊奇的脱口而出,虽然我知道蛊物并不仅仅只限于蛇虫百脚,像是蜥蜴啊、蟾蜍啊一类冷血动物也都在蛊术的范围之内,然而这飞在空中的鸟类都能被炼制成蛊物,实在是超过了我的想象范围。